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万维读者为首页 万维读者网 -- 全球华人的精神家园 广告服务 联系我们 关于万维
 
首  页 新  闻 视  频 博  客 论  坛 分类广告 购  物
搜索>> 发表日志 控制面板 个人相册 给我留言
帮助 退出
 
慧慧儿  
我随便写写,你轻松看看吧!  
我的名片
慧慧儿
注册日期: 2009-08-15
访问总量: 292,057 次
点击查看我的个人资料
Calendar
我的公告栏
亲爱的,请手下留情!
huihuier@yahoo.com
最新发布
· 米花糖
· 我是车盲
· 窥视:为什么中国大学生想出国留
· 爱,有时要撒点儿小诡计......
· 女儿当翻译
· 上海有个田子坊(组图)
· 海外华人心中的小纠结们(图)
友好链接
分类目录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1,2,3)】
· 永远的父亲 (3)
· 永远的父亲 (2)
· 永远的父亲 (1)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1)】
· 永远的父亲 (7)
· 永远的父亲 (6)
· 永远的父亲 (5)
· 永远的父亲 (4)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2)】
· 永远的父亲 (11)
· 永远的父亲 (10)
· 永远的父亲 (9)
· 永远的父亲 (8)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3)】
· 永远的父亲 (17)
· 永远的父亲 (16)
· 永远的父亲 (14), (15)
· 永远的父亲(12),(13)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4)】
· 永远的父亲 (21)
· 永远的父亲 (20)
· 永远的父亲 (19)
· 永远的父亲 (18)
【原创小说-永远的父亲(5)】
· 永远的父亲 (25.全文完)
· 永远的父亲 (24)
· 永远的父亲 (23)
· 永远的父亲 (22)
【2009回国(1)】
· 2009 回国 (4) 砍价
· 2009 回国 (3) 不陈鲁豫也罢
· 2009 回国 (2) 皇帝与公主
· 2009--回国(1)被警察捉了去
【2009 回国(2)】
· 2009 回国(7) 你究竟是从美国回
· 2009 回国(6)看电视,就看了一
· 2009 回国 (5) 海归,还是海不
【心情】
· 2010 回国我的最怕
· 回眸那一刻
· 喜悦
【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1)】
· 那一年,我很年轻
· 我的万维
· 回眸那一刻
【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2)】
· 海外华人心中的小纠结们(图)
· 手比脚笨
· 中国男人说爱不易?
· 讨厌老公
【2010台湾之行(1)】
· 2010回国(4)访慈湖-也谈谈女人
· 2010回国(3)- 夜宿圆山大酒店
· 2010回国(2)- 节外生枝——台
· 2010回国(1)-契机
【2010台湾之行(2)】
· 2010回国(6)小妇人之见
· 2010回国(5)也瞥一眼台湾的角
【2010回国(1)】
· 2010回国的一件囧事
· 谁家的男孩穿着FUCK体恤衫
· 2010回国—包子
· 2010回国:感叹一下世博
【女儿】
· 女儿当翻译
【糗事一箩筐】
· 米花糖
· 我是车盲
· 那一年,我很年轻
· 那一年,爱给男生起外号
【情感(2)】
【情感(1)】
【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3)】
· 窥视:为什么中国大学生想出国留
· 爱,有时要撒点儿小诡计......
· 上海有个田子坊(组图)
【2010回国(2)】
· 2010 回国我的最怕
· 娘家人,婆家人
存档目录
05/01/2014 - 05/31/2014
05/01/2013 - 05/31/2013
04/01/2013 - 04/30/2013
01/01/2013 - 01/31/2013
12/01/2012 - 12/31/2012
06/01/2012 - 06/30/2012
05/01/2012 - 05/31/2012
03/01/2011 - 03/31/2011
11/01/2010 - 11/30/2010
10/01/2010 - 10/31/2010
09/01/2010 - 09/30/2010
08/01/2010 - 08/31/2010
03/01/2010 - 03/31/2010
02/01/2010 - 02/28/2010
01/01/2010 - 01/31/2010
12/01/2009 - 12/31/2009
11/01/2009 - 11/30/2009
10/01/2009 - 10/31/2009
09/01/2009 - 09/30/2009
08/01/2009 - 08/31/2009
发表评论
作者:
用户名: 密码: 您还不是博客/论坛用户?现在就注册!
     
