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湘江-5: 红一军团脚山铺血拼湘军损4000!
林彪从望远镜里见易荡平.......
狡猾的敌人竟迂回过警戒线和数层岗哨摸到距指挥部20余米远处,...政委聂荣臻看清对方的面孔,才叫还在埋头看地图的林彪和左权赶紧走...
红一军团要阻击的是敌人的第一路“追剿军”司令官刘建绪率领的湘军4个师,即第十六、六十二、六十三师和第十九师之一部,总兵力为3个整师又一个支队,超过红一军团2个师的5倍多。
湘军以十六、十九师为前锋,以六十二、六十三师为预备队,从全州县城倾巢出动,向红一军团的脚山阵地压迫推进。
11月28日中午,敌人一个前哨连向鲁板桥以南侦察前进。在鲁板桥警戒的红五团第一营见敌人不多,便悄悄放过他们,待这股敌人进入尖峰岭脚下时,红五团第二、三营便夹击包围,很快将其一举歼灭。接近傍晚时分,湘敌第十六师又向鲁板桥压过来,与红五团第一营接触,发生战斗。约1小时后,一营为减少损失和迟滞敌人,趁著夜色掩护,边打边撤回到脚山第一道阻击阵地。当夜,敌人进行了紧急调动、部署,东北方向隐约传来的军号声、汽车声、人喊马嘶声喧嚣了一夜,3个整团以上的敌军摆开发起攻击态势。敌军的所有枪口对准了红军,炮兵阵地上,卸下炮衣的山炮、野炮、榴炮、步兵炮有近百门。密密麻麻的敌人就隐蔽在眼皮底下这片低矮山岭的斜对面,只要红军还有一个榴炮团和足够的炮弹,便不会让敌人有从容进攻的机会,首先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应是凶猛的湘敌,而不是被动地等著遭受攻击的红军。但是,红一军团只有缴获的近30门迫击炮,炮弹也所剩无几,无法发挥战斗力。
率部在界首击溃敌人后正在打扫战场的红四团,团长耿飚、政委杨成武接到军团部“十万火急”的电令后,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率部强行军赶往脚山铺。中午时分,二师师长陈光见四团到了,跑步迎上,来不及问饥饱冷暖,就把四团引入公路两侧的怀中抱子岭阵地。素来英勇善战的耿飚团长也不含糊,马上部署兵力,摆开阵势。三营向左,由参谋长李英华指挥;二营向右,由政委杨成武率领;一营则由耿飚亲自带领,摆在脚山铺中心公路转弯处迎面的山坡上,在一个凹形的防御阵地上,准备阻击即将进攻之敌。
11月29日黎明之时,对垒的两军备战了一夜,脚山阵地显得异常沉静。晨雾中,借助微亮的光线,用8倍望远镜也看不到隐蔽的敌人。随著天色的放亮,才发现进攻的敌人向前方推进了一大段,望远镜里依稀可见敌人的钢盔。山村清晨的静寂很快被“隆隆”地炮声打破了。
随著愈来愈近的轰鸣声,9架敌机穿云而来,寻找目标俯冲,炸弹倾泻而下,红军阵地上顿时土石迸裂,浓烟和尘土弥漫开来。由于红军阵形隐蔽和敌机盲目投弹,红军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待敌机离去,透过熏人的烟尘可以看见陆地上的敌群已列成冲锋队形,在运动中开始展开。
敌机刚走,接著便是炮火的狂轰,冲锋的敌人见状更加狂妄,他们得意忘形地越过缓坡矮岭,冲到了红军前沿阵地的尖峰岭和美女梳头岭下的坡地结合部。敌人的排炮连续不断地轰击著,密集的炮弹几乎把整个脚山的地表全都翻了过来。冲锋的敌人跟著炮弹推进,冲到了岭脚下,朝上仰攻。敌指挥官个个都手持冲锋枪,十几到几十个士兵围绕著指挥官形成一个火力支撑,一群一群地爬上山腰。
敌机、大炮的第一轮轰击,红军阵地遭破坏不大,炮击一过,敌人马上发动第一次地面攻击。红军指战员们从断枝落叶里钻出来,抖落身上的泥土,修复工事。他们憋足了劲,默默地等待著敌人上来,准备狠狠还击。四团团长耿飚一直有病 “打摆子”,身体虚弱,仍带病坚持在火线上指挥战斗。黑压压的敌人起初还弯著腰,边爬边盲目地射击,后来见山上的红军毫无反应,以为都被炸得差不多了,便都直起腰来,嚎叫著往山上冲,待敌人完全进入有效射程,近得不能再近时,耿团长首先撂倒一个敌兵,随即大喊一声:“打!”红军猛然而起的火力将敌人打得不知所措。在此同时,其他几个团也向冲锋的敌人发起了攻击。敌人不明红军底细,在各个山头丢下数十具尸体后纷纷滚下山去。
