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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讀萬卷書,卻要行萬里路,移民來到嚮往的溫哥華,還是放不下用自己的文字,講述身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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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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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小說《沙海魔域》第二十章 叢林衛隊
   

 

快起來吧,太陽已經升起來了”葛雅站在樹杈上,叫着還在氈子裡酣睡的塞林

塞林睡眼惺忪地眯眼瞧了瞧,茂密的樹林裡射進了一縷縷金色的陽光,還傳來鳥兒歡快的叫聲。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我怎麼睡得這麼沉。”

“所以大家才沒叫醒你。”葛雅說。

火駒見塞林起來了,威風凜凜地從河邊一片綠茵的草地跑過來。

“你看上去挺精神塞林對火駒說。

“這兒草肥,水清,都會感覺不錯。” 火駒精神抖擻地說。

塞林在河裡洗了一把臉,吃掉最後一塊餡餅,然後把行囊栓在馬鞍邊,走到河邊。包瑞趴在露出水面的一塊大方石上,正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包瑞,我們該出發了。”塞林說。

“這麼快就要走。”包瑞連頭都不想抬。

 “不想走嗎?”塞林說。

包瑞扭頭瞥了眼流水忽然這麼舒服總有些不舍。

“好了下面還有更好的地方等着你呢葛雅催促道。

“這我知道。”包瑞有點不爽地說。

火駒低下頭,鼻子湊到包瑞面前,“能在這兒旅行,是件美妙的事

包瑞用頭頂了下火駒的鼻“說的太對了。”

那咱們走吧火駒說

是該走了。”包瑞這才爬到塞林腳下。

塞林抓起包瑞,放進馬甲的口袋裡,然後踩鐙上馬。火駒沿着河岸,一路向下游奔去。

火駒沒跑多遠,前方河流在一座平緩的山丘下蜿蜒繞過。火駒沒再沿河而走,而是直奔上了山丘。當他們爬到最高處,沒想到下面竟然出現了一片森林,覆蓋了前面所有地方,這可是一片真正的森林,塞林意外地簡直不敢相信。

“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大的森林。”塞林驚嘆道。

“你要知道,以前的長根河兩岸就是這樣。”包瑞回答說。

火駒跑下山丘,一溜煙進了森林,他踏在濕漉漉厚厚的落葉上,沉沉的蹄聲在參天大樹間迴蕩,往前,茂密的森林越是幽深樹叢中,不知躲在什麼地方的花,讓他們一路上享受着四溢幽香。

火駒在高大的雲杉間穿梭,顯得十分輕鬆自在不用葛雅指路,在他們的左側,始終能聽到“嘩嘩”的河水聲,只要沿往下走,方向就不會有錯。

葛雅早飛得無影無蹤塞林知道他是去找那些隱藏的船隻了。

“也不知道那些船還在不在,如果沒有船該咋辦?”塞林又一想,“沒事,那麼難熬的戈壁都過來了,只要有水就不怕,一定會有辦法的。”

快接近黃昏時,茂密的森林漸漸稀落起來,他們前面出現了一片低矮的灌木。火駒無奈地放慢了步伐,想找一條進去的路,可到處荊棘叢生,密如織網,根本沒下腳的地方,看樣子去路被徹底擋住了。

塞林只得讓火駒跑到河邊去探探別的路,可沒想到河邊更糟,這裡兩岸幾丈高的峭壁,河水被夾在中間,洶湧澎湃地湧向一個狹窄的豁口,在豁口處形成了一個瀑布。火駒站在峭壁上無可奈何。塞林只得讓火駒又返回來,可尋了幾遍,還是沒找到能走進灌木叢的路。正在他們犯愁時,葛雅出現在他們頭頂,塞林伸出了胳膊,讓落在上面。

