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卿案”,是“雌雄雙煞”文字中的重頭戲。《日記》中關於“羅瑞卿案”的文字不是太多,不過,很有看頭。關於“羅瑞卿案”,《日記》有三個看點。一是“羅瑞卿下台”的前戲,二是“毛主動”還是“林主動”,三是“林彪沒有發言”。 下面是《日記》提到的與“羅瑞卿案”有關的文字: (906頁)(11月30日)林彪寫信給毛澤東:有重要情況向你報告。好幾個同志早就提議我向你報告,我因為怕有礙主席健康而未報告,現在知道楊尚昆的情況,覺得必須向你報告。為了使主席有時間先看材料起見,現先派葉群送材料,並向主席作初步的口頭量報.如主席找我面談,我可隨時到來。葉群送去的材料主要是反映羅瑞卿問題的,有海軍李作鵬寫的,有總參謀部作戰部副部長雷英夫寫的。 此信由葉群到杭州面交毛澤東,並與毛澤東面談幾個小時。 12月2日毛澤東評價羅瑞卿:羅的思想同我們有距離,林彪同志帶了幾十年的兵,難道還不懂什麼是軍事?什麼是政治?軍事訓練幾個月的兵就可以打仗,過去打的都是政治仗。要恢復林彪同志突出政治的原稿。羅把林彪同志實際當作敵人看待。羅當總長以來,從未單獨向我請示報告過工作,羅不尊重各位元帥,他又犯了彭德懷的錯誤,羅在高饒問題上實際是陷進去了。羅個人獨斷,羅是野心家。凡是要描繪的人,他總是拉幾個人在一起。 林彪報送毛澤東《中共蘭州軍區委員會關於55師緊急備戰中突出政治的情況報告》:9月中下旬,55師奉命緊急備戰,向中印邊境出動,後因情況變化,轉而進行了為時一周的摩托和徒步行軍演習。從戰備演習中,總結了部隊貫徹林彪關於突出政治的指示比較落實的四點,並指出了主要問題:一、部分幹部堅信突出政治的根子還扎得不牢,在工作多,時間少的情況下,“轉向”的苗頭時有出現,二,平時戰備思想不夠落實,戰備形勢教育有片面性。三、平常對基層新幹部的培養工作還抓得不緊,領導指揮能力低,辦法少,在這次戰備中表現得很突出。四、政治工作本身還有形而上學和煩瑣哲學,圖形式,走過場,提口號,亂要統計數字。林彪寫道:主席:從這份文件中可看出,如果戰爭爆發,其他部隊情況可能是與這個部隊近似。 毛澤東在中共蘭州軍區委員會報告上批示。林彪同志:完全同意你的看法,55師的情況,可能和各師、各軍種、各兵種大同小異。請你考慮,可否將此件轉發到各軍區、各軍種、各兵種、各軍,到師黨委為止,供他們參考。那些不相信突出政治,對於政治表示陽奉陰違而自己另外散佈一套折中主義(即機會主義)的人們,大家應當有所警惕。如何,請酌定。 12月5日毛澤東在上海主持召開中央常委擴大會,林彪未參加。 會議分為三個小組,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劉亞樓病重時轉達羅瑞卿的四條意見。一、一個人早晚要出政治舞臺,林總也是要出政治舞臺的;二、要我做子林總身體,勸林總多管一管中央的工作;三、部隊的事情讓他羅瑞卿負責;四,這件事辦好了,羅瑞卿不會虧待你(葉群)。葉群說翟雲英可以證實。 12月11日日正在雲南視察的羅瑞卿被緊急接到上海,一到即由周恩來、鄧小平談話,會議沒有讓羅瑞卿參加,要他接受“背靠背”的揭發批判。 揭發羅瑞卿的主要問題是反對林彪,反對突出政治,向黨伸手。羅瑞卿要求見毛澤東、林彪,未能如願。 12月15日會議宣佈停止羅瑞卿軍內的領導職務,總參謀長的職務由楊成武代理。之後在北京召開的中央軍委擴大會議宣佈這一決定。 (912頁)3月4日鄧小平在中南海懷仁堂主持批判羅瑞卿工作小組會議,對會議的開法和指導思想作了明確指示。 3月4日-4月8日毛澤東決定中央軍委常委在京西貢節開會批判羅瑞卿,展開“面對面鬥爭”。參加者包括中央軍委常委,各總部、公安部、國防工辦,國防科委、軍事學院和大軍區,軍兵種的負責人。 (913頁)(3月18日)羅瑞卿在家中跳樓,自殺未遂,摔斷腳骨。 (915頁)(4月10日)中央工作小組出《關於羅瑞卿錯誤問題的報告》,總括羅瑞卿的“錯誤”為:1、敵視和反對毛澤東思想,誹謗和攻擊毛澤東同志;2.推行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反毛主席軍事路線,擅自決定三軍大比武,反對突出政治;3.目無組織紀律,個人專斷,搞獨立王國,破壞黨的民主集中制;4.品質惡劣,投機取巧,堅持剝削階級立場,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登峰造極;5、公開向黨伸手,逼迫林彪同志“讓賢”讓權,進行篡軍反黨的陰謀活動。