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 女兒珠子過來推她。
她醒了過來。“珠子，怎麼了？”她抹抹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
“媽媽，你在叫 ‘思提’”女兒說。 “是麼。”可林還有些朦朦朧朧。“珠子，媽媽做了個夢，好美呀。” 第二天傍晚，可林拖着疲憊的身體帶着女兒回到家裡，電話上的留言機一閃一閃的。
“珠子，去聽聽是什麼留言，要是廣告，就刪了它。” 珠子蹦跳着過去了。
可林走進廚房做雞肉青菜面。 “媽媽，媽媽！” 珠子喘着氣跑進了廚房。
可林在忙，沒有馬上回應。
“媽媽，那個，那個‘思提’找你！” “咣噹”一聲，小鋼勺掉到了地上。 珠子彎下腰來替媽媽揀起了那把小鋼勺。
“給。”
“謝謝珠子。”
“媽媽，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思提？”
“有點喜歡。”
“是不是比喜歡爸爸還喜歡？”
“珠子，別問了，帶媽媽去聽留言。” 可林挨着桌子坐了下來，雙手靠在桌上，屏住了呼吸聽着那留言： “可林，我是思提，你好嗎？謝謝你把電話留給了莎林。我離開了斯耐爾的公司，找到了新的工作。一切都很好。請給我回電話，任何時間都可以。”
思提最後留下了電話號碼。 這段話，可林來回倒，反覆聽了好幾遍。
聽完了，她呆呆地坐着不動，思緒如細細的浪花翻滾奔涌。 她安頓女兒睡下，自己跟着躺下，卻怎樣都睡不着。終於按捺不住輕輕地爬了起來。
“媽媽，”珠子醒了，“你要去給那個思提打電話，是嗎？” 珠子眼睛水靈靈盯着媽媽看。 女兒真是敏感啊。 “珠子，媽媽起來做點事，馬上就回來，你睡你的，啊。”可林拍拍女兒。見孩子翻了個身，安靜下來了。 她躡手躡腳到了廚房，輕輕撥動了電話。 “哈羅。”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思提，我是可林。”
“可林！我一直等着你的電話！”對方幾乎是叫了起來，“我知道你會來電話的。你好嗎？”
“好。”可林說， 使勁控制着自己的聲音。
“可林，你，你還是一個人嗎？”
“和我女兒在一起。你，你呢？”
“還是那樣，就我和邦尼。”
“邦尼？！”
“我養的一條狗。可林，我想來看看你。”
可林沒有馬上回答，她還在想着邦尼。
“現在行嗎？” 思提問。
“現在，可能太晚了。我明天五點多鐘就得起來。”
“怎麼要起那麼早？”
“我上班的地點很遠。”
“你很辛苦吧？”
“還好。”
“可林，早些休息。”
“嗯，你也是。”可林說。 他們約好了，星期五晚上見。
她放下電話， 拿過來一個杯子，想倒點水喝； 她倒了一杯的醋。 杯子端到嘴邊，被嗆了一大下。 她微笑了一下, 對自己搖了搖頭。
沒有睡意， 放下杯子，她打開後門，走到了外面小小的院子裡。 萬籟俱靜， 一輪皎月一絲不掛懸在夜空。
她和它對望了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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