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秋天,人们总是与收获联系起来。 记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与几个平时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同学应家住农村的李同学邀请,去了一趟乡下。 不过,乡下我已经去过N次,其中学农去过,领略到农村种粮食的不易。以前农民种粮食,很少施什么化肥,都是用人粪猪粪或牛粪当化肥。地里种出来的粮食还能留种子,来年播种。现在可不行了,农民须买种子,因为现在的粮食收获后留不了种子,种子被垄断了。农民年复一年的耕耘,最后都摆脱不了种子公司的种子控制。 话说同学家的屋前有篱笆墙,篱笆墙是竹子围起来的,篱笆的墙角有一排艾叶树,密密麻麻,只要我们走近,一股浓浓的草药香直扑鼻孔,好闻,沁人肺腑。李同学家的屋后是一座小山包,山上种了十几棵枣树,满树的枣子跟我图片中的一模一样。随手摘下几颗枣子,往嘴里送去,甜,水份不是很多。同学非常客气,让大家尽管摘,放哪呢,放到衣服口袋里。很干净的枣子。那个年代,她家的枣树从不撒什么化肥农药。 我:为什么你家的枣子比人家的小? 李同学:不管它的,就是每年施一两次有机肥,如鸡粪哪,柴灰什么的,在树根旁边挖一个坑埋进去。 这些天经常走社区一条通道,绿化带里有几棵枣树长满了小红枣,从青到发红,一直到啊呜一口甜甜。完了之后有点怪怪的感觉,没有路人摘它,可能是住在旁边的人家院子里有个监视探头吧。我上前拍图,顺手摘下,水份不多,但很甜。树的主人在一旁说,随便种下的,哪知还结了这么多果子,真好。可老太太没有摘枣子的意思。说:放在那里,每天早上站在上面看看它,还美美的,当风景。 这阵子枣子街上有卖,北方的枣子比南方的大,新鲜的,刚从冷冻库里拿出来卖的价格在八九块一斤,今年最贵的时候卖到十二块一斤。不过,也不是枣子的价格有小涨,像普通水果如苹果、葡萄都略有小涨。当市场上比比皆是时,水果才略有降价。如今秋的苹果一边摘下一边上市,卖六块到六块五一斤,去年苹果现在三块五一斤;新鲜的葡萄则六块或六块五一斤。堤子贵些七八块一斤。石榴呢,一开始卖十块一斤,现在卖六块五一斤。还有梨子,两三块一斤比比皆是。 现在的市场水果价格有时候上午一个价下午一个价。但不管水果是涨是跌,咱小百姓还是要吃的,因为身体需要各种营养才能健康成长。 枣树上面有刺,摘枣子还得小心。 李同学的母亲在一旁告诉我们,闲的时候摘一篮子卖,八分钱一斤,有时候卖一毛钱一斤,好卖得很。一个上午就卖光了。我问她上哪卖,她说在菜市场边上卖,有时候在马路边卖。 是啊,那时候没有工商管理和工商的市场管理收费,也没有城管,不像现在,若上菜市场,随便摆个地摊,不是被城管发现了赶走,就是被农贸市场管理员划个小圈收个临时摊点五块钱场地租费。不过,这样的枣子今天最少卖十块一斤。 去年,我意外地碰到了李同学,她说农村的房子还在,她本人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于是我们约好,找到当年那几个同学,哪天再去乡下她家转转。不过,她家的枣树只剩下几棵,小小的枣园变成了小小的茶园,又种了几棵板栗树。她说现在的地值钱,有地为什么不种呢。是她建议父母充分利用空间。比如板栗树,长高后并不影响茶棵光线吸收等。自从解散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后,她家一开始还满心欢喜,随着物价上涨和通货膨胀,加上父母年龄越来越大,开始力不从心了。当年一家七口人分得四亩多地,单干后的那几年,读书还算便宜,当涨起来时,子女们开始一个个走出了农村,慢慢地,田里一年也只种一季水稻,到了十月左右,开始种油菜。后来粮食也不种了,搞大棚蔬菜,当起菜农。 听李同学说,过年回家还带点菜油腌肉走,说家里种的菜油无污染,养的猪从不喂古里八怪的猪食,纯绿色食品。说得我好羡慕哦。好在李同学五个兄弟姐妹有四个都先后走出农村,不然,眼下过得会很拮据的。因为地有限,无法扩展财富。再就是读书要钱,买房子要钱,看病要钱,与饮食无关的消费占家庭收入比重很大。闲聊时,李同学叹口气:现在不收农业税管个屁用,像我妈妈这样年纪的农村妇女,她们不怕老,怕生病没钱医治,即使参加新农合又怎么样呢,又不能全报。你看现在上医院看病的农村人,不是开刀就是看什么花大钱的病,一般小病他们都不去的。 李同学健谈,话锋一转说自己:我每天晚饭后都去跳广场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是工薪阶层,不跟富人攀比,想想还有比自己混得不好的人,心就平静了。 天蓝蓝,白云朵朵。枣树间有阳光穿梭,还有我呼吸的川流不息,于是小枣们似乎有了窃窃私语。浓浓的诗意开始诞生在无限遐想的空间。我仿佛看到越过时空的枣树正在朝我吟吟念叨,想我回去重温时代无忧地成长,与歌唱的简单,并与它们共勉。 李同学要乘动车回陕西了,为何选择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她说当时还想去西藏,没成。想通过农业技术改变一个地区的面貌。不愿意回山区的原因是因为山区不够广阔,像个小作坊,展不开。想农业机械化,山区不行。你看牛在山区的作用有多大,牛不可淘汰,但没有机械化耕种也不行。农业还是多元化的好。 讲起农业,李同学涛涛不绝。 火车不再放出浓浓的烟雾,不再隆隆地压过铁轨。 火车的速度很快,没等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始跨省了。我在想,几十年前的秋天见过的枣树,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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