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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钱:悼念朱小蔓博士 |
| (最后修改:8/19/20,2:40) 老钱涂鸦集1 其他的纪念文章: 老钱:纪念叶晓芸 (8/15,11/3610) 老钱:悼念刘晓波 (8/15,6520) 老钱:纪念我的母亲-陆明盛 (8/15,11/6519)
老钱:悼念朱小蔓博士 8/14/20 --- 过去几天,收到各方朋友送来了数篇纪念朱小蔓博士的文章。朱小蔓于8月10日逝世,享年73岁。其实她的弟弟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
这些文章,以及其后的评论,让我感到她的精神和成就感人至深。下面就是两篇文章的links/链接。 朱小蔓教授逝世 深切缅怀 | 朱小蔓:关于学校道德教育的思考 本来只要点开进去就可以了解朱小蔓博士何许人也。但是,应一些朋友要求,我还是在这里简介一下。她是现今著名的教育专家。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哲学、道德教育哲学、情绪、情感发展与教育、教师教育。多年来,应邀分别在俄罗斯、日本、韩国、泰国、美国、保加利亚、英国、瑞典等国家以及香港、澳门、台湾等地区参加学术会议并作学术报告。与日本福冈县立大学合作,作为中方主持人主持日本文部省项目《社会变迁与中国苏南、苏北教育模式》;与英国沃里克大学教育研究所合作,研究情感教育;与香港教育学院基础教育学院合作,研究公民教育。也是韩国教育开发院项目评审委员、俄罗斯教育科学院外籍院士。
五十年代初,我父母刚从美国回到大陆,我们的第一个家就是安在南京四大院校(南京农学院,南京化工学院,南京铁道医学院,和南京艺术学院)的教工宿舍劝业新村。三冬二层楼,每栋三门。每个门进去两层,每层两家,门对门。门牌号码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家在二楼。朱小蔓家就在我家楼下。每天上下楼都要经过她家门口。
那时我们都还是在幼儿园呢。她给我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一个手抚门框,静静地站在纱门后,瞪大着充满好奇的眼睛往外观望的,很安静很可爱的小姑娘。但是,没有说过话。很快随着院系调整的瞎折腾,我们两家都搬离了劝业新村。 她的父亲,朱启銮,曾经是国民党时期的共产党南京地下党组织的开创者,曾任地下党市党委书记。对新四军的发展,对所谓的“解放南京”有过极大贡献。所谓的“解放”,过长江是死伤无数。也是我的南师附中同学,在记念她的革命家庭的自传体小说中,记述她父亲的惨烈回顾,江面上飘满了战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江水面。虽然夸张,但是就是那个党的真实历史写照,和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一样,成功的道路都是由千千万万的中华民族的老百姓的尸体铺出来的。但是就南京城而言,就是直接进入接管,在总统府门楼上摆拍而已了。经过历年历届地下党的努力,南京城的防务要害都已经在地下党的控制之下。(最近在热播的《局中人》就讲到了这些故事)。南京市的警察局,发电厂等要津部门都已经基本上是共产党领导的了。其中包括了南大历史系教授高华的父亲的贡献。(高华教授是一位卓越历史学家,治学及其严谨,严丝密扣,令人观而叹之,五体投地。以写出了《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一书,而震动中外史学界,也将以此流传于世)。没有地下党,毛驴头子打天下的“中国故事”就要改写了。(在微信中,我本想写出“毛老头子”的,可是键入mltz之后,微信立刻显示出“毛驴头子”。也好,就是“毛驴头子”了)。没有地下党,那个狂妄无知的小学生,镰刀党末路狂奔的总加速师的“坐天下”,“脱光了裤子也要当皇帝”的痴心梦想,也就只能是南柯一梦了。不对!那个梦应该是根本就无从做起了。然而,“解放后”,基本上所有的地下党党员,就只能在毛驴头子的卸磨杀驴的“十六字方针”(见附1)下了其余生了。和我的伯父一样,出生入死,到临终的时候,回想起初心,不禁无尽的茫然,奥觞和遗憾。他们一辈子经历的风险苦难,无尽无休,来自镰刀党自己的迫害打击,远远,远远超过来自国民党的。
不过,朱伯伯性格豪爽豁达,虚怀若谷,非常喜欢交结知识分子。他本人就是那个党内不多的知识分子。入污泥而不染。所以资格很老,才能甚高,却不受器重。
从那时候起,虽然都搬了家,两家父辈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且友谊日益加深,经得起狂风暴雨,成了下半辈子的忧国忧民无话不说的挚友。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中断过。几十年,两位父亲相互往来都是自行车一跨,就翩然而至。特别是文革后期,最疯狂的高潮已经颓去,管控松弛下来,大家都已成为闲云散鹤的自由人。小蔓的弟弟小棣告诉我,那时我们,大哥哥大姐姐们,都上山下乡去了。但是两家大人几乎每周都会你来我往。加上另一位南大教授,吴兆苏(在我的《《松园旧事》——中国二十世纪的《清明上河图》(52/19698)里有过描叙),轮流作东/potluck。在一起嬉笑怒骂,挖苦嘲讽,口无遮拦,就像裴多菲俱乐部一样。小棣就跟着他们懵懵懂懂地耳濡目染。
