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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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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谈红色年代的组织生活 |
| 北京这几天挺冷的。 担心上了年纪的父母身体状况,我打电话回家问候二老。父亲不在家。 母亲在那一边唠叨半天。最后我顺便问一句,我爸出去干什么去了?母亲说,你爸去单位参加组织生活会去了。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岁数,退休多少年了,还要去参加组织生活会?难道这共产党真的就这么执迷不悟,洗脑洗到死? 我问,不去不行吗?难道能够扣工资福利吗?母亲说,不扣任何东西。你爸还乐意参加呢。啊,为什么啊?过了一辈子组织生活,检讨了一辈子,哆哆嗦嗦的作共产 党的基层党员,晚年也该休息了,难道还愿意参加那种洗脑活动?母亲说,不是真的去学习。老家伙们平时难得见面,只有过组织生活才能见面聊天。一个月去一 次,有说有笑的,你爸喜欢去。那么,他们怎么学习啊?母亲说,也就念三十分钟报纸文件,听听官话。剩下的就是聊天了。会后还有老同志免费聚餐。
知 道不是党组织强迫父亲这种退休党员们洗脑学习,我才放心。放下电话,突然让我有点码字的冲动:组织生活,嘿嘿,久违的词汇了。 我可是多少年没有过了。如果不是这次母亲提起来,我还真把这个共产党打江山的法宝给忘了。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给年轻人们侃侃我们当年的组织生活。如果谁 能够不惧怕,不讨厌共产党的组织生活这种洗脑方式,我说那他肯定是个真正的花岗岩脑袋共产党员,如假包换的红色奴才。剩下的,我只有佩服加恶心的份儿了 。当然,我也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共产党早年作乱,祸害中国,终成气候, 不是靠的什么共产主义意识形态。那是扯淡的玩意儿。猩红大旗下全是封建垃圾。上自毛爷周相,下自老红军,没有谁真正读过什么共产主义的理论书籍。大家就是一个心眼造反,创建红色新王朝。
共 产党成功的因素很多。重要因素有两个。第一,共产党的严密组织力量。从民国开始后的地下秘密组织,到建国后的基层党支部,都具有一个特点:所有的人全在组 织制度的严密控制下。把共产党徒们严密地组织起来,犹如蚂蚁军团过河,不在乎个人牺牲,只要组织存在。反正党能够不断找到新的傻瓜做工蚁,为毛爷和其他蚁 王们做垫脚石,达成组织的最高目标。 第二,不间断的头脑灌输。扼杀个人思想,让党员们成为党的工具,也就是受毛爷的驱使,成为共产党的枪和子弹。自然,当毛爷要把枪口调转过来对准党内对手的 时候,党章要求党员无条件服从,自相残杀。 共产党内部腥风血雨八十年,互为刀俎,就是铁证。简而言之,组织的力量怎么估量也不过分。
这 么多年来,共产党控制党员的法宝就是所谓的“组织生活。“ 这种党员活动说穿了就是党组织监视党员活动,掌握党员想法,灌输党的意识,动员党员卖命。每周每月定期聚会,党的统治阶层将自己的意志灌输到基本党员头脑 中。每个党员要在这种组织生活会中暴露自己的思想,检讨自己的错误,接受党的意识形态。长期以往,一个党员的脑海里就只剩下服从的意识了。毛爷早年提拔的 接班人,后来亲手赐死的刘少奇,有本著作,“共产党员的修养. " 这本小书在文革前大量印刷,要求党员学习,“做党的驯服工具。“ 当老刘在文革初期被老毛一手打倒,这本共产党的模范著作也成了黑色的反党著作。这才叫典型的共产党做法:翻手为云,复手为雨。 左了不是,右了不对。做奴才,都不容易啊。
俺上小学的时候,文革运动方兴未艾,文革前的少先队被说成是修正主义组织。取而代之的, 是叫做红小兵的组织。我们当年必须上了二年级才能加入。为了加入这个红小兵组织,每个同学必须要思想汇报,参加批判会,不断表现自己。 一班人分成几个小组。有老师指定的组长带领念毛主席语录,每个人要“斗私批修,”检查自己的问题。几年后,班里的一大半人是红小兵了,也出现了几个红色小 怪物. 你能够想象屁大的孩子批判资产阶级吗?能够想象他给你滔滔不绝地阐述毛泽东思想,无产阶级江山这种玄而又玄的红色意识形态么?嘿嘿,这就是是日积月累,潜 移默化的结果,也是组织生活的力量的最好证明。
等俺上了中学,那政治学习就更邪乎了。要加入红卫兵,共青团,你就得老实写申请,参加团课。手里拿着毛爷的红宝书,听团支书给你摆呼毛泽东思想和资产阶级路线。还是那几个同学,煞有其事地唠叨着修正主义这种让孩子们犯糊涂的东西。
