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 从那以后,琦旋几乎天天来接无端下班回家,尽管无端经常加班到很晚。他陪无端一起挤车挤地铁购物逛书店看电影看话剧吃小吃,竟然乐此不疲。偶尔会开着宝马车来,因为无端不愿意太张扬,所以多数是挤公车或偶尔打车。一次看完话剧《李白》,车站人巨多,他们很自然地选择步行走一段再坐车。月色宜人,清风两袖,看着挤得磁丁丁的沙丁鱼一车车呼啸而过,庆幸自己的选择很明智。琦旋:“没想到,现在国内喜欢话剧的人还挺多。那个唱四川歌的小女孩儿,嗓子真清亮,真好听。还有那个主演叫濮存昕吧?演得不错,很有诗仙的神韵,嗓音也好。”无端:“我特别喜欢他演的话剧,比他演得电视剧好多了。看话剧是有交流的,而且每次看感受都不同,不像看电影和电视剧那么被动。”琦旋:“有道理。你每次都是自己来看吗?”无端:“是呀,大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萧萧偶尔会陪我,但是她们做销售的应酬太多,总是很晚才回家。瑜伽他们人力资源部门虽然很轻松,但常去会男友城城,自然不会赔我。诺诺更不用说了,忙得很少见面。”琦旋:“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们,否则我哪来的机会天天陪你?”无端:“没有你们陪,我还是一样挺快乐的。”琦旋:“快乐是要分享的,一个人的快乐由两个人一起分享,那是双倍的快乐。”无端:“一个人的痛苦由两个人一起分担,那每人只剩一半的痛苦,对吧?”琦旋:“聪明,孺子可教。”无端:“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来不谈你的工作、家庭、朋友?”琦旋:“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知道的。总之我不是坏人,这一点请你放心。”一个盲人摆了个算命摊在街边拐角处,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我不算命,这个你拿着吧。”无端塞给他十块钱。“谢谢姑娘,好心会有好报的。”盲人真诚地感谢。“你算得准吗?”琦旋好奇地问。盲人:“我如果说算得准,你会相信吗?就像问一个卖瓜的人他的瓜是不是甜一样。”“那就是说你算得不准喽?”无端有意调侃道。“准不准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信不信。信则灵。”盲人慢悠悠地说。“好听的我愿意信,不好听的就不信。”无端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是相对而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坏标准,你认为是好的事儿,在别人也许就不好。所以,宗教就是给人们一个统一的评判标准,告诉你们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善恶,让善人行善而心安理得,恶人行恶而惴惴不安。不论是否真的有神存在,至少它会约束人的行为举止。”无端和琦旋惊讶于他的口才,开始发生了兴趣。琦旋又给了他一张百元纸币,小声对无端说:“在我们那里,如果你只是施舍而不去让他为你做一点儿什么的话,会被看成是对人的侮辱。所以,尽管我不信,也让他算算,免得让他有受之有愧的感觉。”无端点点头,坐下来想看看热闹。“谢谢两位的慷慨。这样吧,我先说说您的过去。如果靠谱,我就给你接着算。如果太离谱,您就把钱拿走,我分文不取。”“好,你说吧。”琦旋也在无端身边席地而坐。“你就先选一个汉字告诉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到的,不能更换。”盲人把一百一十元钱夹在面前的一本旧书里,露出三分之一。琦旋冲口儿出:“‘无’,有无的‘无’。”无端看着他笑了一下,转过来看盲人怎么解释。盲人惊讶地说道:“奇了,这个字虽然简单,但是我算命几十年,从来没人选过。看来你是个少数人,而且是极少数的人,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是平民百姓,富人是少数人,而你应该是极其富有的人。你先不用说对不对,接着听下去。这个‘无’字,看似什么也没有,实乃汉字中的精华。无极是至高无上的太极,无用方为大用,英雄无敌,高枕无忧,无声胜有声……,总之,大有则无,这是个顶级的上上签。”“哪有这么玄?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的钱太多了?”琦旋似信非信。“那你就先把钱拿走,不过你这个签算我白送你的,就算是给你讲个故事吧。”琦旋:“我更关心今后的命运,你倒是说说看。”盲者:“你看,‘无’字从‘天’字变形而来,你的生活如同天人,事业如日中天,老来可以安享天伦之乐,”“婚姻呢?”琦旋催问道。盲者:“婚姻嘛,应该是‘天作之合’。”琦旋大笑:“好了,看来我可以躺在床上高枕无忧,享受天堂一样的生活了。”盲者:“先生是少有的大富大贵之人,有福之人不用忙,一切都听天由命吧。”琦旋笑道:“这样的命我也会算,好话谁不愿意听呀?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遗憾的吗?”盲者:“嗯,不是没有,只是……”琦旋:“那就直说吧,好的自然会好,不用去着急,我就关心遗憾的是什么。” 盲者:“对不起,我说了你们别介意。”琦旋:“好啰嗦,再不说我们走了。”琦旋起身拉起无端就要走。盲者:“等等,这个‘天’字与夫人的‘夫’字差一点儿没出头儿。而这个‘无’字下面两脚不稳,很难平衡。两个字可谓天残地缺,不过……”琦旋一惊,是不是说妈妈会出事,心里一阵发冷,因此不敢继续往下想。无端起身拉走发愣的琦旋:“说着不信,还是当真了,走吧。老先生,那钱你仔细收好吧。”盲者:“咳!姑娘是个好人,老天保佑你。”盲人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没理会他后面的话,两人一起走向灯火阑珊的闹市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