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迷上了苏轼,思其人,读其诗,阅其文,常常拍大腿叫绝。比如,读《超然台记》这一名篇就打开了眼界,并且,还可以套一点近乎,1075年,苏轼在密州写下此文。密州,山东诸城,正是我父亲出生的地方。 大凡一书一文的超绝之处,就在于它提出了一种价值观念或思维方式,从而,为人的心灵打开了一扇门,一个窗户。《超然台记》就是如此。 该文开篇就说:“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哺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三苏文选》,四川人民出版社,第181页)
译成白话文就是:“任何事物都有可以观赏的地方。如果有可观之处,那就都能使人快乐,不必一定要非得是怪异、新奇、雄伟、瑰丽的景观。吃酒糟、喝薄酒,都可以使人醉,水果蔬菜草木,都能够充饥。以此类推,我到哪里会不快乐呢?” 牛。 苏轼实际上提出了一个新的审美标准,就是看到普通事物之美。“怪奇伟丽”,这自然是观察美的一个角度,也是世人比较容易注意到的。但与之相对,“平常的普通之物”,亦有其独特的美。
那么,普通之物的美在哪里?我以为,一个重要之点就在它的“精微”之处,从线条、结构到色彩。远看,粗略看,它似乎没啥,但若仔细观察,一片残叶上也有千沟万壑;一朵树花,一个树芽,也有众多世界交织辉映,奇光异彩。 这就是它的独特之美。 春天来了,我们小区的大树发芽了,开花了。似乎没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但若细看,尤其是用长镜头射拍摄下来之后再看,哇,在这一普通事物之中,亦包含了“怪奇伟丽者也”。 苏轼如果会玩相机或手机,他一定会同意这一点,并赞叹不已,开怀大笑。 2022.6.28 周二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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