“你們怎麼不走了。”葛雅問。

“沒路了。”火駒

“原來是這樣。看我的。”葛雅說完,對着灌木叢呼扇了兩下翅膀就像跟它們打了個招呼似的

緊接着,塞林看到,從火駒蹄下,那些密如織網的荊棘開始捲曲起很快,灌木叢向兩旁彎卷,開闢出一條一匹馬剛好過去的路,直通向坡下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塞林欣喜不已,“到底是森林精靈,好像從不知道什麼叫走投無路,有這樣的搭檔真太好了。

你們按這條路走,就能到那個地方。”葛雅說。

“是有船的地方?”塞林問。

“對,”葛雅點了點頭。

火駒二話沒說,踏上開闢的馬不停蹄一直跑到了黃昏發現他們又河邊

葛雅站在岸邊一塊圓石上正等着他們你們到的比我想象的快

你開的路又直又好走。火駒說。

塞林迫不及待地問,那些

葛雅呼扇着翅膀飛起來“跟我來。”

葛雅在前面帶路,火駒跟着走進一片濕地夾雜着石灘,這裡無論是樹上還是地上,到處長滿了綠綠的青苔火駒走在上面蹄子不時地打滑。他們踉踉蹌蹌地跟着葛雅來到了一處凹地,形成了一個幽靜的小湖。湖面上停着十幾條像獨木舟一樣的小船。

“就這船。”塞林有點傻眼了。

“這不是船嗎?”葛雅問。

“是,可它太小了。我可以坐,但火駒怎麼辦?”塞林開始有些犯難了。

“既來之,則安之。大家不用擔心。”包瑞若無其事地說。

 “你可以成天泡在水裡,當然不擔心。”火駒說。

“這話說的也對。”包瑞撓撓頭。

“今天是沒時間了,我明天再說吧。”塞林望了一眼染紅了天空的晚霞,感到已經飢腸轆轆,“現在應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說完,塞林跳下馬,拍了一下火駒的屁股,火駒輕快地跑到不遠處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低頭嚼起肥美的青草他又把包瑞放到了水邊,包瑞展開四爪,划動了幾下就鑽進湖裡不見了。葛雅一轉眼就沒了身影,只剩下塞林一人站在湖邊。他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必須自己找點吃的。趁着天還沒黑,他決定捕魚來解決晚餐。

傍晚,湖裡的魚兒都來到湖邊,它們翻着白肚皮歡快地在水裡遊戲。塞林用刀砍了一根直直的樹幹,把一頭削尖當作魚叉,然後脫掉鞋,光着腳走下水。魚兒大膽地在他的周圍竄來竄去,他剛開始只顧拼命地扎,可一條也扎不上。魚兒就像一樣,一閃就躲了過去。這時,看見離他只三步遠的水下,有一條擺動着尾巴一尺多長的大魚這次他悄悄移動過去,屏住呼吸,那魚猛紮下去,可魚兒只輕鬆地一閃身,就不見了。接着,他又不停地扎,扎了半天仍一無所獲。

餘輝下,葛雅在湖面上滑翔,只見貼着水面,雙爪往水裡一伸,當飛起來時,爪子上已經抓上來一條讓塞林羨慕地合不攏嘴的大魚。塞林自認望塵莫及,但又不甘心地埋頭繼續扎魚。他身邊游來游去的魚好像故意在捉弄他,它們翻着白肚皮,向他游來,但他剛要扎,它們一閃,不是從他的腳邊,就是從他的胯下溜走了。他能感到魚鰭在他腿上滑來滑去,就是得不到手,讓他越扎越惱火。再加上葛雅抓着活蹦亂跳的魚,落到了他身後大樹上來湊熱鬧

你那行嗎”葛雅津津有味地邊撕着一條魚鱗花花閃的肥魚

塞林沒理,繼續扎着從他身邊游來魚兒,但越是着急,越是一紮一個空,只剩下看着魚兒在他周圍翻浪花了。

葛雅咽進了一塊魚肉“你那兩下看樣子不行呀,”

塞林說不出地沮喪,瞧了一眼葛雅,“你少說兩句行嗎。”