第一次进攻被打垮后,敌人又重新调整部署,组织力量,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再次向山上冲上来。一批被打退了,另一批又冲上来,他们轮番进攻,不留一点空隙。红军短兵火力虽猛烈,但却不能完全压倒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从较远距离射击到近距离射击,再到拼刺刀,红军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凶猛的敌人,眼看子弹不多了,红军抓住乘胜反冲的时机,把敌人赶得远远的,从他们的死尸上拣回弹药。湘敌连续发起数次攻击,打了大半天,没有拿下红军半个山头,就重新组织空袭和炮击,向红军阵地投掷燃烧弹,前沿山头顿时陷入火海之中。
此时,天色将晚,敌人又趁机组织第一天的最后一次攻击。红军将敌人放得近近的,用手榴弹给予猛击,再从两翼发起反冲击,将残敌彻底赶出防区。进攻之敌害怕红军乘夜包围袭击,只得退回到后方鲁板桥以北。
红军在清理战场时抓获不少俘虏,从审问中得知,敌人当天正面投入的兵力至少在5个团以上,后续部队正沿桂黄公路开来,除了湘军,中央军薛岳部也进入了向红军发起攻击的地域。
苦战整日的红军指战员们继续紧张地忙碌著,修复工事、加固工事、清点弹药、擦拭枪支,准备第二天的恶战。一切完成之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竟然无可抗拒地崩溃下来,他们太疲倦了,在烧焦的土地上、在尸堆中、在血渍上,一倒下去便睡著了。收容队员和卫生员赶在天全黑前尽快辨认红军遗体,将烈士的姓名、籍贯、番号、年龄登记好后,便将遗体转移到战火暂时烧不到的地方。各级部队首长身先士卒,不顾疲劳,和指战员一起抢修工事,加强警戒,迎接第二天的恶战。
11月29日晨,在红二师与湘敌展开鏖战之际,红一师师长李聚奎、政委赖传珠率部赶到了觉山。连续作战、长途奔跑的指战员们已疲惫至极,队伍一停下有的战士原地站著就睡著了,部队本应稍作休息,但迫于军情紧急,部队必须马上进入公路西侧阵地,立即投入激烈战斗。
红一师到达脚山之时,北面的敌人也进一步作了调整,在原来的进攻部队中再投入一个多师的兵力,准备向红军阵地发起猛攻,突破觉山防线,妄图南下封锁湘江渡口,消灭待渡红军。
天刚刚蒙蒙亮,敌人的全线立体进攻就开始了,火力比起第一天更加密集,更加猛烈。红军的工事几乎被炸得支离破碎,各团的指挥所几乎找不到固定的合适位置,只好不断地转移,指挥部队凭借有利地形死守,相机反击。经过几番较量之后,敌人判断出红军兵力明显不足,便改变了战术,不仅加强了正面的兵力,不停息地轮番猛攻,而且凭借优势兵力,以大部队迂回至红军整个阵地的侧翼,分散红军力量,以便各个包围突破。激战中,双耳已震聋的营长罗有保,突然跑到耿飚团长跟前,大声问道:“还要顶多长时间?”团长边射击边回答:“不知道,反正得顶住。” 他虽听不见,但却明白了要继续顶住,又跑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
就在这时,敌人的飞机又来不停地扫射,配合地面部队的攻击行动。阵地前,敌人的尸体越积越多,但很多红军战士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红军前沿阵地的几个小山头,在战士们全部阵亡之后落入了敌手,成为敌人向红军几个主峰发起攻击的桥头堡。
战至下午,左翼红一师米花山阵地上的枪声突然变得稀稀拉拉,山头上出现一片黑压压的敌兵。敌人首先占领了米花山防线,红军剩下的守军和军团指挥部只好转移到四团阵地的右侧。湘敌得手米花山后更加猖狂,以此为跳板,向美女梳头岭以东各山头不断发炮,连续发起进攻,更多的后续部队也投入了战斗。
为避免被包围和减少损失,红一师主动放弃美女梳头岭,向二师的怀中抱子岭收拢。这样,红二师五团防守的右翼阵地尖峰岭一带,一下子成了最激烈的火线,红五团指战员面临一场更大的恶战。敌人的攻势使五团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渐渐抵挡不住了。五团自长征以来,一路上担任著斩关夺隘的重任,减员极大,又一直没有得到休整和充实。五团阵地本是薄弱环节,难守易攻,军团首长给五团的命令却是:死守,人在阵地在,绝不能后退一步。
这时,前沿阵地的几个小山头却突然停止了枪声──战士们全部阵亡了。敌人趁此集中优势兵力向红二师主阵地压过来,红军伤亡不断增多,一个个伤员被抬下去。为了保存力量,五团只好放弃第一、第二道工事,退到山顶上的最后一道工事拼死阻击。敌人也调整了兵力,从三面向尖峰岭阵地发起重点围攻。五团只有两个连了,由政委易荡平率领阻击,同敌人展开白刃战,在没有工事掩体的情况下,又把敌人打退下去了。