评论:
永远的父亲 (1)
   

 

小时候,在我内心深处,曾经非常固执的以为,人是不会死的,永远也不会死的!                 

偶尔也听说什么人死了,但大人不是说 “死了”,而是说“不在了”,“不在了”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就是不在了,仅此而已,与死是没有关系的。                                                      

 渐渐的长大着,知道世事万物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周而复始,是自然的繁衍规律,但内心深处仍深藏着一个秘密: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两个人是可以不死的。

第一个人是毛主席。                                                                                           

那年月,有谁会不知道: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万岁”是什么意思?就是永远活着,活一万年,再乘以一万年,万万年!万万年有多长?我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想象得出的,反正是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另外一个不会死的人就是我爸爸。                                                                              我爸不会死的原因不是因为“万万岁”,没有人喊过,从来都没有,我也没有。

我爸爸是在一所大学教授体育课,与体育有关的人是多么强壮!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阳光下闪着灼亮的光泽,音量洪钟一般,震得空气儿丝儿丝儿颤抖,身板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凸显着,下班回家,家里顷刻就被他运动衣的汗味弥漫着、充斥着,饭量巨大,睡眠超好,一着床,鼾声高昂、震天……

如此强健的男人怎么会死呢?不会的,绝对不会。

我爸爸是不会死的。

我一直就是这么以为的。

从一个青涩女孩脱变成婉约平静的女人后,仍然是那么固执的一厢情愿。

 

                                                  1

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不,是很多时候,人真的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一年,我一直就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内心不安,隐隐的,不知是什么。                               

丈夫大明说:“孕妇忧郁症吧?”                                                                          

“会吗?怀老大时怎么就没有呢?怀老二就‘忧郁’了?我挺高兴的呀!                           

他不语。

我仍旧不安着,。那究竟是什么呢?是说不上来的灰灰暗暗,一种特不安稳的感觉,一直堵在心头。                                                                                                                    女儿生下来好几个月了,那隐隐不安的感觉,像是一浓黑的阴影跟着自己,不透气的憋闷。         

“是产妇忧郁综合症。”                                                                                      

“去你的!儿女双全,我忧郁什么呢?还‘综合’上了呢!庸医!”                                  

他没有再续话,这不像大明所为。

 

那一天,我永远记得。

上午9点多,电话在最不该响的时候,沉闷地吼起来,不等响第二声,我扑过去,抓起电话:“Hallo?

“是我。”是大明。

他是知道每天的9点是女儿的头一觉,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打电话?心中一下子有一股强烈不安的预感,我不说一句话,揪着心静静地听,心一下一下地往下沉着。

“嗯天宇,我刚收到天航的E-mail,说你爸……你爸他现在在医院里,你最好给天航打个电话,别打家里,家里没人,你记一下,这是他的新手机号

刹那间,我大脑一片空白、麻木,满耳里轰轰作响,响声沉闷,手指一下一下颤抖着按着键码。

“喂?”是天航。

……”我喉头是紧紧的干涩,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姐姐么?” 电话那边意识到。

“嗯”我已经开始哽咽。

“稍等,姐”我听到那边的关门声。

“姐姐,你别哭,听我解释,爸身体不舒服已经快两年了,他顶着,坚决不看医生,爸倔强你是知道的,谁劝也不听。确诊是癌症晚期后,我就给姐夫发E-Mail,因为你怀孕反应大,明哥说还有出血,医生说是先兆性流产迹象,需要静养,所以商量后,就先不告诉你。你生完孩子后,喂母乳,怕你难受把奶回掉,也就这么一直瞒着你。                                                             其实这一年多来,爸进出医院好几次了,幸亏是他身子底好,硬是扛过来了。这次是突然大出血要大手术,医生说他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怕怕下不了手术台,所以才通知你,心里有个准备……

“是是什么?”

