柞里子：斑馬線與國際接軌

前不久杭州鬧市區某斑馬線上發生一場悲慘事故：一輛寶馬轎車將過路行人當場撞死。輿論頓時譁然，矛頭所指，越酒後駕車之事實於不顧而指向窮富之分化。何以使之然？坐騎為寶馬，肇事人能不是富人？不幸死於車禍者，又恰好是來自農村的打工妹，能不是窮人？富人撞死窮人，能不是窮富分化之結果？

柞里子無意否認窮富分化的問題在國內相當嚴重，倘若不嚴重，這類不分青紅皂白，立即把矛頭指向窮富分化的傾向本身就不會出現。不過，竊以為這類不分青紅皂白的煽情，絕對無益於解決因窮富分化而導致的社會問題。歷史的經驗證明：煽動仇富的情緒，不會產生對任何人有利的結果。

說這類指責“不分青紅皂白”，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肇事者藐視、蔑視、仇視窮人，以至於欲以車殺之而後快。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肇事者有能力及時分辨過路者為窮為富，倘若為富，則緊急剎車、車下留人，否則，則長驅直入，殺人不眨眼。退一步說，即使有證據證明如此，也只能證明肇事者為惡棍、為敗類。以此類推，從而得出“為仁不富、為富不仁”的認識，未見其是。

斑馬線慘案的教訓，首先應該是嚴打酒後駕車。如何嚴打？即使不曾造成傷亡，亦予吊銷執照終身之處分。看誰還敢酒後駕車？也許有人會在心中暗笑：你懂個屁！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人什麼辦不到？嘿嘿，那是另外的問題，與酒後駕車沒有直接的、必然的關係，恕不在此深論。

其次，是應當取締斑馬線，代之以紅綠燈、過路天橋或隧道。或問：斑馬線是國際通用的方法，怎麼就不能在中國施行？嘿嘿，問題正出在盲目地追求同國際接軌之上。古今中外皆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在某地行之有效的辦法，在其他地方未必就不碰壁。國外大都行人稀少，斑馬線之所以能行，正因為有這樣的前題。通常無須停車，偶然為過路人一停，大都能有這樣的耐心或愛心。倘若無時無刻都得停，還有多少人能有這樣的耐心或愛心？恐怕是絕無僅有。柞里子在美國數度遇見十字路口紅綠燈控制失靈，紅燈久久不轉為綠的情況。結果如何？素以遵守交通規則著稱的老美們，沒有一個不闖紅燈的。中國的大都市如北京、如上海、如杭州等等，整日人潮湧涌，在這樣的情況下設置斑馬線，無異於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控制失靈。結果會如何，即使不曾喝酒，即使沒有急事，即使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主兒，有誰能不藐視讓路的規定？

此外，交通事故固然大都因開車人而起，對於步行者之違章亦不能無罰。比如，倘若對違章過路的行人（比如，不在指定之處過路、闖紅燈過路等等）處以罰金，同車爭道的情形必然銳減，從而減少人車之間的矛盾，為人行人道、車行車道、各行其道的和諧局面創造必要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