報告還指出:彭真在這次會議的過程中,在一系列重大政治問題上,對羅瑞卿的錯誤,採取了縮小、掩護、包庇、支持的態度,並且企圖給羅瑞等伺機翻案做了種種準備。彭真實際上是同羅瑞卿站在反對毛主席和反對黨中央,反對林彪同志的立場上。 (918頁)(5月16日)中共中央發出《批轉中央工作小組關於羅瑞卿同志錯誤問題的報告》,批語稱:中央認為,羅瑞卿的錯誤是用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反對無產階級軍事路線的錯誤,是用修正主義反對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錯誤,是反對黨中央,反對毛主席、反對林彪同志的錯誤,是資產階級個人野心家篡軍反黨的錯誤。 中央認為,這個小組會議開得很好。貫徹執行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擺事實,講道理,對羅瑞卿進行了耐心的教育和嚴肅的批判。羅瑞卿不但不認真檢查自己的錯誤,反而於3月18日跳樓自殺(受傷),走上自絕於黨、自絕於人民的道路。鑒於羅瑞卿錯誤極為嚴重,中央決定停止羅瑞卿的黨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院副總理職務,以後再提請中央全會決定。 報告有六個附件:葉劍英發言《徹底粉碎羅瑞卿同志篡軍反黨的陰謀,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偉大紅旗奮勇前進》;謝富治發言《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肅清羅瑞卿同志在公安工作中散佈的資產階級毒素》;蕭華發言《堅決保衛毛澤東思想,徹底粉碎羅瑞卿同志的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和篡軍反黨的陰謀》;《羅瑞卿同志3月12日的檢討》:葉劍英、蕭華、楊成武、劉志堅四人聯名於1966年4月24日給毛澤東、中共中央的信《彭真同志在批判羅瑞卿會議過程中的惡劣表現》。 我們把《日記》和“雌雄雙煞”的文字比較一下。《羅瑞卿案》中收錄有丁凱文的文章《羅瑞卿事件始末與辨析--兼談林豆豆有關羅瑞卿事件的回憶》。文章共有八節: 一、 解放軍高層新的政治格局的形成 二、 林彪與羅瑞卿矛盾的由來 三、 羅瑞卿與老帥之間矛盾激化及軍內的反彈 四、 毛澤東發動文革前的戰略部署 五、 倒羅的具體實施:上海會議、北京會議 六、 羅瑞卿事件中的兩個問題 七、 對林豆豆申訴材料的幾點看法 八、 簡短的總結 《林彪畫傳》的“羅瑞卿案”有下面章節: “倒羅是毛“文革”部署的第一步 拿下羅瑞卿的一個小小信號 幾分羅瑞卿的雷英夫也進了監獄 羅瑞卿說跟林總彈打不飛棒打不走,其實呢 毛澤東認為羅瑞卿與突出政治對着幹 劉少奇認為,國防部長的接班人是羅瑞卿 葉帥說,羅瑞卿的事林總不要管了 葉群說了許多尊重和讚譽的話 毛澤東讓葉群到杭州來匯報 葉群到底對毛澤東說了些什麼 開國大典毛澤東就討厭羅長子了 羅瑞卿來了,副總長楊成武躲到林豆豆房間 羅瑞卿和郝治平不承認反林彪 到底劉亞樓有沒有說過“四親” 毛澤東讓總理通知葉群講一講 林彪事先不知道上海會議的內容 葉群不願意寫揭發羅瑞卿的材料 周恩來的口徑與林彪的五一八講話一致 《林彪傳》中的“羅瑞卿案”章節如下。 “倒羅”是毛澤東發動文革的第一步 羅瑞卿誤以為林彪要病退 葉群連夜對羅瑞卿“解釋” 羅瑞卿的“霸道”引起眾怒 署名林彪的《人民戰爭勝利萬歲》 羅瑞卿的問題“由毛主席定” 毛澤東說“折中主義”到底指誰 羅瑞卿最後一次見到林彪 狠狠地批評,狠狠地使用 葉群對毛澤東談了些什麼 上海會議的密級前所未有 關於“讓賢”的兩種說法 到底劉亞樓有沒有說過“四條” 林彪沒有對羅瑞卿落井下石 可以看到,“雌雄雙煞”在“羅瑞卿案”上的文字都是濃墨重彩,尤其是“上海會議”的前戲,做足了文章。《日記》和“雌雄雙煞”的文字完全兩樣。其一是文字的量少。雖然“羅瑞卿案”是當時的一件大事,但《日記》言之寥寥,有不願多說的感覺。相比林豆豆的文字,十分之一的篇幅都不到。其二,在“羅瑞卿案”上,沒有前戲,什麼老帥告狀之類,統統沒有。既沒有老帥告狀之類的,也沒有“全軍五級幹部定級名單”,更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冷林熱賀”、戰略部署。