不甘死心的敌人,在又一轮炮击之后,蜂拥而上。林彪从望远镜里见易荡平已无法守住尖峰岭,就改变了原来死守的命令,要他突围向四团阵地靠拢。但是,为了减轻其他山头的压力,易荡平不愿放弃主阵地,决心坚持守住山头,与阵地共存亡。他命令大家往上撤,自己却端起一挺机枪,向敌人猛射,掩护剩下的20来个战士撤往山顶最后一道工事。直到子弹打完,敌兵向他围拢过来,要活抓他时,他正要作最后一拼,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前面的敌人应声而倒,原来已撤到山顶的战士见政委没上去,又返冲下来接应。
山顶上的红军势单力薄,子弹几乎用尽,反击的火力不强,他们只能依托战壕,利用岩石抵挡著冲上来的敌人。敌人已接近战壕,右侧阵地的枪声却哑了,易荡平见势不妙,马上带领警卫员赶过去增援。在跃过一段战壕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他猛然摔倒在地上,鲜血从捂住伤口的指缝中涌出。他吃力地抬起手,摘下军帽用力堵住伤口,捡起驳壳枪狠狠还击敌人。敌人停止了射击,挺著刺刀狂妄地步步逼近他,狂喊著:“抓活的。”他的枪膛空了,于是大声命令扶著他的警卫员朝自己开枪。警卫员泪如泉涌,手直打颤,无法忍心对自己的首长下手。大义凛然的易荡平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夺过警卫员的枪抵住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壮烈牺牲。
尖峰岭失守,红二师不得不退守黄帝岭。敌人紧跟著向黄帝岭进攻,并向背后迂回,黄帝岭很快陷入敌人的三面包围之中,展开了又一场惊天动地的搏杀战。敌人直接从侧翼的公路上发起猛烈攻势,并以重赏组织了敢死队连续冲击。四团左侧的一营与敌人厮杀成一团,设在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此时变成了前沿。一股敌人朝著指挥所直窜而来,团长耿飚组织团部警卫人员用手榴弹反击,但打退一批又钻出一批,警卫员正想掩护团长撤退,耿飚却大喊一声:“拿马刀来!”率部猛扑上去,与敌格斗。一阵猛砍狠刺,一下子就收拾完这股近一个排的敌人。
与此同时,正在右边指挥的杨成武见左边一营渐渐不支,便组织二营赶去支援。他率部跨越公路,刚到中间,就被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了右腿膝下,顿时血流不止,倒在公路上动不得。通信排的一个战士想去救政委,也被敌人击中负了伤。离他们最近的一股敌人以为有机可乘,便如狼似虎般地扑过来,嚎叫著:“要抓活的。” 也就在这时,五团五连指导员陈坊仁刚好带著几个战士从东边撤下来,顺势阻击敌人,掩护倒在公路上的杨成武。四团二营副营长兼六连连长黄霖也带了一个班赶来,拼命还击敌人,同时派出3名战士上去抢救杨成武。头一个跨上公路后中弹倒下,第二个上来又负伤了。杨成武不忍心战士为他再付出伤亡,挥手不让他们上来,忍著伤痛挣扎著爬过来。黄霖毫不迟疑地冒著枪林弹雨边射击边冲到杨成武身边,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拖出了公路,交给了他的警卫员,然后两个人架著政委一口气跑出了二三公里,交给了担架队。参谋长李英华把政委负伤的消息告诉了耿飚团长。耿飚赶紧交待把骡子和衣服给政委送去。
夕阳下的一场惨烈搏杀后,二师终于守住了黄帝岭。这时,师长陈光亲自冲到前沿阵地,指示耿飚率部且战且退,放弃山下阵地,向黄帝岭收拢,以便更好地拖住敌人。精明干练的耿飚团长心领神会,马上把全团分成3批交替掩护,向后收拢到黄帝岭。红五、六团这时也退过来了。红一、二师分别退守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时,正值黄昏,如血的残阳,把天际的暮云和战场上弥漫的浓烟,照得活像一块块凝冻的血。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幸存下来的红军指战员全身都被烟熏火燎过,一张张乌黑的脸,令人难以辨认。暮色笼罩下的觉山战场,这时显得格外悲惨、凄凉。