“胰腺癌。”

“没有救了么?”

“姐,是晚期。”

我沉默着,长久的。

“爸知道么?”

“不知道,我想。妈也不知道,一直就跟他们讲是老年性肠胃紊乱”。

“就你一个人顶着?”

“嗯,差不多吧。青也知道的。”青是他的妻。

我心中一阵阵心酸,天航真不易!几年前他还是棵青楞的刺头苗,就这么一下子,长出阔叶成为男人树为他人遮阴凉了。

“我把电话给爸,你跟他讲几句,不要太长啊。”

“嗯。”

 

抹去一把眼泪,把声音涂一层虚伪的明亮:“爸,爸,…..你还好吗?”

“宇儿,宇儿….你什么时候回了看我?你什么时候回了看我啊!啊?”爸是憋足了全身的气力喊,我感觉得到,是全身的气力。

哗哗地我的泪水顿时夺眶泻出,我用手紧紧捂着嘴和鼻子,全身一抽一抽地耸动着。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父亲对女儿有过这样的请求?从来也没有。爸是憋足了全身的气力在喊,在喊,声音苍老无力。我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压抑着,借助电话掩饰着悲伤,刹那间,崩溃了,全线崩溃,无以设防。

“爸,爸,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听见了么?爸,你等着我,等我回来啊!爸,你听见了么?等我,等着我!等……

啪,我掐断电话。

忍不住,忍不住啊,泪水倾盆,我放声大哭。

 

终于醒悟,一直盘旋在心头那阴沉感觉,其实就是父亲、女儿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忽视了一年多了。竟然。

捧着吃奶的女儿,呆坐在沙发上,泪水淌下来,擦干,又淌下来,无穷无尽的。

 

前几天,在朋友家的聚会。

朋友笑问:嗨,有儿又有女是第一喜;房子买了,美国梦的框架搭起来了,那是第二喜。双喜临门,是不是该接老人家来看看?

是,正是。我笑着回答。

谁家的先呢?是你家的,还是他家的呢?

略略沉思一下,我咬下一口Pizza,顺便还咂吸一口流淌在指缝间的奶酪汁儿:嗯,也许是我爸我妈先吧,他们年龄更长些,拖太久不好,是吧?大明,你说呢?

这算是不经意间向男人提出为妻的心愿,这心愿潜藏于心很久了。

大明背对着我,正往酒杯续着红酒,不回答。

我却是认真的。做了你的女人,养了儿又添了女,方知爹娘的艰辛,回报爷娘的恩,是水到渠成的理所当然,我爹娘先,你爹娘后,如何?

我要听他的回答,静静的等待着,女友们的只只耳朵都是是竖立着的,雷达天线一丝不苟地搜寻着、过滤着空气中的微粒情报。

他没听见。他竟然没听见。

用胳膊肘轻轻地撞击他的背,然后扳过他的身子,让他直视我,还递给他一个眼神,很妩媚的那种:表个态吧。

他咧嘴笑一笑:嘿嘿,好啊,好啊,听你的,就听你的。说完他一溜烟的窜进男人堆,永不复返。

现在才记起,那次,他回避了我的注视。

无论多么冰雪聪明的女子,成为男人的妇人后,都会沾染一些浑沌的傻气,那是心甘情愿的被熏染,有些竟然蠢到四处炫耀那一份白赚的傻气。

我呢?我真傻。

大明,你,你,你,你究竟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此长久的时间,是为了我,还是我腹中的婴儿?

