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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国安部赵大柱专案组两位成员来下江一中找孟芸谈话。孟芸为了保李永胜,揽下了与赵大柱交往的责任,声称笔记本、录像机以及报刊上对赵大柱的称颂都是爱慕赵大柱的真情流露,躲到秦月娟家里是欲擒故纵的手法。国安部人员没有为难孟芸,孟芸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后就回家了。回家后,孟芸越想越委屈,情绪也越来越低落,晚饭也没吃,躺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早上醒来后,孟芸仍是懒得起来。 房门打开了,曹晓慧、周世玉和孔燕燕出现在孟芸的眼前。孟芸的眼帘抬了抬,又低垂了下去。曹晓慧和周世玉大为讶异:往日,孟芸看到曹晓慧和周世玉就会颤抖,甚至还会跪下;今天这样大模大样躺着不理不睬还是第一回。 “呵呵,大小姐,找到靠山啦?李大老板一回家,你腰杆就硬啦?” 曹晓慧不无愤慨道。 孟芸双眼微闭,仍不起身。她以前害怕曹晓慧和周世玉,是因为他们能让她身败名裂。而今,她与赵大柱通奸的新闻,马上就会传遍下江市乃至全省甚至全国,从此她将抬不起头来,无法面对师长、朋友、同事和学生;生趣荡然无存,还有什么必要害怕曹晓慧和周世玉?当然,这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对李永胜的承诺。不过,她并不怨恨李永胜。对于她来说,李永胜的女儿李碧荷和内侄卫平是她的亲人,李永胜的太太卫露比她身生母亲更亲。所以,李永胜就是她的父亲!女儿为父亲担责,天经地义,万死不辞! 曹晓慧和周世玉见孟芸这态度,愣住了。昨天,赵大柱专案组的人马找周浩天谈话,询问有关赵大柱发给中央的窃听器内容和赵大柱供词中相关周浩天和周世玉的事项。周浩天首先强调扫墓就是因为对那场风波中见到的血腥过敏,从而每年都要到共和国卫士的墓前缅怀先烈。专案组成员不知是心照不宣还是其他什么不便启口的原因,没人感兴趣他在烈士墓前到底咕噜了些啥;他们主要的兴趣在于周浩天和孟芸的关系。周浩天供认他与孟芸相识是源于孟芸写的那份实习报告,他介绍孟芸入党是因为他欣赏那份报告。周浩天强调那份报告是响应当时国家科技领导小组的号召写的,是一个普通群众对国家科技事业的建议,体现了群众对国家事务的关心和热情。孟芸报告中或许有某种不妥的观点,那是很正常的;赵大柱批判文章中将其提高到媚美卖国的高度对国家的建设和发展是有害的。对报告中观点的采纳和实施完全掌握在党和国家高层手中,孟芸本人并不具备损害国家利益的条件。所以,赵大柱的指控是恶意离间党群关系,恶意伤害党的科技事业!赵大柱将矛头指向省科技领导小组,是违背党的组织原则的恶意攻击!周浩天承认他喜爱孟芸,除了因为他赏识孟芸外,还因为孟芸追求他儿子周世玉;他自己和孟芸的关系很正常,这可以从窃听器中的对话得知,他记得当时曾要求孟芸端正党性,她的身体由她自己做主。谈话人员问起窃听器里的呼痛声、呻吟声和其他暧昧的声音,周浩天说他记不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吃饭喝水什么的;他和孟芸是在医院里度过那个晚上的,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回到宾馆,孟芸照顾他饮食洗漱,没有出格举动。与办案人员谈话一结束,周浩天就赶回家招集曹晓慧商量对策。这几天,大江中游连降暴雨,大江水系的两大湖爆发洪灾。省委未雨绸缪,成立防汛指挥部,由周浩天挂帅。周浩天因此走不开。曹晓慧遂决定代周浩天走一遭,找孟芸谈话,尽量消除隐患。由于本周末,孔燕燕的剧团在下江市演出,周世玉已于昨日下午赶往下江陪伴孔燕燕。今天一早,曹晓慧会合周世玉和孔燕燕来到孟芸居所。 曹晓慧用目光示意周世玉。周世玉一屁股坐到孟芸身上,他左腿跨过孟芸的身体,骑在孟芸身上,两只手刚想玩弄胯下的孟芸,却被孟芸一个翻身,周世玉倒栽跌下沙发,那两只爪子来不及支撑住自己身体,头面狠狠撞在地板上。周世玉疼得咿呀乱叫,孔燕燕在一旁憋不住笑,急忙在茶几上抽出餐巾纸,捂着嘴咳嗽。周世玉脸面大损,他站起身来,想要重新上马,又怕敌不过孟芸,更让孔燕燕笑话,一时手足无措。曹晓慧看她儿子如此作为,皱起了眉头。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羞辱孟芸,而是有求于孟芸。