目睹此等情景,林、聂军团首长不禁伤感起来,在红一军团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这样的险恶之战,敌我双方的阵地混战,常常使前沿和后方在两分钟之间发生转换,忽而前沿变后方,忽而后方变前沿,就是军团指挥部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到前沿阵地之中。面对这样的情况,军团首长只好改变指挥方式,那就是军团部带著一部电台,随时把军委的命令直接下达到靠近的团。师、团指挥所更是如此,没有固定的指挥位置,经常围著山头转,随时指挥身边的战士。经过两天的鏖战,各团的伤亡损失都在三分之一以上,有的达到了半数。二师的3个团退守黄帝岭后,已完全失去了建制,和兄弟部队混杂在一起,见敌人就打。
11月30日,红一军团进行阻击。左翼红一师以第二、三团坚守阵地,第一团为预备队;右翼红二师以第四、五团阻击,第六团为预备队。湘敌以第十六师、第十九师为前锋,向我红一军团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发动猛攻,还有十余架飞机前来轰炸。红一师英勇阻击,连续击退湘敌4次进攻。红二师主力在黄帝岭阵地阻击,坚决守住了阵地,挫败了湘敌的正面进攻。
夜幕降临,敌人在其占领的阵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它们三面围绕著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在夜幕的掩护下,敌人准备实施一个重大行动,即从两侧向南迂回到红军后方,切断红军后路,然后分别迂回包围两个山头上完全被隔断而处于孤立状态的红军。敌人首先对怀中抱子岭的一师采取行动,一师向军团部报告了敌人的动向和企图。为了避免被敌包围,军团领导果断命令一师立即撤退到第二道阻击线西南方向的水头、夏壁田一带。一师撤出后,二师更显孤立无援。林彪、聂荣臻、左权一致认为,坚守孤悬半围中的黄帝岭已没有意义,必须抢在敌人合围之前,主动撤退。在左权参谋长的组织下,二师也悄然撤退至一师右侧的珠兰铺、白沙一带,共同构成第二道阻击线。第二道阻击线是一片低矮的小土山,南低北高,进攻的敌军居高临下,红军阻击作战更加险恶。
撤出第一道阻击线,军团领导仍无法入眠,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还要坚持多久,既担心本军团的防守阻击任务能否完成,更担心中央军委和后续部队的安全。这几天,军团部按军委要求全天都和军委保持著无线电联系,来往的电报都是十万火急的。军委电报只是说军委纵队正在接近湘江;正在渡湘江;已经渡过湘江;接近湘桂路;大部越过湘桂路。急电连急电,每一份电报都是要求坚持,继续坚持,严令死守,但坚持到何时,却没有讲明。军团首长们冷静地分析了形势和处境后,给军委发了一份电报,陈述由脚山到红军往城步前进必经的白沙铺只10公里,沿途敌人既能展开大的兵力,颇易接近红军,红军火力难发挥,正面又太宽,如敌人明日轮番猛进,红一军团在目前人员及装备状况下,难有占领固守的绝对把握,请求军委指示江东各军必须星夜兼程过河,一、二师明日继续抗敌。红一军团首长请求“湘水以东各军,星夜兼程过河”,这是全军将士的心愿,因为早点抢渡湘江,就能避免更惨痛地牺牲。
12月1日1时半,军委给全军下达了万万火急的作战命令:“一军团全部在原地域有消灭全州之敌由朱塘铺沿公路向西南前进部队的任务。无论如何,要将汽车路向西之前进诸道路,保持在我们手中。”红一军团首长们阅完中革军委电令,又电请军委明示一军团守到何时。但紧接著2个小时后,中共中央局、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又联合下达关于坚决执行军委上述命令的指令。指令严重指出:“一日战斗,关系我野战军全部”,“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胜负关全局,人人要奋起作战的最高勇气,不顾一切牺牲,克服疲惫现象,以坚决的突击,执行进攻与消灭敌人的任务,保证军委一号一时半作战命令全部实现,打退敌人占领的地方,消灭敌人进攻部队,开辟西进的道路”。
12月1日是湘江战役最惨烈悲壮的一天,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军团全体将士特别是党团积极分子,顶著连续恶战后的极端疲劳,通宵达旦深入各营连进行战斗鼓动。
天刚放亮,敌人就开始进攻了。先是飞机、大炮狂轰滥炸,随后就是蜂拥而来的敌群。湘敌来势凶猛,狂妄嚣张。这是敌人实现消灭红军预定计划的最后时机。进攻的敌人上来了,红军将士们在“一切为了苏维埃新中国”的口号下,在十多公里无险可守的战场上,依靠仅存的一片茂密松林丘岭地带,与湘敌展开著一场惊天地、泣鬼神,决定生死存亡的拼杀战。
