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哪得不傷悲! 馬悲鳴 《紅樓夢》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錯里錯以錯勸哥哥” 賈寶玉因為一貫不向好,挨了老父賈政的一頓板材: 「…回到院中,寶玉方醒。襲人回明香露之事,寶玉甚喜,即命調來吃,果然香妙非常。因心下惦着黛玉,要打發人去,只是怕襲人攔阻,便設法先使襲人往寶釵那裡去借書。 襲人去了,寶玉便命晴雯來,吩咐道:“你到林姑娘那裡,看她做什麼呢。她要問我,只說我好了。” 晴雯道:“白眉赤眼兒的,作什麼去呢!到底說句話兒,也像件事啊。” 寶玉道:“沒有什麼可說的麼。” 晴雯道:“或是送件東西,或是取件東西,不然我去了怎麼搭訕呢?” 寶玉想了一想,便伸手拿了兩條舊絹子,撂與晴雯,笑道:“也罷,就說我叫你送這個給她去了。” 晴雯道:“這又奇了,她要這半新不舊的兩條絹子?她又要惱了,說你打趣她。” 寶玉笑道:“你放心,她自然知道。” 晴雯聽了,只得拿了絹子,往瀟湘館來。只見春纖正在欄杆上晾手巾,見她進來,忙搖手兒說:“睡下了。” 晴雯走進來,滿屋漆黑,並未點燈。黛玉已睡在床上,問:“是誰?” 晴雯忙答道:“晴雯。” 黛玉道:“做什麼?” 晴雯道:“二爺叫給姑娘送絹子來了。” 黛玉聽了,心中發悶,暗想:“做什麼送絹子來給我?”因問:“這絹子是誰送他的?必定是好的,叫他留着送別人罷,我這會子不用這個。” 晴雯笑道:“不是新的,就是家常舊的。” 黛玉聽了,越發悶住了。細心揣度,一時方大悟過來,連忙說:“放下,去罷。” 晴雯只得放下,抽身回去。一路盤算,不解何意。 這黛玉體貼出絹子的意思來,不覺神痴心醉,想到:寶玉能領會我這一番苦意,又令我可喜。我這番苦意,不知將來可能如意不能,又令我可悲。要不是這個意思,忽然好好的送兩塊帕子來,竟又令我可笑了。再想到私相傳遞,又覺可懼。他既如此,我卻每每煩惱傷心,反覺可愧。如此左思右想,一時五內沸然。由不得餘意纏綿,便命掌燈,也想不起嫌疑避諱等事,研墨蘸筆,便向那兩塊舊帕上寫道: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閒拋更向誰? 尺幅鮫綃勞惠贈,為君哪得不傷悲! 其二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閒。 枕上袖邊難拂拭,任她點點與斑斑。 其三 彩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林黛玉還要往下寫時,覺得渾身火熱,面上作燒,走至鏡台揭起錦袱一照,只見腮上通紅,自羨壓倒桃花,卻不知病由此萌。一時方上床睡去,猶拿着那帕子思索,不在話下。」 怡紅院二丫頭晴雯和瀟湘館主人林黛玉有幾分相像。用階級觀點看,晴雯是出身貧賤沒文化的林黛玉。黛玉是出身高貴會作詩的晴雯。
曾有不只一個朋友跟我說,看了《紅樓夢》以後並不喜歡主角林黛玉,卻更喜歡晴雯。當然這都是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文化大革命中剛剛開放了《四大名著》時的話。 曹雪芹要不是狠心把晴雯和黛玉都寫死了,也不構思出王熙鳳的掉包計,估計寶黛能走到一起。那時怡紅院裡已經和寶玉有了私情的襲人和尚未有私情的晴雯與瀟湘館裡的春纖、紫鵑倆丫頭;一男五女,六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晴雯是買來的丫頭,名字自然是主人家起的。但自從曹雪芹創造出了這麼一個藝術形象後,很多女孩子起而仿效以“雯”字為名。北宋·陳彭年/丘雍《廣韻》“雲成章曰雯”。 這不有個孫雯,1973年出生於福建,中國前女子足球運動員,司職前鋒。合理衝撞的足球是最野的運動項目,而且司職前鋒,怎麼也和晴雯的形象合不上。 最近《紐約時報》報導出了「鹽水鴨、名牌、百萬報酬:孫雯“中國代理人”案細節曝光」。這位40歲的孫雯官居紐約州長的副幕僚長,相當於中國的省委副秘書長,5歲移民美國,從一年級就上的美國小學,按說問題不大。卻被FBI查到她利用職務之便,刻意阻斷台灣方面和紐約州政府之間的來往,暗中為中共的對外政策服務,收到的好處足夠她在紐約長島買下數百萬刀的豪宅和夏威夷別墅與名牌豪車。有意思的是,她家還好南京鹽水鴨這一口。中國領館一年給她家送了十二隻。 像孫雯這種自小深受美國文化影響的州政府的副幕僚長級別的官員都能幹出這等勾當,其他背景遠不如她的中國人更可想而知。 歐洲基督教、東正教和新教之間的鬥爭即使兵戎相見,也都尊崇同一個上帝。伊斯蘭世界遜尼派和什葉派即使兵戎相見,也都尊崇同一個安拉:“安拉是唯一的主宰,穆哈默德是他忠實的使徒”。 中國上下五千年,神權從來是飄忽不定的,而且從來沒有戰勝過君權。故中國人的信仰難以確定,再加上從小受到無神論辯證法教育,使得中國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無從捉摸。像有着大好前程的孫雯,幹嘛非要幹這個?令腦筋不轉彎的美國人難以理解: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中美文武兩孫雯 為了安全起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把所有中國人都一馬勺燴了:管你是共產黨還是反共的,甚至通過重重安全審查提拔上了的華裔美國政府官員;至少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着就令人生疑、生厭、生畏。 鹽水板鴨勞惠贈,為君哪得不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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