可以看到,同樣是說“羅瑞卿案”,把《林彪日記》和《林豆豆口述》比較一下,《林彪日記》中提到“羅瑞卿”的文字比《林豆豆口述》中提到“羅瑞卿”的文字大為減少。而且,內容更是南轅北轍。《林豆豆口述》中所描寫的一些事例在《林彪日記》中根本就看不到。《林彪畫傳》2007年出版,“羅瑞卿案”一節有文獻79處,其中,“1996年10月11日,採訪林豆豆筆記”29處,《林彪日記》於2009年出版,但是其中基本上不用林豆豆的材料。《林彪日記》出版之後,《林彪傳》於2016年出版,“雄煞”的的文章2014年發表,兩者都不用《林彪日記》中的文字。 我們來看林彪11月30日寫信。《日記》中,說到“羅瑞卿案”,也正是以此為起點。在這一天以前,878頁是65年5月的記述,並沒有提到羅瑞卿,《日記》給讀者的印象是:65年5月,沒有和羅瑞卿有關的事發生。對舒雲從《口述》抄來的下面文字提都不提。 《畫傳》532:1965年軍委擴大會議上羅瑞卿代表軍委作總結髮言,在人選、程式和方法上引起一些意見,反映給林彪。會後一個多月,林彪才看到羅瑞卿發言的內容,感到他確實對老帥尊重不夠,沒注意謙虛謹慎,尤其在方法、技術上簡單、草率、欠妥。林彪對羅瑞卿大發脾氣,批評他要多通氣,多尊重和請示其他老帥。另一件事情是部分高級幹部對全軍五級幹部定級名單意見很大,向林彪反映,而林彪對此一無所知。葉群查問秘書,才知道關係幹部切身利益的“定級名單”事先沒送林彪辦公室。羅瑞卿直捶腦袋,痛悔沒有想到,並極為感動地說:軍委會上的總結髮言是秘書一個下午倉促搞起來的,事先來不及請老帥審閱。“定級名單”也是秘書忘了送林辦,幸虧林總提醒我,不然以後我會犯大錯誤[13]。 《林彪傳》340:1964年5月25日,羅瑞卿主持作戰會議已經一個多月了。林彪從第63期會議簡報上看到羅瑞卿做總結髮言,感到他確實對老帥尊重不夠,沒注意謙虛謹慎,尤其在方法、技術上簡單、草率、欠妥。[1] 沒有前戲,要從兩方面來說。其一,“雌雄雙煞”所說的前戲大多是編造出來的,《日記》不予採用,理所應當。但是,有的事還是應該提一下。《日記》提到了“葉群送去的材料主要是反映羅瑞卿問題的,有海軍李作鵬寫的,有總參謀部作戰部副部長雷英夫寫的。”雖然說,雷英夫的材料是怎麼來的,目前披露的原因不多,但李作鵬的材料在《李作鵬回憶錄》中有提到:65年初秋,葉群說“你從海軍角度看到有什麼問題,可以寫點材料送來。”另外,材料中還有林府家丁於65年5月寫的材料。《林彪傳》356頁說到: 還有一份關於《羅總長到處宣傳林彪同志拒絕接見羅榮桓同志》的材料,這是葉群張羅的,她要‘林辦’秘書關光烈等人簽上名。 說明65年5月還是發生了與羅瑞卿有關的事的。《日記》對此提都不提,有所欠缺。估計是因為這上面還有李德的簽名,多少有點為自己諱的意思吧。至於“羅瑞卿案“文字不多,是不是同樣的原因?不清楚。 關於林彪寫信。《日記》中這樣說: (906頁)(11月30日)林彪寫信給毛澤東:有重要情況向你報告。好幾個同志早就提議我向你報告,我因為怕有礙主席健康而未報告,現在知道楊尚昆的情況,覺得必須向你報告。為了使主席有時間先看材料起見,現先派葉群送材料,並向主席作初步的口頭量報.如主席找我面談,我可隨時到來。葉群送去的材料主要是反映羅瑞卿問題的,有海軍李作鵬寫的,有總參謀部作戰部副部長雷英夫寫的。 此信由葉群到杭州面交毛澤東,並與毛澤東面談幾個小時。 這段文字,大有討論的必要,因為它涉及到“毛主動”還是“林主動”的根本問題。我們再來看看下面一些說法。 《林彪畫傳》551:張雲生回憶:11月30日,毛澤東主動將葉群從太倉召到杭州,想就羅瑞卿與林彪的關係問個究竟。當時和葉群一起“四清”的王飛聽葉群說,是接到毛澤東秘書的電話,她才去杭州向毛主席匯報羅瑞卿的問題的。 《畫傳》577:林豆豆回憶:突然召開的上海會議和總長被整,林彪事先毫無所知。他從來沒有對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領導說過總長任何不好,毛主席等人也從來沒有對林彪說過總長有任何問題。我曾聽葉群對總理說,她在搞“四清”,林彪同志在蘇州養病,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很緊張,上海會議開始後才知道是關於羅長子的事[65]。 《林彪傳》356:11月30日,毛澤東主動將葉群召到杭州,想就羅瑞卿與林彪的關係問個究竟。