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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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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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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转载,六年,从零英语到澳洲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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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夫的烦恼
   这几周,克里夫真的有点儿烦了。 那天早上一交班,夜班护士就把病历往桌面上一摔,脸颊鼓鼓地说,这个护理员,太不像话了!护士长一愣,笑了。小姐,什么事啊!这么大脾气。不就一个夜班 吗?。一个夜班,幸亏只有一个。整晚耷拉个脸,叫他朝东,他偏朝西。你跟他说话,他不是不耐烦,就是一问三不应。整个晚上,也不见他说一个谢字。烦死了。 护士长疑惑地看着她。护士眉毛一挑,看看黑板吧!他看着不顺眼,嫌上面没有他的名子。大家都向黑板望去。噢,原来是这样。可以前从来没有人提这个要求啊。 我得找他谈谈。说完话,护士长搂了搂夜班护士的肩。 克里夫, 大约是两,三个月前,才来急诊做护工的。 他,六十几岁的样子,脸窄,瘦小枯干,胳膊上青筋暴露。一笑,满脑门子挤得都是褶,少话,但手脚干净利落。 我和他没有什么私交。印象中,坐下来聊天儿也只有一次。那是一天中间休息,我走进医护休息室想翻翻报纸。可桌面上的一摞照片吸引了我。这是一个四,五岁大 的小女孩。白皙园园的脸,一双调皮的大眼睛带着长长的睫毛。头发赫色,卷卷的,束着两只朝天的小辫。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甚是招人喜爱。我脱口而出,这 是谁的孩子,这么可爱。漂亮得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坐在墙角的克里夫笑了,咧咧嘴说,医生,那是我的小孙女。可爱吧?。他望着我。顺着小孙女,我俩接着孩 子,学校,幼儿园,花费地闲扯了几句。好像还扯了扯出海钓鱼和橄榄球。最后,他说,你是一个好医生。我一愣。我可从来没有给他看过病啊。甚至,我看病人的 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在场过。他笑了笑,接着说,我做的CAPPUCCINO不错,来一杯不? 后来,每次见面,我都和他聊上几句。天气啊,球赛啊,钓鱼什么的。只要我当班,他都会送了一杯浓浓的,蓬着高高的奶泡,香甜的CAPPUCCINO。 接下来的几天,我注意到护理员的名子上了小黑板。克里夫的脸也宽了很多。 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尤其好事儿。 前两天,我一进急诊,就看见克里夫铁青着脸向休息室疾步走去。我刚一笑,他就擦肩而过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克里夫就回来了,手里攥着一块湿麻布。他走到小黑板前,用力把所有护士的名子全部擦掉。然后,用木尺打了几个小格,再把护士的名子和分工一一写上。最下面一个小格明显有点儿窄,他愣了一下,摇摇头,重重地粗笔写上,护理员,克里夫。 写完。他猛地把湿麻布往洗手盆里一摔,说了一句,“这些女人!” ,转身就走了。 我吃了一惊。 从此,落下一个毛病。每次轮到克里夫值班,我都要不由自主得多看那块小黑板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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