“我的意思是,如果需要我可以來幫幫你。”葛雅說。

“不用。”塞林愈發不服氣,儘管他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扔掉樹棍走上岸,從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前面一處水彎,在夕陽下,一隻挺大的魚躍出了水面,又水花四濺掉進了水裡。他不由地走過去,發現那是個像葫蘆一樣的小水彎,裡面儘是一尺長的草魚,它們在清澈的水裡,微微地擺動着尾巴,一動不動。塞林踮着腳尖,不聲不響地接近水灣。他觀察了一下,只要用水彎邊的石頭,堵住那個“葫蘆”口,水灣里的魚就會成他的囊中之物但必須在堵之前別驚動它們才行想好後,他輕輕下水,悄悄過去,剛搬起石頭放進水裡,一下驚動了魚兒,它們翻動着水花像箭一樣地逃竄。塞林趕緊又搬了幾塊石頭,用最快速度堵住了水灣口,但大部分魚已經跑掉了,還好,有四五隻被堵在了水灣里,它們全躲在岸邊的水草下。塞林笑了笑,撮撮手,穩住神,深吸一口氣,然後撲向那些魚,接着浪花四濺,人魚難分,混亂中,一條接着一條魚被扔上了岸。

塞林點燃了一堆篝火,木架上正烤着四條碩大的草魚。塞林像落湯雞一樣,坐在火邊,烘着被打濕的衣服。葛雅站在旁邊的石頭上,瞧着木架上烤熟的魚。

“你的魚冒煙了。”葛雅閃動着夜鷹般的眼睛。

塞林從木棍上抽下一條魚對着葛雅說:“來點嗎?”

“不,那一定很難吃。”葛雅偏着頭連看都不想看。

塞林咬了一口,感覺味道奇香無比,一是他的確餓的連只羊都能吞下去,二是這是他自己抓的魚,味道更是美妙。眨眼工夫,四條魚已經全部下肚。

包瑞慢騰騰從水裡爬到篝火邊,“這樣不行。”

“怎麼了?”塞林問。

“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撐死的,”包瑞打着飽嗝,“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美味的魚蝦了,真讓人有些犯疑,我們會不會走錯了方向。”

那除非你背上的地圖長偏了,”葛雅瞥了一眼包瑞打趣說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包瑞又打了個飽嗝,“我總以為,我們會越走越艱險,可沒想到,越走越舒坦。”

皓月當空,葛雅像夜鷹一樣,從夜幕中落到了塞林身邊,“我查看了一下周圍,沒發現什麼。”

“可有船就應該有人,得當心點。”包瑞仍不放心。

“我的確沒看到什麼。”葛雅又說。

“那這些船是誰的呢?不過不用太緊張,我感覺在這兒,有人也許不是壞事。”塞林不太在乎,放心地找了一處鬆軟的草地,鑽進了毛氈,一閉眼就進入了夢鄉。

那些小船靜靜地漂在水面上,沒人來打攪,他們度過了平靜的一夜。

早上,晨霧剛剛散盡,金色的陽光穿過樹林灑在河灘上。塞林卷在毛氈里睡得正香。突然,傳來一陣叫聲。

“快起來,快起來,黑頭怪來了。”葛雅大聲喊着。

塞林立刻醒了,連忙跳起身,看看四周,“火駒呢?”

火駒把黑頭怪了。說完,葛雅向河下游的一片叢林飛去,“快跟我來。”

塞林抓起槍和子彈帶,正要跟着葛雅,卻聽到了馬蹄聲,回頭一只見火駒驚了似的,在河岸邊狂奔。一隻烏頭怪,煽動着巨大翅膀,正窮追不捨地跟在火駒身後

塞林馬上不顧一切邊向火駒跑去,邊喊道:“火駒,快過來。”

火駒聽到後,飛速跑來。塞林這時站穩腳跟,舉起槍,對準跟在火駒後面的黑頭怪就是一槍。沉悶的槍聲響過,黑頭怪當即在空中頓了一下,但繼續向前飛,塞林立刻連開兩槍,黑頭怪頃刻間歪着身子,跌跌撞撞地飛向了河對岸的叢林。