接到毛澤東秘書的電話,葉群才去杭州向毛主席匯報羅瑞卿的問題的。葉群說:“我們知道主席對羅(瑞卿)的態度後,我都慌了神。這邊羅(瑞卿)對林(彪)耍態度,可是別人以為羅(瑞卿)是仗着我們在耍霸道。” 《打倒羅瑞卿是毛澤東戰略部署的第一步》(《昨天》第125期,2019年2月28日)請注意!是毛澤東叫葉群來杭州談話,而不是林彪叫葉群去杭州見毛澤東。過去研究者的說法是“林彪讓葉群到杭州告狀,導致召開的上海會議”。而實際上是毛澤東為了打倒劉少奇,必須先解決羅瑞卿的問題,才召葉群去的。毛澤東明確說羅瑞卿的問題由中央處理,也就是說這已經超出林彪管轄的軍隊範圍,上升到中共中央的高度,這時林彪不能再按兵不動了。羅瑞卿是他推薦的總參謀長,再不報告林彪也有可能被拖下水,之前總參謀長黃克誠不就是因為不揭發彭德懷成了彭黃一夥的嗎?之後鄧小平、彭真均因批羅不積極,被扣上了“包庇”的罪名,這不能不給林彪留下陰影。最重要的是羅瑞卿不僅有軍隊職務,還有地方職務,他到底有沒有反黨?林彪不能打包票。所以林彪在毛澤東召見葉群時,讓葉群送交材料,初步口頭匯報。 《找尋真實的林彪》:1965年11月,毛澤東部署的倒羅事宜已然箭在弦上,葉劍英再次奉毛命赴蘇州見林,傳達毛澤東的倒羅指示,要求林彪不要再保羅瑞卿了。林彪則藉口身體不好不願出面。此時的毛澤東乾脆要葉群專程到杭州匯報。 《解放軍與文化大革命》:1965年11月,毛澤東部署的倒羅事宜已然箭在弦上,葉劍英再次奉毛命赴蘇州見林,傳達毛澤東的倒羅指示,要求林彪不要再保羅瑞卿了。林彪則藉口身體不好不願出面。此時的毛澤東乾脆要葉群專程到杭州匯報。 丁凱文《羅瑞卿事件始末與辨析--兼談林豆豆有關羅瑞卿事件的回憶》:1965年11月30日,毛澤東招葉群到杭州談話。據邱會作回憶,這是毛澤東主動為之,準備把羅瑞卿的問題向林彪攤牌了,也是給林彪打個招呼。〔23〕 《邱會作回憶錄》:“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三十日,毛主席招葉群去杭州談話(不是如一些文章所說,是林叫葉群去杭州主席那裡的)。” 《日記》對這些舒雲化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來的文字文字睬都不睬,如果用“雄煞”的文字來形容,應該就是“凡涉及野史、演義之類描述林彪生平的說法一律不予採用。”《日記》只是平鋪直敘地說:“林彪寫信給毛澤東”。任何一個讀者的理解,應該就是:林彪主動寫信給毛澤東。 第三個問題就是:林彪沒有發言。“雄煞”在《讀《林彪日記》》中說: ◇重點突出的文革部分 林彪捲入文革運動僅僅5年,在其整體的生涯中也只是極為短暫的一段時期。但是這段時期的重要性絲毫不亞於戰爭年代的革命活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段時期的內容占了全書總體內容四分之一強,可以說是個重點突出的部分。而這一時期也是被官方歪曲最多的部分。舉例來說,1965年12月在上海召開的中央常委擴大會解決羅瑞卿問題。不少書籍和回憶都說林彪出席並主持了該會,然而,這些書籍和回憶卻說不出林彪何時與會以及林彪在會上發表了什麼講話或作了那些指示。《林彪日記》指出,“12月5日,毛澤東在上海主持召開中央常委擴大會,林彪未參加。”(見《日記》下冊907頁)事實上,林彪也未參加1966年3月份的北京批羅會議。那次會議是葉劍英受鄧小平委託,根據毛澤東的指示召開的。粉碎“四人幫”後羅瑞卿復出,全然不提毛澤東和葉劍英在批羅一事上的作用,而是遵守周恩來定下的調子:“一切仇恨要集中到林賊身上,一切恩情都來源於毛主席。”這不啻是個絕妙的諷刺。 我們來看看《日記》是怎麼說的: (907頁)(1965年)12月5日,毛澤東在上海主持召開中央常委擴大會,林彪未參加。 會議分為三個小組,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劉亞樓病重時的四條意見。一,一個人早晚要出政治舞台,林總也是要出政治舞台的;二,要我照顧好林總身體,勸林總多管一管中央的工作;三,部隊的事情,讓他羅瑞卿負責;四,這件事辦好了,羅瑞卿不會虧待你(葉群)。葉群說翟雲英可以證明。 眼睛尖一點的讀者馬上就會發現,《日記》說了“林彪未參加”,這也許是事實,但是,《日記》緊接着說了另一個事實:“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實際上點出了:這“四條”就是林彪的主意,或者說,是林彪和葉群共同的主意。