你不该啊!那是我的父亲,而你,也是父亲。

我真傻啊,真傻。

 

我一直就有一个梦。

我承认,我是一个讲究小情调的女人,也喜欢、愿意自己是一个讲究情调的女人。就像芸芸众生里的大部分居家的女人,每一天都是普通、寻常的,无论多么粗糙的日子,都会尽心尽力的把时光雕磨的圆润,细致些。天性使然。

这是我们在美国拥有的第一个房子,在一个不大的城市里,小城很没有名气。

从租居公寓搬入宅子的那天晚上,宽大的客厅,散乱着没有开封的箱子,还有袋子,我赤着脚,四肢大字张开,仰躺在地上,呼吸着簇新的地毯气味感叹着:我有房子了,我终于有房子了!

美国的宅子,英语叫“House”,在中国,很多人说是“别墅”,那我就是有别墅了,面积不算大,是我的家。

屋前屋后,花簇簇,草依依,绿茵茵的草坪托着房子,绕着我的家,孩子在茸茸的绿草上,奔跑着,嬉笑着,小脚丫被青草汁儿染个半绿,彩色的球,童车,玩具散散的点缀在草坪边上

我不崇洋不媚外,只独独喜欢这一派静谧,一地的绿。我不骗自己不骗人,我所追求极致的爱和美,是人与自然的亲亲相融,是绿。我也想要父母融入这自然,爱上绿。

我,我,我还想等攒够了钱,在后院建一个游泳池。地处亚热带的佛州,全年郁郁葱葱、焖热潮湿,一年有十个月是游泳的佳季呢!

淡蓝的水,清清亮亮,盈盈的荡着,水上漂着彩色的,或者更确切说是黄色的水球,气垫,鸭子头游泳圈儿,父亲站在齐腰的浅水区,双臂举着外孙女,女儿胖胖的的小腿绷得直直的,两只小手舞动着,被外公蘸在水里,一起一落,池水一晃一晃,涌溅出水池,斜躺在椅子上的老妈,半嗔半爱,躲着溅湿裤脚的水起水落…..

小圆桌上有啤酒,给爸爸的,不是冰镇,他喜欢温和的室温啤酒。红色的草莓汁,橙色的橘汁,浅黄的柠檬汁,苹果汁…..是妈妈的,要加冰块。我妈一辈子都是小女人,爱喝、爱看透明玻璃杯里,果汁浇在冰块时冒着气泡吱吱叫。

在美国缺什么都不缺冰块。妈爱喝,我供应,大量的。还有一碟点心、饼干,女儿的小奶瓶儿,奶嘴儿。

一杯茉莉茶,是我的。

这是我为自己、为父母涂抹的一幅含饴弄孙图,想象里,我无数次的变幻着色彩。梦简单,真简单,仅仅是彩色的,永远的留在我的想象里,留在我的心碎里,没有出笼就夭折了。

多么简单的梦,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呢?

我发着呆,泪水无穷无尽的流,突然,放着悲声嚎哭。

 

大明下班回家,取出一本蓝色的护照:“女儿的,早就办好了,你定个时间,马上订机票。”

我接过蓝本,径直往卧室去,红肿着眼睛。

“哎,你,”大明上前扯我的胳膊:“听我说,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你回去也帮不上忙,所以只能

我不想说话,说什么也没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就要失去父亲的事实。

 

夜深人静时分。

女儿的呼吸声纯纯的,温温柔柔散发着乳香,一派夜的宁静祥和。

我翻身下床,赤着脚,浅蓝色的睡裙在月光下,洒上一袭柔和的黄晕,裙衫水一样的缓缓垂下我光洁赤裸的小腿。

我双膝跪下,面朝窗外北方,抬头仰望夜空,幽蓝的天际深邃,高远,空灵。

我深深的,深深的吸一口气,神情虔诚、平静,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地祷告:天上的父神!帮助我。依靠你的大爱,依靠你平安的约,请求你!请求你!帮助我的父亲,护佑我远在中国的父亲,明天手术顺利!让我们父女有一个再见面的机会。感谢您!

那一夜,我的睡眠安然、宁静,一夜无梦。

次日,电话给天航,他说:爸爸醒过来了,医生说真没想到。

 
关于本站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导航 | 隐私保护
Copyright (C) 1998-2024. Creaders.NET.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