塞林知道他打中了那個黑頭怪,但沒料到後面尾隨兩隻烏頭怪。塞林慌忙開了第二槍,因為有點遠,全打飛了,槍膛里的子彈也打光了。不過火駒趁機跑到了他身邊他背上槍,抓住馬鞍,跟着火駒跑了幾步,一躍上馬。火駒沒停蹄,跟着葛雅一溜煙也鑽進了那片茂密的樹林。兩隻烏頭怪夾着翅膀,緊盯着他們,一個個追進了樹林。

火駒在樹木中穿梭,本想可以借着密林躲避追來的烏頭怪,可塞林發現,那些怪獸身體龐大,卻能像蝙蝠一樣靈巧地在樹林中穿行,緊跟着他們窮追不捨,無論他們怎麼躲閃它們都能像蒼蠅一樣跟在身後。

“快跑,讓我來抵擋。”葛雅說一閃身,卻不見了。

火駒拼盡全力在飛奔,但烏頭怪卻離他們越來越近。塞林甚至已經聽到身後翅膀可怕的呼扇聲,這讓他不由回頭瞥了一眼沒想到兩隻像彎鈎一樣利爪向他抓來已經伸到他的臉面跟前,他連忙縮頭摟住火駒,絕望地閉上雙眼,可片刻過去,卻沒感到那利爪抓住他,再回頭看,那隻黑頭怪已經被密如網的樹枝緊緊纏住了。這時他才知道這是葛雅的行動但是,他很快聽見身後樹杆像被利器砍斷的聲音火駒在這時趁機跑進一片更密的林子,暫時甩開了緊跟身後的烏頭怪。

火駒在叢林中拼命地兜着圈子,不知不覺又回到了河岸邊。當火駒正要再次跑進側面樹林時,沒想到另一隻烏頭怪狡猾地斷了那裡的去路,而身後追來的烏頭怪掙脫了大樹的纏繞,正向他們這裡追來。塞林抓住這個時機,讓火駒閃到了一棵大樹後,跳下馬,迅速給槍滿了子彈,然後把槍架在一個樹杈上,穩穩地瞄準已經追上來的烏頭怪的頭,連發兩槍黑頭怪應聲被打得翻了個接着“嘭”的一聲沉重地摔到了地上,滾到前面,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塞林接着轉過身,對着另一個向他們飛來烏頭怪不慌不忙地舉起槍瞄準,可他正要扣動扳機,聽見樹林中“嗖,嗖”幾聲。烏頭怪應聲從空中翻滾着跌到了地上,四五只箭正中它的脖子和前胸其中一劍射進了它的眼睛

那隻黑頭怪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時塞林才看清,烏頭怪背上長着像蝙蝠一樣的大翅膀;兩爪粗而有力,還有片片粗糙鱗甲。翅膀下竟然還長着兩隻前爪,爪子裡伸出了像彎鈎一樣的利甲。塞林知道,剛才就是這鋒利的爪子,險些抓到了自己。烏頭怪渾身長滿了令人噁心、像短刺一樣的黑毛。頭顱烏黑,面孔猙獰;突出、咧開的嘴裡,恐怖地露出兩顆鋒利的白牙;滿臉乾癟的皮皺成了一團,兩隻豆大的眼睛,翻着白眼,散出滲人冷光。

塞林呆呆地瞧着黑頭怪,渾身冒着一陣陣地冷汗。他走向前,見深深射進黑頭怪身子裡的劍口流着烏黑的血。他用槍捅了捅僵硬的黑頭怪,確信它已經死了,危險已經過去而是誰射的箭?塞林左右看看,卻沒見到有人,突然火駒在他身後嘶叫起來,他猛地轉過身,發現個人出現在他身後,其中三人箭搭在弦上,箭頭正對着他。不遠處,另外兩個人拼命地拉着火駒的韁繩,火駒火暴地尥着蹶子,嘶叫掙扎着。

