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和六四,接踵而至,心有戚戚,黯然神伤。用习主席在文艺座谈会上多次引用屈原名句描述当下的心情,再贴切不过:“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好在黄浦江边,传来振奋人心消息,给人几分慰藉。魔都政府宣示:上海从未封城,只是静默管理,城市核心功能始终保持运行,所以不存在解封。居委会是城镇居民自治组织,居委的行为是居民自管自治的结果,不是政府指令。小区封闭,是居民自愿。
“自管自治”?你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党国一统天下,大白肆虐军管的上海,居然生长出了居委自治,全民志愿,有如外滩石缝里顽强长出的野草,叫人拍案惊奇。见识过无耻,却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两个多月的饥饿,死亡,血泪和悲伤,竟毫无忏悔,一推了事,一笔勾销. 是谁有如此权力,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在21世纪现代文明今天,对2500万庞大人口的商业都市,实行法西斯统治,饥饿管制,予取予夺,生杀无忌?
在党国的字典里,从未有过真正意义的“自治”。四个自治区划,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正如“人民共和国”,既无“人民”,更无“共和”,宪法文字皆一纸空文。共产党的绞肉机,吞噬的是千千万万个体,输出的是宏大叙事,虚幻飘渺的理想。政治高于一切,个人如同草芥。魔都上海的惨剧,就是明证。
如果说新中国社会曾有自治的火花,抗争的萌芽,不在今日黄浦江,而在三十三年前的天安门。那年春夏之交,有中国人最没有恐惧的七个星期,最有自治精神的近两个月。“高自联”,“外高联”,“工自联”,学生自治,工人自治,市民自治,警察靠边。那激情燃烧的人们,自控有度,秩序井然。亿万人的大游行,没毁坏一片玻璃窗,没一起打砸抢,人们互信礼让,连小偷抢犯都销声匿迹。学生纠察维护秩序,市民捐钱捐物送食品饮料,那才叫太平盛世,全民自治。学生的自治自控近乎苛刻,连泼墨毛太祖画像的英雄,也要被扭送。四君子在“绝食”宣言里呼吁:“全社会应该通过各种方式建立起合法的民间自治组织,逐渐形成民间的政治力量对政府决策的制衡。因为民主的精髓是制衡。我们宁要十个相互制衡的魔鬼,也不要一个拥有绝对权力的天使。 ”
天安门广场自治被镇压,注定了上海今天的命运。红色极权的洪水猛兽,在千万个马云的纵容和退避中无可阻挡,一发不可收拾。正如哈耶克警示:“愿意放弃自由来换取保障的人,最终既得不到自由,也得不到保障。”古代奴隶被剥夺了自由,在强权的压迫下,忍辱负重求得生存。而现代高楼林立的中国,人们忍辱退让,放弃自由,放空思想,依附权贵,以换取一时安生,结果是每况愈下,连自己的家门都守不住,任由大白入室消杀,肆意抓人。上海社会学家李鹏飞,观察封城中的上海人,尽是服从,配合,明哲保身。邻居中竟有那么多人“或出于效忠或出于恐惧,对政府前后矛盾的指令言听计从”,令他感到震惊。正是这些驯服的配合,才成就了上海的“白色”恐怖,何谈自主自治?
天安门广场的公民力量,在今天的中国尤为稀缺。他们要求把权力关进笼子,官员公布财产,反官倒,要求新闻自由。他们用“绝食”,唤醒国人,要和平理性非暴力,废弃和消除敌人意识和仇恨心理,彻底放弃“阶级斗争”式的政治文化。仇恨只能产生暴力和专制。必须以民主式的宽容精神和协作意识来开始中国的民主建设。民主政治没有敌人和仇恨的政治,只有在相互尊重、相互宽容、相互妥协基础上的协商、讨论和表决。他们要求政府结束军管,以和平谈判、协商对话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坦克和子弹却是最后的回答,鲜血和死亡铸就今日上海的厄运。我们民族,每次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总是作出最糟糕的选择。 当然人民没有自主选择,刺刀,枪弹和锁链逼迫社会,没有丝毫自治的空间。三十多年来,他们打击异见人士,逼迫宗教信仰,囚禁维权人士,关押维吾尔人,毁坏香港自由,武力恐吓台湾,将一切公民力量,自治萌芽消灭殆尽,只剩下万马齐喑的社会,悲鸣的铁链女,被军管“被绝食”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魔都生灵!
我们放弃了自己,还在期盼奇迹,寄希望李克强,习退李进。跟当年的赵紫阳相比,李克强不过小巫见大巫。紫阳尚且不能振臂一呼,顺乎民意,揭竿而起,何况边缘人李中堂?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抵抗习皇登基,普京再现,只能靠社会觉醒,公民力量。
经此大劫,理当大彻大悟。魔都的繁华不过“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还是那“吃人”的血淋淋。后极权的恐怖和无耻,令人窒息,令人发指。人祸天灾,总在暴露这个国家的愚昧和野蛮。顽固且反文明的政体,蛮狠粗暴的治国理念,对世界无知的妄尊自大,毫无道德信仰廉耻的社会,动物本能的生存状态,还有什么留恋?千百年来,甚至在东方明珠的今日上海,能够见证的,只是一个怪异扭曲的族群,可以任由统治者按其于地板,揉搓得苦不堪言,近乎窒息,稍一松手,便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学者张鸣说,“他们配得上刚过去的苦难。”应该说,配得上所有的苦难!
但终究在苦难里会有凤凰涅槃。“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黄埔江畔,终于响起“最后一代”决绝的声音,还有企业家“躺平清零,静观二十大”的呼吁,这是对消失三十多年天安门广场呐喊的回应,历史必须要在这个春天连续!
上海解封后的今天,还有北京,直至全国,还笼罩在“白色”恐怖中。健康码,核酸检测,不管48小时,72小时,人们不是在做核酸,就是在担忧红黄码,冷不丁的弹窗。恐惧和焦躁如影相伴,不知道在哪里被“静止”,被隔离,“被绝食”。网友感叹:“好怀念封控的日子,可以安心呆在家里。如果说,封控是一种屈辱;那么,解封是多重的屈辱和恐怖!”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人将不人。是做“最后一代”,还是张爱玲“润”族?或静观二十大的资本族?更多的人,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只有直面。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还是上海人民政府提醒得好,人民有权自治:居委是城镇居民自治组织,居委的行为是居民自管自治的结果。那就请听从党的召唤,响应政府号召,组织起来,自立自治,捍卫家园。如威廉皮特所宣扬:“即使最穷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能够对抗国王的权威。 屋子可能很破旧,屋顶可能摇摇欲坠;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淋进这所房子,但是国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跨过这间破房子的门槛。”
我们可以试着小声喊:“我们不做核酸!”可以说“去他妈的”黄红码,可以不必要不出门,可以变相躺平少工不课寡市。健康码不除,恐怖难消,国无宁日。独裁者不下台,专制不终结,民族灾难,永无休止。
在这春夏之交,在这六月的田野,让我们重新播种。让我们从黄浦江出发,重回天安门广场,重拾被坦克碾碎的薪火,让“绝食”的精气神雄起,为了不再“被绝食”,被奴役,被侮辱和损害!让“绝食”一代和普通“最后一代”携手,把红二代逼成“最后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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