而這正是“雌雄雙煞”極力迴避的。“雌雄雙煞”所做的,就是極力把葉群和林彪分割開來,宣揚林彪沒有表態。“雌煞”更是胡說八道,極力宣揚林彪不知道葉群所說,也不怕掉了下巴。“雄煞”在《羅瑞卿事件始末與辨析--兼談林豆豆有關羅瑞卿事件的回憶》中說。 這裡值得注意的是林彪的態度。無論是上海會議還是北京會議,林彪都沒有露面出席,也沒有發表談話或下過指示,這與1959年的廬山會議上的表現判若二人。廬山會議時林彪是毛澤東臨時決定搬上山批判彭德懷的援兵,林彪在會上作了發言,表了態。可是這兩次倒羅的會議,林彪卻變得默默無聞。如果林彪是積極主動的倒羅者,林至少要出席會議發表講話,可是林彪似乎什麼都沒做,沉默以待。從這點來看,林彪內心對此是有看法的,是躲避的,是不願參與的,而非官史認定倒羅主謀。 《找尋真實的林彪》250頁:
這個“雄煞”,所會做的就是胡說八道。葉群在會上作了十個小時的發言,這算不算是“內心對此是有看法的,是躲避的,是不願參與的”?實際上只要想想看,如果不是得到了林彪的贊同,葉群敢隨便發言麼?《日記》所說“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反映了事實真相,說明葉群的發言就是林彪的意見。林彪既然已經有葉群代表他發言,他自己發不發言還有什麼關係?所以《日記》所說其實是打了“雄煞”的耳光。當然《日記》更打了“雌煞”,或者說是《口述》的耳光。看看“雌煞”所說: 《畫傳》576:林豆豆回憶:葉群在上海會議上的發言內容,林彪和我並不知道。上海會議後,我聽林彪對葉群大發雷霆,誰叫你發言的?葉群說她不是中央委員,哪有資格參加會議,在會上發言?是主席指名叫她參加會議。她本來只帶耳朵不帶嘴,又是主席親自點名,專門通知並催了她好幾次,叫她發言。她一直拖着,根本沒打算發言。我聽見葉群對林彪說,到會的同志都表了態,好多人批羅長子批得厲害,就是你沒有出席會議,我們沒有表態。主席又強調一定通知我發言,逼得我實在沒辦法了,後來我就講了講。因為事先毫無準備,連個稿子也沒有,就邊想邊講你和羅瑞卿的關係。我要是不講,也使總理等領導同志為難了。我在外面受逼,在家裡又盡受氣,弄得我不知怎麼辦才好[64]。 《林彪傳》358頁:葉群回來對林彪說:主席在杭州見我,談了幾個小時,叫我吃了午飯,又接着找我談,我主要講“四清”,一直談了一天。我幾次要走,主席不讓我走。問來問去,就問到羅長子。主席說,聽說羅長子有事不找林彪。我說你長期在外休養,具體工作叫總長多請示其他老帥,羅長子和你也就通氣少了些。主席具體問了羅瑞卿在軍委擴大會議上的總結髮言和五級幹部定級名單,主席說(羅瑞卿)也不是軍委主席嘛,也不是軍委副主席嘛,黨內也不是政治局委員,怎麼由他做總結髮言?聽說有的老帥組織了一個班子,準備了一兩個月的總結髮言稿,怎麼不讓這幾位老帥發言呢?聽說羅長子的總結髮言事先沒有經過軍委其他領導看過?大將也不只他一個嘛,現在許多老帥和大將怎麼沒工作干?怎麼都養起病來了?黨政軍的工作難道就靠羅長子一個人干?主席還問,報到中央的軍隊五級幹部定級名單上怎麼連國防部長的簽批都沒有?我就沒想到主席對軍隊這些事那麼清楚,那麼仔細,也不清楚主席問這些是什麼意思。我聽了很緊張,我就照實說了具體情況,說你不怪總長,是你讓總長大膽管的。主席聽了不滿意,說我是有話不敢講。主席說他早就討厭羅這個長子,開國大典那天,上下天安門的路線,非要他說了算數不可,我走一步,他跟一步,路都是他定。實際上他是要“炫耀自己”、“出風頭”,從那天起我就討厭他了。葉群極為震驚地搖頭,主席對開國大典那天這麼一件小事,十多年了,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以後葉群要求林彪在天安門城樓上一定要走在毛澤東的後面)?主席講羅長子限制了他的自由,他當公安部長,我真受罪,後來幸虧他沒有繼續當公安部長了。主席還說羅長子這麼狂,發展下去,很危險,說他早就看出羅瑞卿這個人“將來有野心”。葉群說,這當然不是指羅長子想當國防部長的問題,他已經身兼黨政軍好幾大重任。你長期休養,把工作交給他了,他參加政治局會議,是你叫他代表你去參加的,也是主席、中央同意的。不存在“篡國防部長的權”,有“野心想當國防部長”的問題。我聽主席講的意思是指羅長子要篡黨的接班人劉少奇的位置,這你怎麼好去保他呀?