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心欣的信在方觉的书包里放着, 他背着一大堆书, 到了图书馆.
今天来晚了, 几乎所有的位置都有人了. 他走到最后的一排, 最角落的地方, 看到那里空出了一个地方. 他把沉沉的书包一放, 坐了下来.
拿出书来刚翻到要读的章节, 就听后头有人说: “对不起, 这是我的位子.”
陈方觉抬起头来, 来者是一位女生.
“怎么是你的位子? 我来时是空着的.”方觉说.
女生指着方觉书旁边的一个小玩艺说: “瞧见没? 这是我事先放这儿的.”
陈方觉顺着她的手看去, 天哪, 是只小小的鞋, 串钥匙用的.
“你就用这个占位子?!”陈方觉脸带不满的问.
“你要不愿意让, 你就坐着好了, 我找别的去.” 女生说完, 拿起她的钥匙缀, 转过身去.
“好,好, 你坐, 我走.” 和女的争总是不大光彩, 陈方觉合上书, 背起包站了起来.
也巧, 正好这时, 紧边上的学生站起来走了.
“嘿, 还算有运气.” 方觉眼明手快, 赶紧把书包放了上去. 一边看着书, 他一边偷偷瞟着旁边的女生. 她个子不高, 脸颊透着几乎发紫的红色.
“什么样的日照能把脸晒成那颜色?”方觉心里揣测着, 他看她面前摆着 <<左传>> 和<<西方文学理论>>, 忍不住好奇, 问: “你是哪个系的?”
“中文系, 八一的.”
八一? 看她的样子, 比心欣要大.
“哦, 比我高一届. 哪个专业?”
“文学.”
“文学专业也要学左传呀?”
“没办法, 我不喜欢, 我喜欢西方文学. 每次来我都得带两种书来, 等左传读腻了, 就读读巴尔扎克, 大小仲马什么的.” 午饭时间到了, 他们一起走出图书馆, 到了大饭厅. 陈方觉看到同班的女生们又围着班上那个男生有说有笑. 不过这次那笑声没有那么刺激了, 因为他的身边有了一位女生: 蔡宣蓉. 宣蓉老家重庆, 直接从西藏考进了北大.
“你怎么会去西藏呢?” 陈方觉问.
“一来是没有关系, 只能往最远的地方去, 二来也正好, 我也想去闯闯, 吃吃苦, 将来写出来的作品才有份量.”宣蓉说. “经过了连呼吸都难的时候, 才知道什么叫无病呻吟.”
“呼吸都困难?”方觉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缺氧啊, 高原空气稀薄, 很多人不适应. 我当时也病的凶, 什么高原综合症. 我父母都急了. 没办法, 他们没有门路, 只能干着急. 我还算争气吧, 一下子考上了北大.”
一股敬意从陈方觉心底油然而生.
宣蓉问方觉: “你数学那么好, 怎么没去上理科? 你喜欢文科?”
“是, 说对了,”方觉说: “我喜欢和人有关系的学科.”
“其实和人有关系的, 还得社会中学, 书本上没多少的.” 宣蓉说.
陈方觉观察着她, 她留着短发. 她的眼光里没有心欣那种清纯甜美, 也没有心欣那份忧郁. 宣蓉长着一张方脸, 鼻子圆润, 嘴巴充满了自信和决断.
“她和心欣不同, 也和班上那些女生们不同.”方觉心想. 相比之下, 心欣有些苍白, 而班上的女生们是充满了小资情调. 那以后两人常常在图书馆碰面, 一起讨论问题. 陈方觉很快就感觉到了宣蓉的见识和成熟不是自己的聪明能企及的. 他跟她学到了很多.
“你知道西藏人信什么吗?” 宣蓉问.
“信佛教?”
“佛教的一支, 藏传佛教. 你猜猜那里的一个普通信徒一年下跪的次数有多少?”
“猜不出.”
“能上几十万次.”
陈方觉惊讶的说不出话.
“吃惊是吧? 那就是他们信仰的力量. 不断向佛祖下跪, 那代表了他们的希望.” 方觉的行踪很快被同屋小吴注意到了, 班上, 方觉就数和小吴比较合得来.
“喂, 你和蔡宣蓉打得火热呀.”小吴说.
“没什么, 共同语言多一些而已.”
“共同语言多一些? 要小心了. 她可是大你六岁还多哦!”
大六岁? 她有那么大吗? 方觉心里晃动了一下. 不过也是. 她下过乡, 还工作了几年. 方觉没说什么, 装作其若无事的样子.
“还有,” 这小吴可真数得上是扫兴专家, “听说她和她班上一男生恋的沸沸扬扬, 结果是不欢而散, 谁知道她…”
“行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陈方觉不耐烦了.
“那怎么没关系? 你聪明, 想想吧.”小吴扔给陈方觉一个没线头的球. 礼拜天下午在校门口碰见了宣蓉. 她见了方觉, 就从自行车上下来, 看她一脸通红, 肯定是骑了很长的路.
“上哪儿去了?”陈方觉问.
“上火车站买票去了.”天冷, 宣蓉说话时嘴里冒出一溜溜的白气. 她说寒假要回西藏一趟, 问方觉去不去.
方觉心里蠢蠢欲动, 不过他和心欣约好了绍兴见, 他不好再度违约让心欣失望.
“不去也好, 冬天也真的是太冷了.”宣蓉并没有多勉强他.
＂那你寒假回南方老家吗？＂宣蓉问。
＂嗯。＂ 方觉答。
＂你好象和班上的同学不怎么合群？＂
方觉笑了一下：＂你都看出来了。不知怎么搞的，我总觉得人又俗气又虚伪。。。＂
＂对女生也这么看？＂
方觉点点头：＂我从小就有些烦女孩子，总觉得她们俗不可耐似的。后来又觉得她们好虚荣。。。＂
宣蓉把自行车往边上一靠，站好了，说：＂听你这么说，好象你不是人似的。这么说吧，不虚伪，就不是人了。有时候人虚伪是自己知道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至于说俗气虚荣什么的，男人就不好虚荣吗？男人就不俗气吗? 想清楚了再孤芳自赏吧。＂
陈方觉看着她，她的眼睛也不避开，也看着他。他欣赏她的眼神，她好象也是。两人对视了好久
＂看来她没白比我长六岁。＂ 他想。 风挺凉的，路边饺子店的老板在吆喝新热香饺子咯，两人就一起进了饺子店。 (本小说故事纯属虚构) 上一集： 要多久…才能认识你 (长篇小说) 十 下一集： 要多久…才能认识你 (长篇小说) 十二 优胜美地夏游记 (5) 惜别美地 (多图:) The Last Struggle (这是最后的斗争) 厦门诗人以实玛利情诗选 地角之音 两根指头和一个外遇 (小说 上) 台灯... （小小说 原汁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