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时代,百无聊赖,受贫下中农教育,却不思悔改,见其憨状,每每编成笑料集,以逞一乐,现在选编数集,逐一刊登于网上,供君消遣,回味岁月,岂不懿欤?
且说四川乡下有一闲汉,名叫贾甲,成份贫下中农,从没坐过火车,文革期间才头一次有机会见到铁轨,要坐火车去成都。买了192次的车票,等了半天,听广播喇叭里播出:“请幺九二次列车的乘客上车了。”贾假一听,心想自己买的是一九二次,肯定不是这趟车。于是傻等到第二天,也没见自己的车来,饿得不行了,才问站长,站长告诉他:“么九二次就是一九二次,幺就读一,一就读幺,记住,以后不能再忘了。”有了这次饿痛的教训,贾甲记得牢牢的。
闲话少说,贾甲这回终于到了省城成都,在天府广场发现成都人比自己精神多了,仔细观察,原来是成都人的发型太好的缘故。只见毛主席像下站着一个年青人,就上去腆着脸问人家:“师兄,你这发型叫啥子式喃?”那成都人一看他土头土脑傻不拉叽的,本不想理他,上下打量他半天才很傲地一甩脸说:“啥子式?成都式!”
贾甲闻讯,如获至宝,为了尽早能冒充城里人的形象,急忙在街上找了一家理发店,进去就急冲冲地嚷:“快给我剪个成都式!”理发师呆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叫“成都式”,又见贾甲急得不行的样子,只好拿起推子,从贾甲脑门一气给推到脑后,就说:“好了。”贾甲忙道,“这怎么叫成都式呢?”理发师说:“这怎么不叫成都式?”指着贾甲的脑壳说:“你看,中间柏油路,两旁梧桐树。这不象我们成都市人民南路的形象吗? ”说完就把贾甲推出店外。
贾甲气极,又毫无办法,才想起自己到成都半天,还没吃饭,已经饥肠辘辘了,心想还是找个店吃顿饭吧。一抬头,看见一个店外挑着个幌子,上写着“修面,五分。”原来是个给人刮面的小店,可贾甲不认识这“修”字,以为这是一家面店,心想这一碗面才五分钱,够便宜的,于是向店门口卖筹码的女人递去一张一角钱的票子,说:“买两碗。”卖筹码的女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懂修面怎么来论“碗”的?看他拿来一毛钱,就给了他两个筹码。贾甲进了店,店员就让他坐上高脚转椅,给他围上白围脖,脸上涂上白泡泡。贾甲心里感慨万千,心说:“这城里人就是会享受穷讲究,你看,吃碗面,都还要先洗嘴巴。”等店员给他刮完脸,解下白围脖,说完了,他才大惊失色:“面呢!? ”结果又被碾了出来。
不仅没能填饱肚皮,反而觉得自己肚子痛了起来,便问一个路人哪里有厕所,路人往周围看看,手指对面一家电影院,意思是说那里面有厕所,就匆匆走了,没想到贾甲到了电影院门口,以为整个电影院都是厕所,本想马上进去,又见很多排队买电影票的人,心说:“城里人真是麻烦,拉个屎也要排队买票。”没有法,只要忍着便意去排队。等买到了票匆忙进入电影院内,日怪!城里人的厕所怎么这么大哦!
原来城里人拉个屎都还要穷讲究,还定好在几排几号的拉的呀!?等他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却又见灯光始终那么强,人们三三两两地进来,各找各的座位,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就解裤子。等他身边也有人坐了,他已经憋得不行了,只好涨红着脸,低声问边上的人:“还有好久哦?”边上的人安慰他说:“灯一熄,就开始”。他一听,以为是“灯一熄,就揩屎。”如蒙大赦,心想,那就现在先屙了吧,灯熄了我再擦屁股,于是再也顾不上其它的了,“蹭”的一声跳上座位,拉下裤子就……。
身边的众人正不知道他跳上座位要干啥,女士们还在往嘴里丢零食磕瓜子,等把他裤儿里的鸡儿都看见了,方惊得目瞪口呆,闻到了臭味,才如梦方醒!顿时整个电影院一片鬼哭狼嚎,都是女士们的尖叫声:“打流氓啊!”……
这一顿暴揍,直打得贾甲躺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被人一脚给踢出电影院。贾甲感到疼痛难忍,心说这回得先去医院把伤给治好才行。等他找到医院,心里又凉了半截。原来医院门口挂号的地方也排着长龙,只好忍痛在后面缓慢地排着,排了很久也不见前进多少,大家怀疑有人在内部把挂号票都卖给熟人了,不耐烦起来,有个人就叹气说:“现在这个社会,连看病挂个号都要走后门才行啊?!”
这话不幸被贾甲听到了,心说:“我还傻呼呼地在这里排什么队呢?还不赶快找医院的后门?”于是围着医院转了好几圈,终于把医院的后门找到了,一头就要撞进去,可是后门这里是医院的太平间,守太平间的工人死活不让他进去,他就大吵大闹,说:“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懂,我都听说了的,看病就得走后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众人看实在和他说不清楚,没有办法,只好带他去见医生。
那医生还不错,看他没挂号也不生气,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啊?”贾甲说:“我一杆痛。”医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听不明白什么是“一杆”,又问:“一杆是什么东西?哪里是一杆哦?”贾甲不满意地瞥了医生一眼,然后很不屑地说:“你不要麻我!你当我是农民不懂你们城里人的黑话呀?告诉你,我懂!我坐火车来的时候,就学会了,这个‘一’就读‘幺’,‘幺’也读‘一’,我一杆痛就是我腰(幺)杆痛!”
医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