可這次會議上又說羅長子篡國防部長的權,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林彪對葉群大發脾氣:我早就交代你,不准說羅長子的壞話,你在杭州背着我搞什麼鬼?葉群說我可沒有背着你搞什麼呀,主席見我,我只想着給主席匯報“四清”。主席問了羅長子和你的事,我才反映了一些一般情況,說我也沒有發覺總長有什麼大問題,我只是讓主席知道羅長子和你沒有太密的關係,沒有搞什麼陰謀。羅長子是你的部下,不說一下也有個責任問題,葉群還說主席當時也沒有說要對羅長子怎麼樣。你也知道,主席多年說話不算數,決心多變,剛剛說的話馬上就推翻,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當時聽了很緊張,不知道到底真的要整誰,感到又要“釣魚”了。我可沒想到主席要整倒總長呀,我說總長的壞話,對我有什麼好處? 葉群如此積極供出羅瑞卿的材料,主要還是想保住林彪,她當然不能叫羅瑞卿把林彪拉下水。而毛澤東從葉群的“滔滔不絕”中,也從林彪一貫溫良恭儉讓的態度中,摸到了林彪對羅瑞卿批評教育的態度,決定讓葉群參加上海會議。毛澤東選擇上海召開秘密會議,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林彪、葉群在上海,他才可以越過林彪叫葉群來開會,如果在別的地方開會,林彪不一定會讓葉群去出席。 《林彪傳》(368頁)林彪沒有在上海會議上露面,也沒有任何形式的發言。甚至葉群在小組會議上的發言,林彪事先亦毫無所知,事後也不知道多少發言的內容。林彪沒有對毛澤東和其他中央領導說過羅瑞卿的任何不好,毛澤東也從沒有對林彪說過羅瑞卿有任何問題。批判羅瑞卿好多天了,葉群還對林彪搞封鎖。一位秘書“不慎”念了部隊“批羅”的反映,林彪問怎麼回事,葉群立即把這位秘書趕走了。關於羅瑞卿的悲劇,還有一些情節,更令人難以置信。 上海會議結束後,大多數與會者仍不知就裡,甚至人心惶惶,林彪也是如此。林豆豆見林彪對葉群大發雷霆:“誰叫你發言的?!”葉群說:“我不是中央委員,哪有資格參加會議,在會上發言?是主席指名叫我參加會議,我才參加的。我本來只帶耳朵不帶嘴的。”“我到會後,又是主席親自點了我的名,專門通知和催了我好幾次,叫我發言。我一直拖著,根本沒打算發言。到會的同志都表態了,好多人批羅長子批得厲害,就是你沒有出席會議,我們沒有表態。主席又強調一定通知我發言,逼得我實在沒辦法了,後來我就講了講。因為事先毫無準備,連個稿子也沒有,就邊想邊講你和羅的關係。我要是不講,也使總理等領導同志為難了。我在外面受逼,在家裡又盡受氣,弄得我不知怎麼辦才好。”自上海會議後,毛澤東事先沒有徵求林彪的意見,完全違背林彪的意願,就擅自指令葉群代表林彪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工作人員知道,葉群在家裡,關於“兩頭去受氣,把我夾在中間,這樣下去,我簡直沒法活了”等等這類話說得更多了。 上海會議結束兩三天后,葉群對林豆豆說:“你爸爸知道總長‘出事’後,成天低着頭髮呆,飯也不吃,老是憂傷哀嘆,直流眼淚,幾次要衝出去找主席。”第二天,葉群對黃永勝和蕭華也說了同樣的話。葉群專門交代李文普注意防止林彪去找毛澤東。葉群首先急着要林豆豆去勸慰林彪,林豆豆不去,她就把林豆豆拽到林彪面前。這時林彪頭也不抬,正悽然淚下。葉群叫林豆豆去勸,林豆豆沒動,葉群就在背後使勁掐她,林豆豆還是沒動,只叫了一聲“爸爸”,她實在不忍見他如此傷心。 林彪淚眼紅紅,看了女兒一眼,便猛地站起來,要衝出去找毛澤東。葉群緊張了,把林豆豆推到一邊,把林彪按在沙發上。林彪全身顫抖,悲憤得直跺腳,流着淚大聲說:“羅長子到底有什麼錯嘛?主席到底為什麼要整羅長子?到底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為什麼要背着我?為什麼又硬要把我的名字拉在一起整羅長子嘛?……”葉群見他聲音很大,急得直哭。她怕工作人員聽見,趕忙把門關上,勸林彪說:“求求你,求求你聲音小一點,冷靜點!你這樣傷心,脈搏又這樣快了,你身體受不了呀。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心裡也不好受呀!” 葉群說:“可是這次會議上又說羅長子‘篡國防部長的權’的問題,弄不清怎麼回事?”林彪氣得發抖,說:“羅長子篡我的權,這真是笑話!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嘛,是我有病讓賢,叫他對軍隊工作大膽管,多管的嘛,我不找主席說清楚,不是太冤枉羅長子了?