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北欧夏季短暂,剧团在啤酒博物馆外景花园喝酒。 2012年,第3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寫了461部電影劇本的倪匡,獲得終身成就獎。 那年倪匡77歲,他站在領獎臺前,慢悠悠拿出發言稿。眾人以為他要長篇大論一番。他只有十個字:謝謝大會,謝謝大家,謝謝。 主持人想讓倪匡多說幾句,一旁頒獎嘉賓徐克說:這麼多年,我一直拍武俠,不拍科幻,就是在多等,等技術成熟了,再來拍您的經典。 倪匡答:這在於你,我無所謂。隨即大笑離台。 倪匡給太多故事刻下了倪匡製造,最後自己人生也如傳奇。自《獨臂刀》算起,邵氏400多部武俠劇本,有261部是倪匡一人撰寫。加上未成片的,竟多達561部。 年輕倪匡下午可寫萬字小說投稿,一周後竟然刊出,得稿酬90港元。此後,他以每天一篇頻率,投稿十餘篇,竟無一拒稿。最後,他乾脆在《工商日報》上寫起專欄,專欄名為生飯集,意為每天寫寫字,飯就生出來。 《真報》社長路海安找上門來,邀他到報社供職。報社位於荷裡活道,樓下盡是喧鬧紅塵。報社算上社長一共五人,倪匡負責打雜,座位緊挨公司供神的牌位。 採訪部主任想喝咖啡,倪匡跑去買;副刊要300字影評,倪匡對著海報編;社長外出應酬,600字的社論也成為他的工作。當時,《真報》上連載臺灣名家司馬翎的武俠小說。 作者拖稿失聯,倪匡請纓代寫,連載數周,竟無人發現,讀者反而好評如潮。司馬翎得知後,原本大怒,看完續寫對倪匡說續得很不錯。倪匡笑答:豈止很不錯,簡直是寫得比你好。 倪匡說,平生最快意之事,就是在金庸家中醉酒,大喊小二拿酒來,查太立即遞上威士忌。兩人用餐,金庸知道倪匡愛魚,總將魚頭夾給他,倪匡從不客氣。 直到十餘年後,倪匡口腔發炎,不要魚頭,金庸大喜:你不吃,我吃。倪匡才知金庸也愛極此味。倪匡最早在《明報》寫武俠小說,自覺寫不過金庸,轉寫科幻。 一日他路過香港衛斯理村,便取衛斯理作主角人名。綿亙50年的傳奇至此開篇,衛斯理的故事很快風靡香港。 巔峰時,出版界傳言,倪匡出本無字天書,也會迅速售罄,充其量下次買時看清是不是無字續集。 連載《地心洪爐》時,他順手寫道衛斯理在南極,遇到一隻白熊跑來。有讀者天天寫信罵倪匡,南極沒有白熊,南極只有企鵝。 倪匡不回,信就越寫越長,倪匡一怒在其專欄上用大字寫道:某某先生,一南極沒有白熊,二,世界上沒有衛斯理。讀者氣笑,回信兩個大字:無賴。 最後還是金庸圓場:原來南極是有白熊的,現在沒有,因為給衛斯理殺掉了。 當年,他遊戲紅塵,蔡瀾給他刻過一章:余有四好:酒色財氣。 晚年,他意興闌珊,和蔡瀾說,算了,你幫我改成四大皆空吧。 蔡瀾送來一印,只有四個空欄。本來空空如也,又何須字填。 黃霑走了,林燕妮走了,金庸走了,倪匡走了,王羽走了,楚原走了,半個世紀的故事,只留下幾個最後的配角,誰願意解釋為什麼,一笑已經風雲過。 當世界荒蕪生長時,總有傳奇誕生,但時代歸於平穩,故事自然另有主角。 今時今日,隔山隔水,紛紛歲月已過去,仿佛時間的碎殼。那碎殼之中,曾包裹著一顆顆飽滿、剔透的果實。我們曾嘗過它的味道。 只是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倪匡傳奇:余有四好:酒色財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