阵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仗愈打愈烈,伤亡越来越多,红军占据的各个山头都在吃紧,特别是红一、二师的结合部,这个长约5公里的珠兰铺一带最薄弱,万一守不住,被敌人突破,整个第二道阻击线就会全线崩溃。为此,军团首长把这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红四团。此时,红四团已不足千人,兵力十分单薄,政委又负伤,团长耿飚的疟疾不时发作,身体极度虚弱。这时,敌人已向左翼一师红三团发起猛攻,接连攻了9次,都被红三团击退。敌人看出了红军防守的薄弱点,转而潮水般地涌向两师结合部珠兰铺。四团采用近距离战术,但火力还是越来越弱,接连几天血战,弹药已经消耗殆尽,剩下的几乎都是红军兵工厂土造的“再生子弹”,这种子弹往往半道而落,飘移不定,击不中目标,十分有限的原装子弹只能配给杀伤力大的机枪使用。无奈之下,四团组织一个个的冲锋队,前赴后继,冲进敌群,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拼刺刀,以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全线溃退。
正面阵地守住了,但无法分兵去增援侧翼,四团左侧被一股强敌突然发起强攻,红军战士全部阵亡。突破侧翼的敌人前行二三公里后兵分两路,一路迂回到红三团背后,包围了三团的一、二营。三团政委林龙迅速派参谋去洛口通知三营向团部靠拢,协助另两个营突围。一、二营在团长黄永胜率领下全部上刺刀,排成散兵线,向师部方向突围,在丛林中拼杀了3个多小时,反复冲杀12次,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一个营突出重围与一、二团会合,但另一营突错方向,误入另一敌群,被分割成许多小股,损失惨重。红三团突围到咸水整理部队时,所剩不足千人。
敌人突破接合部后,因红二师部署比较靠外,极有被包围的危险。师领导当机立断,命令守白沙的六团掩护,坚决顶住敌人,其他两个团撤出向西边大山靠拢。六团以毫不畏惧的精神,冲入敌群拼刺刀,将来势汹汹之敌杀退。但有一股湘敌冲向了红一军团指挥部,敌人打到军团指挥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狡猾的敌人竟迂回过警戒线和数层岗哨摸到距指挥部20余米远处,敌人端著刺刀上来时,才被警卫员发现。正在紧张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军团首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上来了,直到政委聂荣臻看清对方的面孔,才叫还在埋头看地图的林彪和左权赶紧走。军团首长镇定自若,组织指挥部人员赶紧收拾电台,向后面一个隘口转移。警卫排长刘辉山率部迅猛地扑向敌人,并通知在山坡下刘亚楼率领的二师政治部立即向预定方向转移。由于军团首长及时采取了适当措施,摆脱了敌人,才使首脑机关避免了损失。
接近中午时分,军委纵队已越过桂黄公路进入了越城岭山区,后续部队除三十四师和十八团外,其余野战部队基本上抢渡过江。这时,红一军团绷紧到极点的弦才松驰下来。按照军团的计划,一师和二师相互交替掩护,边打边撤,一师经木皮口、鹞子江口,二师经庙山、梅子岭、大弯,分别从两山隘口西边,朝越城岭的西延大山区转移。
红一军团率一、二两个师,与占绝对优势的湘军鏖战4天,按军委的时间要求,把湘军挡在脚山阻击线以北,英勇地完成了阻击任务。觉山一战,显示了红军的英雄本色,但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军团政委聂荣臻负伤,五团政委易荡平等千余人牺牲,四团政委杨成武负重伤,两个师共损失近4000人。其中红三团损失最大,时任红三团党总支书记的肖锋在日记中统计,红三团在长征出发时有2700人,脚山阻击战结束后仅剩八九百人,足见战斗的惨烈程度。红一军团脚山铺阻击战,为掩护中央纵队和全军主力突破湘江建立了卓越功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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