我也冤枉呀,這麼大的事他不找我,我得去找他!”林彪說完就站起來,又要去找毛澤東。葉群還是把他按倒在沙發上,勸他說:“主席突然召開中央緊急會議,聽說是為了防止羅長子‘搞政變’。到底是怎麼回事,主席掌握了羅長子什麼事實,我們長期在外面休養,我們和羅長子一年見不了幾次面,可能是我們不知道,你怎麼能去保?到時候就該說你在背後慫恿羅長子‘搞政變’、‘篡接班人劉少奇的位’了。你去保他,還以為是你心裡有鬼,怕牽連,想捂住什麼事,保你的兵權呢,這你怎麼能去保呀!何況現在中央已經開會作出決議了,越保越糟。讓主席去查嘛,查不出什麼事,看主席怎麼辦嘛!不然主席老是對你和羅(瑞卿)的關係不放心。”林彪搖頭長嘆,淚流不止,說:“主席事先找我談一分鐘的話也好嘛。” 《日記》說得清清楚楚的是“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四大名著”卻偏要說林彪不知道葉群發言。這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麼? “雄煞”的眼睛果然是火眼金睛,“林彪未參加”立刻給他抓住了,但是“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他眼睛瞎了,看不見了。按照“雄煞”定下的調子:目光必須集中在“林彪未參加”上面,絕不能看到“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這算不算是個“絕妙的諷刺”呢? 總結一下。《日記》說“羅瑞卿案”有幾個特點。第一,羅瑞卿案是當時的一件大事,但《日記》言之寥寥,有不願多說的感覺。而林豆豆的文章,篇幅要數倍於羅瑞卿案。仿佛研究林彪,林豆豆的文章比羅瑞卿案更為重要。這就叫不倫不類。第二、哈林人士所謂的“戰略部署”、“元帥告狀”之類的神話一律不用。第三、最關鍵的是舒雲所說“張雲生回憶:11月30日,毛澤東主動將葉群從太倉召到杭州,想就羅瑞卿與林彪的關係問個究竟。”邱會作所說“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三十日,毛主席招葉群去杭州談話(不是如一些文章所說,是林叫葉群去杭州主席那裡的)。”均不採用。第四、《李作鵬回憶錄》中所說“你從海軍角度看到有什麼問題,可以寫點材料送來。”《吳法憲回憶錄》中所說“林總講了,你同羅長子的關係是很密切的,你一定要徹底揭發羅長子,同他劃清界限。”也不採用。第五、也沒有如同彭德懷案一樣的作評論。 一句話,《林彪日記》對於林彪和羅瑞卿案的關係平鋪直敘,並沒有為林彪作什麼辯護。如果要從《林彪日記》中看到林彪的作用,那就只能從林彪給毛澤東寫信,“葉群代表林彪在小組會上發言”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李作鵬回憶錄》中葉群對李作鵬說“你從海軍角度看到有什麼問題,可以寫點材料送來。”《吳法憲回憶錄》中說到葉群所說“林總講了,你同羅長子的關係是很密切的,你一定要徹底揭發羅長子,同他劃清界限。”《日記》中均沒有提到。這些是李作鵬和吳法憲的親身經歷,是“羅瑞卿案”中重要的環節,不是邱會作的“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三十日,毛主席招葉群去杭州談話(不是如一些文章所說,是林叫葉群去杭州主席那裡的)”之類的八卦。《日記》對此不置一詞是有所欠缺的。當然《李作鵬回憶錄》比《日記》晚兩年出版,不能苛求,但《吳法憲回憶錄》比《日記》早了三年出版,忽略不提是不應該的。 《日記》中說:“葉群說翟雲英可以證實”,這正是葉群後來威逼利誘吳法憲找翟雲英做證明的原因。 看看李作鵬所說, 1965年上半年,據說羅瑞卿曾授意空軍司令員劉亞樓向林彪提出四條要求:其大致內容是要林彪“不要多管軍隊工作”,“軍隊事情一切由羅管”。由於劉亞樓已死,沒有直接證據,此事確否成為懸案。但據我回憶,當時我參加上海中央批羅會議和北京中央工作小組批羅會議時,所聽到的發言中和看到的揭發材料上,不止葉群一人證明了此事是有的,而且劉亞樓還親自向林彪談過此事,受到林的批評。 如果李作鵬所說“不止葉群一人證明了此事是有的”屬實,葉群大可以找“不止葉群一人”作證明,他們也一定很願意作證明,為什麼“葉群說翟雲英可以證實”?