這些人穿戴一致,都是灰色衣衫,頭戴灰色角帽。其中只有一個人角帽上還插了根漂亮的白色羽毛。他弓箭,腰間挎一把鑲有寶石的彎刀,而刀並沒出鞘。這個佩刀人不動聲色地正向塞林走來。他棕色橫眉下,一雙深凹的眼睛盯着塞林,濃密的八字鬍幾乎遮住了嘴,沉着冷靜的話音從鬍鬚中傳出。

“能不能讓你的馬安靜些。”佩刀人停下來說。 

塞林見他並不粗暴,甚至還算平和,便瞧了眼三個弓箭手說“能不能別把箭對着我。”

佩刀人聽了,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又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放下了弓箭

這佩刀人應該是他們的頭兒,塞林這樣想着,指指火駒試探地問:我過去嗎?

佩刀人二話沒說讓開了。塞林走到火駒跟前說了聲:“火駒,安靜點。”

火駒見塞林來到了身邊,立即靜了下來。

佩刀人查看了一下倒在他們樹下的烏頭怪“是你殺的?”

塞林點點頭。

佩刀人又掃了眼塞林手中的槍,“用這個?”

“是”。

佩刀人聽了直視塞林問道“你是誰?”。

“慕容塞林。”塞林說完等了片刻,沒見回應便問,“你們是……”

“這不是你能問的。”佩刀人不但蠻橫答道,反而繼續問,“這些黑頭怪是跟着你們來的,對吧。”

塞林想想說:“不,我們是在這裡才碰上的。”可一說完,覺得也許佩刀人說的對,但話已出沒法再辯解了。

“胡說,”佩刀人似乎感到塞林話中不實,目光咄咄逼人直盯着塞林說說怎麼找到這裡的?

塞林想了想說,“我有嚮導。”

“有嚮導!” 佩刀人四周看看“在哪兒?”

塞林猶豫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加上葛雅這會兒也不知在什麼地方。

“快說。”佩刀人一下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是我帶他們來的。”葛雅突然插聲

他們都驚了一跳,順聲望去,葛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他們身邊的大樹上

“一隻會說話的鷹!”佩刀人瞧着葛雅又問森林“你說的嚮導就是它?”

“是的。”塞林儘量想和他們友好相處,彬彬有禮地說:“謝謝你們相助

我們必須殺死這些怪獸。”佩刀人冷冷地回答道,然後又接着問,這次完全是盤問,“你們幾個人?”

“就我一個。”

“你從哪兒來?”

邊的戈壁。

戈壁什麼地方?

塞林顯然答不上來,吞吞吐吐,“就,就是那個大裂谷。”

佩刀人立刻閃出一道懷疑的目光,“那地方叫什麼?”

“‘大裂谷’”

“你在撒謊,”佩刀人說,“那是‘布倫’峽谷。”

“我……”塞林不知該怎麼辯解。

準備哪兒?佩刀人又問。

和月國這回塞林知道。

“去幹什麼?”

塞林猶豫起來,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所以不想隨便說出去和月國的目的。

“快說。”佩刀人顯得越來越不耐煩了。

塞林只好繞着回答,“我們只是路過。”

“你到底要去哪兒?”

塞林猛一下回答不上來了。

沒想葛雅說了聲,“京都城。”

“你說的‘京都城’是尹薩的都羅國?”

“是。”葛雅順口說。

佩刀人一聽,“唰”地從刀鞘抽出了刀,接着其他人立即拉弓上箭對準塞林。塞林驚愕中也本能地舉槍對準了佩刀人自衛

把你那玩意放下,”佩刀人道。

塞林沒理他。

“放下。”佩刀人怒吼道。

三個弓箭手同時向前逼近了一步 ,把塞林圍在中間,三隻箭頭近在咫尺地對準了他的頭和胸。

“我再說最後一次,放下。”佩刀人下了最後警告。

塞林遲疑片刻,知道抵抗下去恐怕會更糟,於是把槍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舉起雙手。

“怪啥這裡出現了烏頭怪,又有會說話的鷹,只有尹薩精於此道。” 佩刀人冷眼盯着塞林說,你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我們只是路過。”塞林堅持道。

