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离又团圆的,听起来有点拧巴。但是,在这个拧巴的世道上,咱只好从了。
圣诞节前,儿子带女朋友回家了几天。女朋友该回自己家的时候,发现她的妈妈感染了病毒。女朋友只好在我们家多住几天,躲躲病毒。
几天后,年轻人呆不住了。女朋友跟儿子一起去了德州出差。在那里,女朋友终究没有躲过去,还是感染了病毒。她是个特别小心的人,手里拿着个瓶子,一天到晚喷来喷去消毒。她说,她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是怎么感染上的。好在没什么症状,酒店隔离五天后,就回了西海岸自己的家。这时她们家一家都阳性过了,就谁也不怕谁了。
但是儿子感染上了。
上飞机回家的前一天,他做了个测试,发现阳性。儿子只好改了机票,延长了酒店,又隔离了五天。回家后,我们安排他在楼下继续隔离。也送样品去测了一下,依然阳性。说明隔离及时,省的祸祸。我们俩可是老弱病残全面涵盖了,不可掉以轻心。
女朋友第九天的测试结果回来了,依然阳性。儿子比她晚几天,不用测,肯定阳着呢。
我们家楼上和楼下之间没有门。我就在楼梯口挂了块塑料布,旁边封紧了,只留一点口子,每天下楼给儿子送“牢饭”。儿子活蹦乱跳,没有任何症状,网上上班,也不耽误他干活儿。还时不时地出去跑个步啥的。
就是感觉特别奇怪。
因为我算是次紧密接触者了,就把家里领导也隔离了。他反正每天关在自己的书房,现在就睡在里面,吃在隔壁房间,旁边有洗手间。他霸占了房子里角落的那一块。而我呢,则占据主卧这一块儿。就这样,我们家像各路诸侯一样,形成了三足鼎立,各据一方的局面,倒也相安无事。
每天晚上,三个人依次在楼梯口喊一嗓子,互道晚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人家是“天涯若比邻”,我家是“比邻若天涯”。都啥年代了,我们家的通讯还是基本靠吼,嗓门儿小了还不行。
可是该过年了。
今年难得的是,儿子居然在家。如果不是阳性,如果不是隔离,他断不可能在家住这么久。我每天端茶送水伺候着,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努力往好处里想,我们家也算对得起这个大时代了,给群体免疫出了份儿力。
全家终于过了个团圆年。虽然隔离着,虽然谁也看不见谁,各自在各自的房间。总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团聚了。比网上开会强吧?不用担心信号断了。
这,真是非同寻常的一个奇葩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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