最後找了吳法憲,威逼利誘,從翟雲英那裡壓出“四條”?所以李作鵬“此事確否成為懸案”為實,後面的文字,純屬為昔日的主子辯護。 看看邱會作所說: 中央工作小組《關於羅瑞卿同志錯誤問題的報告》,葉帥在北京批羅會議上的總結髮言,肖華的揭發以及楊成武的幾次系統揭發,都提到“伸手”問題,都確認有“四條”。翟雲英也說有。如果說沒有,首先是葉劍英、肖華、楊成武他們幾個人給全黨開了大玩笑,有些人後來改了口,那也只是改了口嘛! 如果邱會作所說屬實,,葉群完全可以找葉劍英、肖華、楊成武他們幾個人作證,為什麼還要千辛萬苦地讓吳法憲去找翟雲英作證?所以,《日記》其實說明了李作鵬和邱會作所說都不可靠。如果看過《吳法憲回憶錄》就可以知道,“四條”其實只有“翟雲英可以證實”,而“沒想到翟雲英說,她在上海沒有聽見劉亞樓說到有關‘四條’的事情。但後來她又說,當劉亞樓和葉群談話的時候,她曾經看到劉亞樓伸出過四個手指。”於是就上演了一場“吳法憲被逼套假證”的醜劇。 另外,雖然上海會議“林彪未參加”,北京會議沒有提到林彪,給讀者的印象是林彪沒有在“羅瑞卿案”上作過指示。“雌雄雙煞”就此拼命地漂白林彪。實際上,林彪在1966年2月8日、3月1日就作過指示。雖然說,《日記》出版之時恐怕並不知道林彪的兩次講話,也不能過多責怪,但是,作為《年譜》,或者說,號稱《日記》,卻不知道這麼重要的講話,總還是有欠缺的。根據已有的資料,不管林彪有沒有參加上海會議和北京會議,66年2月8日,林彪就羅瑞卿問題作指示: 這是個危險人物,他是不會承認錯誤的,承認了也是假的,不會真正的承認。他跟一般的好同志不同,他要報復,反撲的。這個炸彈不搞掉,將來第二次爆發更難說。在戰爭爆發時,在黨和國家發生困難時,他要造反的。這個人比彭、黃危險得多。不要小看,不能放鬆對他的警惕性。他到處欺負人。他的思想與階級本質是農奴主,野心很大,先奪軍權,然後奪政權,元帥都不在話下。他要造反的,不能放鬆警惕。要長期管制,到下面去,在黨和群眾的監督下進行改造。放鬆了警惕將來會出亂子的。他跟其他同志犯錯誤不一樣。如果第二次爆炸,他要炸掉我們的國防,炸掉我們黨的團結。要打他的張牙舞爪,要消毒。把材料整理出來,軍一級都要看。有些材料編出來,搞十條、二十條。批判以後不要留在北京,下放,不要放在大三線,十年也不能來北京。這是個危險人物,危險的炸彈。毛主席、劉主席健在,他搞野心陰謀,如果黨發生了困難,他就會造反、出亂子的。 66年3月1日林彪在中央軍委常委上作了指示: 林彪:徹底揭露,徹底批判,其他問題先甩開,集中力量開好這個會。肅清黨內危險分子,去掉軍內的大炸彈、大地雷。這個人(過去)背過兩支槍,很厲害,很會鑽空子。 所以,即使林彪在上海會議和北京會議沒有作指示,但是他指示還是作了,只是換了一個場所,更高級的地方。《日記》沒有把這麼重要的指示放進去,不能說《日記》是在包庇,但是在功力上是有所欠缺的。當然這也可以原諒,但是,“可以原諒”,也是需要讀者的“原諒”,不能說,不寫進去就是天經地義的。但是“雄煞”兩樣,他就像撿到寶貝一樣,立刻就張揚了。 一般地說,丁凱文拍馬屁,一定會說到對方在羅瑞卿案,在賀龍案,在“九一三事件”的文字。要點不外乎,在羅瑞卿案,在賀龍案,林彪都沒有起作用,“九一三事件”是毛澤東逼出來的。但是,丁凱文的這篇文章要麼根本不提,要麼言之不詳,只能拿“羅瑞卿案”的“林彪未發言”來做文章。這就因為《日記》的說法還算比較公正。丁凱文居然找不到可以發揮的所在。
《林彪日記》和《林彪畫傳》、《林彪傳》都掛有舒雲的大名,為什麼差異是如此之大?筆者以為,這個差異實際上是舒雲和李德的差異。《林彪畫傳》、《林彪傳》反映的是舒雲的觀點,《林彪日記》反映的是李德的觀點。《林彪日記》的作者舒雲,其實只是一個羊頭。很可能是李德成書之後,苦於無處出版,於是法力無邊的舒雲助其出版,交換條件就是一個人的作品成了兩個人的作品。文壇之上,一個人的作品成了兩個人的作品是常有的事。但是,基本的一點是需要兩人的觀點一致,意見相同。《林彪日記》和舒雲之間,明顯的存在很大的觀點差異。舒雲可不管這一些,只要簽上我的名就可以。估計舒雲也曾經要把自己的私貨塞進去,但為李德所拒。也不能說舒雲沒有一點貢獻,字裡行間,可以看到一些“舒味”極濃的文字。譬如廬山會議的彭德懷一案,加的一條注釋就可能出自舒雲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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