曹晓慧喝止周世玉道: “阿玉,不要在我面前干下流事!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少和这些下流女人来往,她们对你的身体和精神全都极其有害!这样下去,不出几个月,你和你爹这老东西要一样了!你看沙发上这条母狗,她是男人的公共厕所,谁都可以进去!这种贱人好在哪里?她是一帖毒药,以后少碰她!你让她站起来说话!” 周世玉伸出手来,却不敢碰孟芸。他回头看见孔燕燕在偷笑,才一咬牙,拽起孟芸。孟芸面无表情,呆立在曹晓慧面前听训。 “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不搞阴谋,想要做的事当面说出来;不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阴险毒辣,阳奉阴违,在我面前发誓说不碰我丈夫儿子,可是一见到他们,就像苍蝇见血一样盯住不放!我以前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了,我想让你活着受尽煎熬!这不是我心狠手辣,这全是你的错,对不对?难道能怪我吗?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先冒犯我,我的心灵受尽了你的折磨!认识你后,我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要自卫反击!我这人光明磊落,但我心软,一向宽宏大量!今天我来到这里,主要目的并不是折磨你,而是为了挽救你,治病救人!” 孟芸不为所动,神情漠然说道:“不劳您费力了,您这种话说了两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两年来,我服从你们,躲避你们,是因为我还想活下去。可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您要是把我的死因公之于众,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贱人想寻死!曹晓慧心中迅速泛起十七八个念头。她不想让这贱人死,她要这贱人活着受罪!不过,这贱人真的自杀,倒也了结了周浩天的恐惧和担忧,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周浩天强奸这贱人的过硬证据。而这贱人的死因,很容易被归因于赵大柱案的调查。曹晓慧冷笑道: “想死?好啊!我还没见过不怕死的娼妇!你死一个让我瞧瞧!” 孟芸晃晃悠悠站起,她失神的眼睛向左右张望一下,聚集起全身的气力向桌角撞去。孔燕燕眼明手快,抓住孟芸一只脚,往后一拖。曹晓慧猛省,吓得脸色发白:这贱人死在他们面前,她曹晓慧和她儿子周世玉绝对脱不了干系!李永胜绝对饶不了他们,定会撺掇中央彻查到底!曹晓慧刚要开口,却见孔燕燕搂着孟芸道: “小芸妹妹,你这样一死,周世玉就要倒大霉了!就算你现在对周世玉一点情意也没有,也该考虑考虑你男朋友赵大柱,他在牢监里还指望你呢!” 孔燕燕的话惊醒孟芸。孟芸从来不愿意周世玉因为她而倒霉!更紧要的是,如果她这样死去,赵大柱案的办案人员自然会认为她是赵大柱案的受害者,有畏罪自杀之嫌;如此的话,她对李永胜的承诺就会落空,李永胜就会有大麻烦。她为了李永胜,一定要苟活到确保李永胜安全的那一天! 曹晓慧目示周世玉。周世玉拉着孟芸头发,将她拖到曹晓慧跟前。曹晓慧道: “没想到你还这么刚烈!我真是不明白,你做的事比中央掌握的证据要肮脏丑恶得多,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感到可耻,一旦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就受不了了呢?所以说你是个恶毒的贱人,毫无廉耻地做恶事,却死要面子!好吧,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们这次就放过你;你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只是你死之后,你将遗臭万年!” 孟芸当然不愿死,这样死去,并不能还她清白;而李永胜就会有危险。为了保护李永胜,她会答应做任何事!孟芸抬起头来,望着曹晓慧的目光里显现出乞怜。 “贱人,我妈给你这么大的恩惠你也不说声谢谢!去,亲亲我妈的脚,再说些好听的话谢谢我妈,让她高兴高兴!” 