我们两家的孩子跟随着父亲的来往长大了。静静地聆听着那些“孩子不宜”的内部信息。就像张怡和描述的那样,不让听,也要躲在屏风后听。伴随着这些愤世嫉俗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酋的言论,形成了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也成为了可以终生信任交往的朋友。
他的儿子,朱小棣写过一本书,《红屋30年》。这里有一个link/链接,朱启銮:姑苏金陵,归去来兮,由小棣和小蔓合写,专门记述了朱启銮的文革经历。朱伯伯一辈子充满传奇。意志坚定而和蔼可亲,原则鲜明而平易近人,骨头很硬。他的貌相与周恩来高度相像,特别是他的两道剑眉,经常被人们称奇传说。目光炯炯,音容笑貌,至今记忆犹新。
但是,我和小蔓从小学到高中都不曾同过学校,我在南师附中,她在九中。都是所谓高知子弟和高干子弟云集的重点中学。所以来往有限。她还曾要把闺蜜介绍给我。直到我们各自成家立业。
真正的交往是在我从南京工学院/NIT读完研究生,分配到南京化工学院工作之后。南京化工学院后门就正对南京铁道医学院的后门。仅隔着所谓的“夹皮沟”一条小街。我在南化硅工系教物理,兼管电子显微镜实验室。他们也有一个电子显微镜实验室,都靠自己的后门。所以我经常会来往在这两个实验室。电子显微镜实验室都是独立且孤立的建筑。她的团委书记办公室就在前面的行政大楼二楼。顺便,我就会过去串门聊天。下班早了,空闲没事了,我就会直接敲门进去。那时没有手机。也没有事先需要打一个电话的规矩。那样我们才来往密切起来。海阔天空,信马由缰。。。如此交往,到我离国为止,有五六年。
一去三十年。在美国,就和她无法来往了。但是,和她弟弟继续在美国把这份家世之交延续下来了。就是千禧年的世纪之交,我作为海外高科技归国访问考察团的一员,在“千头万绪”的“应酬之中”,经过南京时,约了几个故人至交吃了一顿饭。我也约了她,都没有办法直接找到她。出乎意料的,小蔓也从她的“日理万机”的“千头万绪”中立刻就抽身来了。未曾想到,二十年前,那就是最后一面了。
再后十来年,我知道她后来,有多种疾病缠身;有一段时间精神不佳,只能通过她的弟弟,默默地注视着她的消息。。。后来每次回去都想去看望,但是她已当了京官,经常不在南京。
这次她弟弟在第一时间就微信了我,告知她的病逝。可是微信的朋友和群太多,我基本不看,除非“you are mentioned”。我只是用微信发我的涂鸦。即使“置顶”的朋友也太多了,看不过来。待到我发现她的噩讯,已经迟了半天了。让我不胜哀伤。。。
随后,各路朋友送来了数篇纪念她的文章。才知道她不仅仅能当官,更能做学问,三十年来,著作颇丰,建树甚高,桃李满华夏。四十多岁的人了,能够转型如此成功,真让我刮目相看。女中豪杰,绝非等闲之辈啊。我想,这也一定是她父亲所期望的。
哎~~~不由得不伤感,立刻就冒出了杜甫的名句:“逝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
还一直记挂着呢,不想故人已乘黄鹤去,唯有长江天际流。。。
朱小蔓的去世,勾起我无限的思绪。。。虽说人生苦短,但是,我们都已是“古来稀”之年了,也不短了,也值了。又想起我们的父辈,我们两家两代的世交。。。
在飘散之前,记录下这些零零散散的思绪,以表对我对小蔓的追思。 (全文到此结束)
附录1 关于《16字方针》 关于16字方针,Google一下,立刻就会得到了8 pages的文章条目。 中共在夺取政权之前,对於潜伏在“国统区”的地下党有一个非常著名的16字方针:“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在国民党要害部门和军队将领中就有按照这一方针长期埋伏的精干,非常成功。在1949年政权易手前夕纷纷倒戈,显示出这一方针的威力。香港出版的张戎《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书中披露,包括卫立煌、张治中、邵力子。。。乃至胡宗南在内的国民党高层人物,都是“红色代理人”。 不过,中共窃取政权后,又暗中制定了另外的十六字方针:“降级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1949年以后,直至“文革”的接连不断的一系列政治运动,大陆各大城市许许多多大学生、知识分子出身的地下党员,他们中的多数人几乎都未能逃脱这十六字的命运,大量昔年在“国统区”的中共的自己人,都成了打击对象,令人触目惊心。 这也是镰刀党,毫无信义,毫无道德,毫无廉耻,不守规矩,不择手段的本征特质,大半个世纪以来一以贯之。如今,遇到了Donald Trump总统,及其核心团队,看穿本质,不再贪图小利,姑息养奸。 又是庚子年! 这个方针是怎么出来的呢?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在二野进入南京后的一次会议上,中共地下党南京市委书记陈修良,穿着旗袍,烫发,口红,高跟鞋,出席在会议上,而且她还迟到了。这样的造型立刻引起了全会场的喧哗。可是,这是她几十年为党出生入死,艰苦卓绝的奋斗的基本工作方式,生活方式啊。于是邓小平等打报告给毛老头子,地下党完全资产阶级化了,不可靠。。。于是毛老头子吩咐邓小平,起草一个政策方针,于是就有了十六字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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