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诊所手记16 有一个人好奇地问我:你这种透视病人内心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还是通过临床积累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呢? 我觉得我还没有能透视病人内心的能力。我不过是素来对气与能量的感觉特别敏锐罢了。我想,这一方面是天生的,另外一方面,也是师父教我的。记得刚刚认识我的师父孙储琳老师的那一瞬间,她微笑着看着我,我的眉心就如被通过电一样,一道绚丽的光一闪而过。 那么,人的某些潜能,是本来就与生俱来的,还是被一个特别的人所激活的呢?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病人刚一走进门,我的脑子里几乎马上冒出一个模糊的印象:他的能量场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他的气是清还是浊,他的神是集中还是涣散;他的灵性在一个什么层次……就算没有任何肢体语言,这些信息大概都可以捕捉到。 所以我并不是对谁都做气功的。除非我感知他的脑电波可以跟我在同一频道上振动,不然的话,我就用常规的方法治疗他们。 大师兄说,我给人做气功冥想时,两眼总是闪闪发亮。但这种闪闪发亮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因为我不会轻易将能量用在我认为无意义的事情上。就如跟人接触一样,我也是越来越精简了。说实话,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与人相处是非常消耗能量的。而自然界,则正好相反。所以我常爱独处或者去森林里转一转。 有极少数病人,虽然病情非常轻,我也断定我帮不到他们。比如一个车祸后女病人,虽然只有很轻微的焦虑和肩颈疼,但初次见面后我却叫她不要再来找我。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察觉到她的神不在她的身上。换句话说 – 她已经不是她自己身体的主人了。这种病人,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碰到过,我在临床是遇到过好些次的。 而有的病人,虽然看上去病情特别严重,看了无数医生都没有任何起色,在还没有望闻问切之前,我就可以很清楚地预见到我是可以帮他们踏上痊愈之旅的。 比如新年的第一个眼科病人M。女儿S陪着来的。两眼开角型青光眼15年,视野持续缩小,仅剩管状型视力。右眼黄斑病变6年,两眼白内障术后。右眼几个月前做了青光眼引流术,植入减压阀。眼科专家定时给他两眼球注射药物以抑制新生血管的增长。现在并发症严重:眼红,眼干,眼痛,眼压过低,眼上角囊状泡。 陪他来的女儿虽然不是做眼科的,但却是西医。她告诉我多年来为了帮助父亲战胜眼疾,他们几乎已经精疲力竭。 我给他做视力测试时,他女儿站在一边帮忙。他的左眼仅能勉强看到视力表上的第三行,右眼连最上面的那一行也看不大清楚。 考虑到他眼疾复杂,加上有严重的基础病,我建议他暂时不做深针疗法,以免造成瘀血的后果。谁想到M非常坚决,一定非要试一下不可。这跟我的好些眼科患者正好相反。有的人明明跟我约的是眼科,但当我将一把银针在他们跟前一闪动时,他们就临阵怯场,央求我还是在远端给他们扎针。 我就在M的右眼扎了四针。左边的眼睛没有理会。 我的眼科老师谢奇老师教我用的是1.5寸的针。但我只用了一寸的针,主要是担心出血。尤其对方刚刚有过一个小中风,正在吃阿司匹林。 “可能会出血的哦,”我对M说,“你不会害怕吗?” “怕什么?”他微笑着,“我的眼科医生用的那些又粗又长的针才恐怖呢。直接就刺在眼球上!简直是在屠宰我!” 一边扎针,我的脑子里一边飞快地做了一点观想,观想他的眼睛变得明亮。 果然没有出血。 治疗后他说眼睛感觉很舒服。我再让他检测一下视力,他的女儿S亲自给他测的 – 两眼均能清晰地看清下一行的字母,就是说两眼裸眼视力平均提升了0.1。 他的女儿不相信,又测了第二次。结果还是一样。 有趣的是,左眼我并没有给他治疗,视力也明显提高了。难道两只眼睛可以互相促进?这是个很有趣很值得研究的现象啊。 “说实话,我对中医和其它的自然疗法一点都不了解。我多年来所受的训练也曾让我非常排斥它们,”临别时他女儿S说,“不过,我现在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我用脑子能够理解的。对我不能理解的东西,我不再发言,我只是微笑。” 是的,对于人世间那些神秘而奇妙的事情,微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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