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49年,美国基督徒一直在热烈地祈祷上帝让曾经的Roe V. Wade案能够被推翻。说实话,我对这些信徒的态度几乎是不解的。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那个在母腹被称为生命的那个寄生物,谁让我生在中国长在计划生育政策下呢?
我一直反对中国的强制计划生育政策,极其粗暴和残忍,但是,对于女性堕胎,我一直抱着同情和包容态度。第一次参加一个教会的小组查经,在某华人教会教堂,我听大家讨论堕胎问题,我当时说了一句话,假如这个上帝认为连强奸怀孕都不能堕胎的话,我准备去地狱。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看,被我惊倒了,有人善意地提醒,不要咒诅自己去地狱啊。事实上我根本不相信这会导致去地狱,再说,我说过,假如天堂仅仅是个美满的生活之地,我不羡慕,这点我在老牧师面前公开宣告过。
其实,这是一个无神论对天堂地狱上帝等一系列概念的理解,加上我天生的骄傲和悖逆,基本上就是那样的反应了。
小布什当总统的时候,曾经跑到一个反堕胎组织的活动中表现自己的保守派立场。我记得当时是一些家庭带着他们捡来的受精卵生下的孩子——人工授精,除了被选中的,其它的都丢弃了。当时我看着这些孩子,感到无言以对,科学,生物学,不能否认,假如这些受精卵不被丢弃他们确实成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从那以后,我不再对教会反堕胎表示任何意见,之前的歧视不再,但是,仅仅保留对强奸堕胎问题的看法。直到有一天,我看了一个根据真实的故事编的电影,影片中女主人公的母亲是个白人妇女,一天在新奥尔良的街上被一个黑人男子强奸,结果怀孕了。这个女人是个天主教徒,夫妻把孩子生了了下来,让人认领。有一天那个女孩长大了,结婚生子,结果孩子的学校让孩子谈自己的家庭历史,问起祖父母,让这个女人有兴趣找妈妈。她找到妈妈后,问她,你为什么丢弃我?有个挺有名的加拿大保守派天主教新闻网站的记者,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强奸导致怀孕的孩子,他的母亲把他送人领养了,他很感激他母亲留下他,给他一个生命的机会,也感谢他的养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恩。这些之后,我决定对堕胎问题再也不发表任何看法。
至于我本人,在怀我的女儿的时候本来就是处于感情收到极大伤害之后,她一来到,我就开始严重过敏。抑郁加过敏,我的身体几乎垮了,那是一种奇怪的花粉过敏,我能感觉空气中的花粉像粉尘一样清晰布满了我周围的空间,且各种花粉有自己独特的刺激性,我每天都求神医治我,但是不见任何结果。在我的胃开始吐血的时候,我住到海边一家旅馆,希望在海风中避免花粉,那时候,我想从十层楼跳下去,我想,假如我跳下去,这个世界就安静了。我不敢,我已经是个基督徒,我不敢自杀,随你如何评论这件事,我诚实地说,年轻时我不敢自杀是不想让爸妈伤心和让他们丢脸,后来不敢自杀是因为我不知道自杀的后果究竟是什么,我不想扫那些安慰自杀者家属的会友们的兴,自圆其说可以,但是,where
is God? 我翻开旅馆的黄页,找到堕胎的地方,终究没有打电话,继续等,给神一个机会。
那个周末,我去一个离旅馆不远的教堂。教会聚会开始之前,牧师让大家谁有需要的举手,大家为他们祷告。我举手了。后来大家都为我祷告,两个年长的姐妹一边为我祷告,一边流泪搂住了我,说恨不得把我带回家去。结束后,我回旅馆,那天开始起加州特有的Santa
Anna风,风从沙漠往海边吹,海风没了,一下子我又被花粉包围,我绝望了,每天几百美元,还耗在这里干啥呢?我决定回家。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打开车窗,那一刻,我发现关于花粉的种种奇怪感受突然没了: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我是一个经历过无数的神迹的人,也许上帝对我有特别的恩惠和怜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花粉过敏,包括曾经的轻微花粉过敏都消失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deny
God的真实,怎么能够说神不在乎人类呢?我曾经在信主的初期抱怨过神虚无缥缈,甚至把受洗证书付之一炬,并且声明再也不想和教会有任何瓜葛,但是,上帝却不肯放弃我。但是上帝没有医治我的另一个过敏,一直伴随着我,后来我才知道,这和我的忧郁伤感有关,除非我愿意走出来。后来的怀孕的日子还是很痛苦,体质一直在崩溃的边缘,每天靠在神面前哭过日子,但是,我下了决心,无论孩子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留下,所以我拒绝了所有的孩子的基因检测或羊水检测,接受上帝递给我的whatever礼物,没想到她是这么聪明懂事的一个孩子。我的女儿,我给她的名字的意思是:神是我的帮助。我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事,你总要记住别忘记祷告,不要惧怕,不要慌张,记住祈祷,妈妈不能随时陪着你,但是耶稣基督永远在那里听祷告。
我想,绝大多数中国人和我一样,是难以理解美国人为何如此执着堕胎法案。这个Roe
V.
Wade,从开始成为法律,将近五十年中,美国基督徒从来没停止过为推翻它祈祷和努力,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国家竟然让他们交的税款用来支持流无辜人的血。这不是中国人能够理解的,即使你是个保守派的中国人。
生命,究竟有多少价值?恐怕除了让上帝来定义,人类不能说出太多。不过是从受精卵到某个自称为高级动物的生物,然后回归灰烬,让人撒在某个地方,污染环境而已。想当初,湖南留学生贺某夫妇的女儿小贺梅案轰动了海外华人群体,闹得纷纷扬扬,直到把孩子夺回,爱国华人扬眉吐气。
我对贺夫妇当时要孩子能够理解,尤其理解那位母亲的心。但是,我对华人当年对贝克夫妇的那些恶心言论是不以为然的,谁喜欢照顾一个外人的孩子,尤其从那么幼小拉扯大,当然舍不得,连宠物还有感情呢。但是,华人是华人,你有什么办法,即使他们是海外留学生,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其实不过是一群受过教育的高等动物——这么说大家又不乐意听,尽管相信自己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故事的结局后来竟然是小贺梅被要回,随贺夫妇回中国,但是这对夫妻回国后就离婚,那个那么舍不得孩子的父亲竟然不能做到把他千辛万苦要回来的孩子陪伴长大。
但是,贺梅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夺回的她,却不爱她,她被从爱她的人家中夺走,这就是中国人民的公义。至于在她回国后的困境中,这些同乡会,大使馆干事们等等,想过伸手帮助她吗?又有谁真心爱她呢?
2009,贝克夫妇邀请这个孩子回美国。最后,这个孩子又回到她的养父母身边,在美国完成高中学业。无论如何,贺梅的故事,所有的局外人读到的都是自己的解读,只是,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放进剧情中,看看你会如何做。
如果不方便就可以堕胎,那么不方便为什么不能让老人们安乐死呢?
如果可以计划生育,为何不能计划社会人口呢?把低智商的,残疾的,劳动能力不行的,诸如此类浪费资源的累赘统统计划掉,凭什么不能呢?究竟人类需要对谁负责呢?既然上帝他老人家肯定是不管不问人间事的,那么人类还需要生存,必要的时候难道我们不能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吗?更何况这是为了整个人类的生存大局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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