上 了大学后,系团总支一个月要搞一次团课,给大家扇忽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你要是个团员党员之类的,就只能老实参加,告诉大家你的思想跟党一致。我曾经 有幸参加过两次党课。那是为了投机给自己拉点政治印象分。毕竟,当年的大学生分配,很讲究所谓的政治面目,也就是党团员才能去中央部委,一般群众,显然没 法子竞争。 还记得党课上,党总支书记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要跟党保持一致。 老头子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着大家的反应。这个时候,没人敢说笑,还得积极发言表示态度。 大家的动机很简单:如果让系党总支书记认为是个落后分子的话,以后的出路肯定有问题。周围的党员同学们个个严肃认真一脸神圣,仿佛在跟毛爷说话交心的样 子。
大学毕业后,还是没有逃过组织生活。系里照样组织教师学习,每人要发言说话。后来在某机关工作,那官府衙门的组织生活更是吓人。主任唾沫星子横飞,给你念报纸,传达党中央的新精神。
嘿 嘿,回首一想,在红色年代里,最让人难受得不是北京那每月二两肥肉,黄色大窝头,寒冷的冬天,飞扬的黄沙,而是这煎熬人们心灵的组织生活。什么东西,被迫 去做,被迫言不由衷,肯定是受罪。不过,唯一喜欢组织生活的时候,是我们在农村学农的三个星期。一有组织生活,就可以休息了。繁重的体力劳动,让我们从反 感到盼望组织生活。
那年出来的时候,培训班里的同学问,党组织关系怎么办啊?上面答曰,要定期给派出单位党委写信汇报,可以把党组织关系 转到使馆。在美国不得暴露党员身份。 嘿嘿,大概咱们党组织也不知道在美国如何过组织生活了。据说,当年的首任大使柴泽民提倡坚持党员组织生活,不怕暴露。而后来的大使张文晋反对党员在美国国 组织生活。最后,基本上,出来的党员们就大放羊,各自找门路,延期, 留下,转学。回国重过组织生活的,比例实在少的让党组织脸红了。人心所向,不言而喻。
俺那个中学,别看窝在北京的城墙根儿底下,还有几个 老师很左倾。有个复员军人老师,个子矮小,是校总支书记。最喜欢在全校大会上作报告。俨然一幅在中共九大会上作报告的架势。这个人家住在学校操场后面,有 扇窗户面对着大操场。夏天我们学生补睡觉,打篮球。 吵得党总支书记睡不了觉。他打开窗帘,光着胖子,指着我们中间的学生团支书说,你们回去过组织生活,学毛选去。大家赶紧回到楼里,围成一圈。我嘟哝着说, 他抱着老婆过组织生活,有的乐了。我们打一会儿球都不行了?
出来好久了,自由惯了。真的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如,享受北美自由的空气。
一 来到美国,就去了教堂,领教一下教堂的 活动。发现教堂和共产党还很相像:一本圣经,大家学。画重点,写心得。牧师苦口婆心有如党支书,时刻看着你的忠心,告诫你不要被魔鬼所拉下水。再给你摆呼 一通天堂地狱之类的,让你吓得只剩下哆嗦了。最令人喷饭的,就是这个查经班。简直是国内组织生活的翻版。当然,更可能是共产党照猫画虎学基督教的。看着一 帮子男女老少,手捧圣经,认真地讨论神迹神戒,给出圣经的页数,,引用一段话,解释神的意思。满脸虔诚,我就满身起鸡皮疙瘩。就冲这,我肯定这辈子没法儿 信神了。受够了共产党的红色染缸,我不会再跳进去被基督徒们洗脑。人生来,应该是自由的灵魂。 不应该自己发明各种神鬼仙道吓唬自己。 不过,跳大神,也是人类特有的社会现象。人这种动物有崇拜的需要。所以,谁爱跳大神,就自己跳。组织起来跳,也没办法管。但是,教堂作为一种宗教组织,正 是通过不间断的灌输把教徒们的头脑们变得 统一,达到教堂想要的状态。 这点上,共产党和基督教,其它宗教,异曲同工, 是一致的。只是,共产党算是西方的激进思潮,估计再过几年就成了历史遗迹。 违反人性,倡导暴力, 也违背了人类的良心。
说到这里, 忽然想起来,组织生活在我这里还有另外定义。原来,年少的时候,在国内看到布告上用夫妻生活这个词汇。没觉得里面有什么含义。以为就是收拾家务,做饭之类 的。后来慢慢地才知道,里面其实另有所指。那是性生活的代名。可是,我无论如何用不惯这个词汇。几次结结巴巴地说,嘿,那个谁谁啊,咱们是不是该过一次夫妻生活了?那谁谁的就笑得站不起来了。没办法,只好不用这个词儿了。突然一闪念间,想起了组织生活这个词汇。觉得倒是很贴切。组织生活,起码要两个人过。 还得面对面的。至于说什么,做什么,要看着两个人的默契了。 文革中,有歌辞说,“老两口儿学毛选。“ 那也是组织生活一种嘛。古时候,西门庆大官人和潘金莲大战三百回合不亦乐乎,也算是一种“组织生活“啊。所以,我索性把组织生活这个词汇作为只有那谁谁知 道的专用词汇。大家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写到这里,觉得还是不要码字浪费时间了。咱们还是过一把组织生活找乐吧。由不得朝着楼上大喊一声:那谁谁啊,咱们多久没过组织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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