那就不用囉嗦了,佩刀人想了片刻,“不過,還是要讓你死個明白。你聽着,你來到了這裡,必然知道了進入這裡的路線如果放了你,你又會知道出去的道路,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構成了不可想象的危險因為沒人能保證你不會說出去我絕不在我手上埋下這種隱患。所以,只有你們全都就地永遠消失才能消除我的顧慮,明白了嗎。

“不,你不能這樣。”塞林一下急了驚恐萬狀地竟有些語無倫次,尹薩是我們的敵人。你必須放我們走,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不僅關繫到我們,也關繫到你們。我們不是壞人。

佩刀人聽的不知所云,不屑地瞥了眼塞林舉起一隻手,三個弓箭手立即拉滿了弓,箭指塞林只等揮手下令射殺

“請相信我,我說的全是真的。”塞林驚恐地邊說邊絕望地向後退縮。

你不用廢話了,我首先必須確保我們的安全,這是我分內之事佩刀人瞧了眼三個弓箭手,正要發令……

住手!沒人注意到包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塞林的腳下他把塞林身後,大聲喊道你們不能殺他,”包瑞說着向前爬了兩下,爪子堅定地撐在地上,高昂着頭,擋住佩刀人,不顧一切地大聲說:“你們不能這樣!相信我,他是為至尊神劍而來,你們不能殺。我保證,他是個誠實的人。

佩刀人一聽,揮手止住了弓箭手,然後把刀尖兒對着包瑞的鼻頭,“又來了一隻會說話的千年龜。你們還有誰?

沒等塞林說,包瑞不顧一切地繼續說:“如果你們不聽我的,傷害了他,不僅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更是殺害了一個替天行道的人,那天理難容……”

塞林見閃亮的刀已經快架在包瑞的脖子上了,“包瑞,這裡沒你的事。”說着他抓起包瑞,用力把扔向河裡。他們所有人都聽見,包瑞在半空中還在繼續地喊着:“我敢用我的名義擔保,他是……”接着“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片刻的沉靜後,葛雅落到了塞林的肩膀頭,“我也擔保。”

“我也是。”火駒走向前擋住塞林說。

佩刀人見這架勢,驚詫不已你到底是什麼人?

還沒等塞林回答,葛雅卻搶着說,是和同心玉心心互通的人。

佩刀人一聽肩膀頓時微微顫抖了一下,瞧着塞林神情肅然地愣了片刻,然後對弓箭手道,“退後。”

三個弓箭手立即放下弓箭退到一邊。火駒這時也退到塞林側邊。

佩刀人接着又像剛開始一樣,語氣冷靜平和地對塞林說“你有三個不同尋常的同伴捨命為你擔保,這我從沒有見過。也許他們說的是真的。

“我們是要奪回至尊神劍,並把神劍回歸卡爾依斯卡雪峰。”塞林解釋道。

“就憑你們?”佩刀人滿腹狐疑地瞧着塞林,“你們雖然振振有辭,但還不足為證。我不想冤枉任何一個人,所以你們得拿出證據,這事關重大。” 他面無表情,晃動了一下手中寒光四射的鋼刀,“否則,我會視同你們是與敵國有染的奸細,按照我們的律法,對奸細格殺勿論,聽明白了嗎?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等待塞林的回答。

塞林愣了片刻後說:“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從沒去過都羅國,不可能是奸細。

“拿出證據。”佩刀人強調道。

塞林想了下說:“烏頭怪襲擊了我們,證明尹薩正在追殺我們,這些你們都看到了。

“這也許是你們之間的恩仇,與我們無關。我要的是證據。”佩刀人反覆地強調。

好吧,”塞林說“我們來,是要去和月國,要親自面見和月國公主。”

佩刀人聽了不屑地搖搖頭,越說越遠了,和月國的公主也是你隨便見的?

“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她。”

“為什麼?