孟芸一动不动。曹晓慧一脚踢向孟芸的嘴,厌恶地喝道:“不要碰我!被你碰过,我今天还能吃得下饭吗?我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你仔细听着我的条件,你写一篇骂李永胜的文章,要让人看出李永胜对你性骚扰,我就放你过门!行不行?啊?行就点点头!” 孟芸坚定地摇摇头。曹晓慧大怒,威胁道:“那你就去死吧!不过离我们远点,不要恶心我们!” 孟芸别转脑袋。她决不写这种文章!她宁愿背负恶名苟延残喘! 曹晓慧无法可处,只得求其次:“看来你对李永胜的感情很深啊!你给他玩感到很舒服,对不对?那好,我成全你!不过,你得再写一幅对联,说你至今仍然挚爱周世玉,被周世玉玩,心里很甜!” 孟芸能接受再涂抹一首贬低自己的诗联,对于一个对自己名声不抱希望的人,再写幅下流对联又算得了什么!一行人来到孟芸的主卧室。自从被曹晓慧抽耳光后,孟芸就不在主卧歇息;主卧墙上一片狼藉,她也从没收拾。孟芸草草磨好了墨,问: “怎么写?” 这个曹晓慧没了主意。她曾经几次三番要求这贱人写自贬的文字,却没一次行得通。她看着孟芸的嘴脸,无比憎恶。这贱人拿着笔,等着她回答,似乎在嘲笑她无法决断。曹晓慧一急,脱口道:“就说你喜欢吃屎!” 话才出口,曹晓慧就觉得要糟糕。孔家那骚货,竟然在一旁“嘿嘿”笑了两声。曹晓慧更没了主意。还是她那老上黄色网站的宝贝儿子为她解围说: “就写你喜欢吃我和孔燕燕的唾沫。把我和燕燕的名字都嵌入进去,你的名字也加进去!” 孟芸略想了想,提笔在墙上涂道: 燕津甜润红芸蕊,玉液醉融优孟心。 孔燕燕看后叫道:“真妈逼的恶心!周世玉出五千美金让我玩弄你!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哪知你这小贱人,竟然还甜啊醉的!” 曹晓慧却并不满意:“你上次说,优孟是个男人,你这对联的意思,是讽刺周世玉是同性恋吗?” 孟芸听得孔燕燕话,大张着眼睛盯着周世玉道:“世玉,你疯啦!” 她转向曹晓慧,“曹厅长,世玉拿巨额美元诱人淫乱,你还要让我记录下来往墙上涂!” 曹晓慧大惊失色,不过这次她不敢抽孟芸的耳光,而是夺过孟芸手中的笔,涂掉了墙上孟芸刚写的对联。 “写一篇...,嗯?歌颂周世玉同志的文章!” 曹晓辉惊魂未定,话说得结结巴巴。 这个要求孟芸能答应,她不知已经写过多少歌功颂德的文章。她是个拍马屁的能手,无论多么肉麻的辞句,她都能说得下去,写得出来!何况她曾经真情实意爱过周世玉,为周世玉解脱困境,一直是她的心意。即使今天她对周世玉的情意已烟消云散,她帮周世玉的忙也是心甘情愿!孟芸整理好衣裙,拿好纸笔。曹晓慧喝道: “慢着!等你写好了,我看了满意了再说!这篇文章要透露出你对周世玉爱慕的感情。文章分几部分,分别歌颂周世玉的才智,志气,生活,学习,工作,道德品质,最后写你对周世玉的思恋。你对诗词很熟悉,对不对?那好,每一部分都用一句诗作为标题,最好是从爱情诗里抄来的。现在就去写吧!写完后我可以马上批改!” 曹晓慧对孟芸歌颂赵大柱的文章印象深刻,她想让孟芸照着再来一遍。孟芸的那篇文章,好像赵大柱没有因之有麻烦。所以,让这贱人歌颂周世玉,她宝贝儿子应该也不会有麻烦。 对周世玉的爱慕之情,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也不是全无根据。孟芸爱过周世玉,爱得发痴发狂,而且她的心只给过周世玉一人。所以写出些爱慕辞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并不在乎。她不是全身心都奉献给了周世玉了吗?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和周世玉有极为密切的关系。众人来到书房。孟芸坐在桌边,低头写了一小时左右,一篇洋洋洒洒的吹捧文章出笼了。 曹晓慧和周世玉仔细审阅了孟芸写的文章,没话好说。孟芸要求省教育厅在她申请离职时不要为难她。曹晓慧表示尽量满足孟芸的要求,但不保证成功,毕竟中央有过文件,中小学教师是特殊人才,不能随意调动。 “阿玉,我们去退房吧,今天总算有些收获!”曹晓慧扬扬手中的纸道。 “我今晚留在这里,今晚孔燕燕有演出,我必须陪她!我明天回家,你先回去吧!” 周世玉送曹晓慧出门。在房门外,曹晓慧皱着眉头对周世玉言道:“阿玉,我看你应该转转心思了!孔家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周世玉返回后,着实有些感动。她对他几乎百依百顺,会当作众人的面叫他主子。