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幫在七天之內全下崗了,比1976年那撥還快。 當然,小錘子那個崗他自己不算,他幫人和灰面發麵包,結果遇到狗日的糧食漲價,麵包房在周末發給他一箱子最後的麵包以後,改行賣耗子藥了。 二牛的事兒是在黑色的星期一。開發部的小頭目在早上十點召集大家開會,遞給亞非拉兄弟們每人一個信封。來了個HR的人,說同志們辛苦了,我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一天遲早都要來,遲來不如早來,下午來不如上午來,上午來不如現在就來。信封里是四個月的糧食,得趕緊買,過幾天就變三個月了。二牛聽着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兒,手裡的紙片輕飄飄的。邊上一個穿紅色超短裙的姑娘高興得要命,好像這他媽解放的一天終於盼來了。 二牛來到他的水立方收拾東西。水立方俗話又叫摳必摳,Cubicle, 跟小時候他養豬的豬圈大小用途都差不多,後來被鐵嘴兒教授參觀以後命名為水立方 -鐵說:破圈裡盡幹些水事兒,就它了。收拾東西回到家,前詩人老婆發瘋似的給了他一個Kiss,說總算盼來了。不破不立,揮手自茲去,老樹發新芽。 鐵教授自己更高興,一巴掌打掉了一個資本家的乏走狗,四加四等於八這樣殺自商的遊戲再不能做了。 當天晚上,當老婆兄弟幾個在樓上為怎麼安慰他着急的時候,老鐵於夜色中悄悄展開一輻世界地圖,一隻紅色鉛筆捏在手上,思維象奔馳的列車,穿越春風沉醉的渥村。 一個四人幫的新時代,就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