塞林一下遲疑起來,他不想讓陌生人看到同心玉。

不想說嗎?”佩刀人摸了摸刀刃問道,氣氛驟然間又緊張起來。

這時葛雅打破了沉默。“我們要把同心玉交給她。”

你說什麼,你們有同心玉。”這次佩刀人吃驚地瞪圓了眼睛,“那就拿出來看看。”

塞林卻更加猶豫不定,他實在不想把同心玉展現給他根本不了解,而且可能還要殺他的人面前。

佩刀人看出塞林顧忌,於是說:“你恐怕看走眼了,我們不是強盜。我是和月國的衛隊長,跟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為了保障我們的安全。明白了嗎?”

那就給他看看。”葛雅說。

站在肩上的葛雅一下提醒了塞林,葛雅就在跟前,誰也別想搶走同心玉。於是他毫不猶豫從脖子上取下同心玉放在掌上。他邊瞧着佩刀人,邊想,要是佩刀人來搶,葛雅就會抓起同心玉飛上天。

“這就是同心玉,”塞林手托着閃閃發亮的同心玉說。

同心玉這時忽然閃出了藍色的光芒。在光芒中,至尊神劍漸漸顯身,在透亮的水晶劍鞘里紅綠兩光交錯閃爍着佩刀人和他身邊的衛士見狀驚愕目瞪口呆,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最後讓塞林都沒想到的是,在神劍影像消失後,又漸漸轉變出了一匹馬,那是一匹白馬,騎馬人是個年輕姑娘,她棕色長髮,容貌秀美,一下吸引住了塞林。她繫着紫色的披風,腰間佩劍,騎着駿馬,風馳電掣在草原上奔馳,又像一個美麗的女俠。

迪娜公主!”佩刀人驚呼道。

“對,我們要見的就是她。”葛雅說。

同心玉的影像在這時消失了。

佩刀人看完,先把刀送進刀鞘,然後說:“我想,我們會對你們另當別論。不過,為了慎重,你會陪同你們一起去

是去和月國”塞林問。

你們已經進入了和月國,我要親自帶你們去見我們的公主。

那太感謝了。塞林接着問,“我們咋樣渡過羅那斯湖?”。

“為了我們的安全,你最好不要多問” 佩刀人變得和藹了許多他又看了看葛雅和火駒,“你很幸運,有三個讓人敬佩的同伴

“謝謝你能相信他們”塞林說。

這時包瑞拼命地從水裡爬上岸,渾身水淋淋的飛快爬到塞林跟前喊道:“塞林,你讓我把話說完……”仰起頭正要說,看看大家都在衝着笑,“怎麼,沒事了?”

“千年龜,你們不但沒事,我們還送你們一程。準備和你的朋友上船吧。”佩刀人說。

塞林聽了,把包瑞抓起來放在手掌上,含淚“包瑞,好樣的,知道嗎,你救了大家。”

“這沒什麼,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就行。”包瑞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火駒低頭問道:“包瑞,刀尖兒頂在你的鼻頭上,你不害怕嗎?”

“刀尖,什麼刀尖?”包瑞似乎沒注意到。

“剛才,那人的刀尖指着你,你不知道?”塞林問。

“那閃亮的原來是——刀!”包瑞一說完,仰起的長脖子立刻癱軟下來不動了。

“包瑞,包瑞。”塞林喊道。

“它是被嚇暈了。”火駒說。

“它那眼神也太不管用了。”葛雅說完又補句:“不過,這次幸虧不用。

半晌,包瑞才慢慢地睜開雙眼,哆嗦的頭和四隻爪子一下縮進它的龜殼裡不敢再出來。

佩刀人帶着他們來到河邊,他吹了聲長長的口哨,接着讓塞林吃驚不已,一艘船頭雕着彎彎天鵝頭,帶着風帆,足可以坐十幾個人的大船,從河邊的密林里不聲不響地開了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一起吃了些乾糧,然後上了船。佩刀人掌着舵,在蜿蜒的河道上順流而下,向西北方航行。但他們不知道,在茂密的樹叢里,那隻被塞林打傷的烏頭怪還隱藏在密林里。它閃動着一雙烏黑的小眼睛,正詭秘地監視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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