他的讲话稿几乎全由她润色,两个月前的资本家座谈会,在她的指导下,他竟拿了十个博士学位。直到最近两个月,他们之间才有了裂痕。上月,她竟然把他告上法庭。不过,这也好理解,她当时在李永胜老婆手里,恐怕没有太大的选择。真正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她认赵大柱为心灵导师。心灵导师就是思想灵魂的主子,而心灵导师无疑比主子更加高大,这个称呼本应该专属他周世玉,如今却被赵大柱攫取,他为此脾气暴躁。上月,她竟然在首都日报上发文称颂赵大柱,这让他异常难受。幸好,赵大柱因在她家装监控装置而被抓,这让他多少有些释怀,这说明她是被胁迫才称赵大柱为心灵导师的,不是吗?这篇颂扬赵大柱的文章和赵大柱的批判她的文章是同时出现在首都日报上的,这说明她颂扬赵大柱的文章也是被逼迫的,不是吗?她之前寻死觅活,不是他或者他母亲逼迫的,恰恰相反,他们不想看到她死,他们救了她!今天她称颂他周世玉的文章才是她真心实意的流露,不是吗?周世玉张开手臂,想把孟芸揽入怀中。出乎周世玉的意料,孟芸推开了他,道: “世玉,我写文章歌颂你,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情意,恰恰相反,我们之间已经是义断情绝了!我写这文章的目的,就是把我欠你的最后一笔孽债还清!我也把我称赵大柱为心灵导师的日记交给了国安部门。你和赵大柱,还有其他任何碰过我身子的人,在被相关部门询问有关与我交往的问题时,都可以说成是我主动勾引你们。这样,以后你们有危难,不会因为我而加重你们的处罚。” 周世玉大为泄气。孔燕燕拉孟芸坐到沙发上,抱不平道: “芸妹妹,你欠过谁的债了?是他们欠你的好伐!周世玉跟我炫耀过他的情史。要我说,他就是个渣男!这两年你受的苦难,全是他周家父子造的孽!你不欠他们的!” 孟芸苦笑道:“谢谢燕子姐姐!我和他交往时,他只要稍微温存些,我就会认他作主子。那时,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是我活该!” “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如果我待你不温存,那我就做不成你主人了,对不对?” 周世玉讥笑道。 那当然!谁愿意做一个毫无人生趣味的奴隶?但孟芸不敢将这层意思明确表达出来,她婉转地说道:“对别人温存些又不会伤害到你,只会对你有好处,不是么?两年来,我常常想着如何全身心爱你。如今我对你的情感落到这步田地,真的不能怪我!世玉,去找个纯洁可爱的姑娘,我会祝福你们的!” “你的话我听了真感动!真的,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之前为什么会真心实意叫我主人?为什么你会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这正是我时常对你冷酷无情的结果!修理一个人,和治理一个国家一样,要恩威并重,而且要先威后恩!你看现在真心实意歌颂我们党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以前吃足了我们党的苦头,有些人到现在连个党员还没捞到,有些人甚至他老爸都被我们党处决了!只要我们保持强大,保持绝对的控制力,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有仇恨,就会找出种种伟大的借口消除仇恨!只要我们稍微给他们一点好处,这种好处并不需要太实惠,比如给他们平个反,他们就会感激涕零,把心都掏出来奉献给我们!窑子里怎样管教婊子的?无论古代现代东方西方,修理婊子只靠钱和威,干得好给钱,干得不好一顿鞭子!其实,修理其他人也一样!芸,你不要怪我直说,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对你这样的人,不能太宠了!太娇惯了你们,你们就会骑到了我们头上,那时候再想要管教你们就来不及了!对你们要象对哈巴狗一样,平时做好规矩,到时候丢一根骨头,那狗就会摇头摆尾,感恩戴德!芸,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孟芸十分诧异,事到如今,周世玉的自我感觉怎么这么好啊!她现在是在救他,但他却觉得她在求他!在他眼里,她连做女奴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个哈巴狗般的畜生!可见当权人物面临灭顶之灾时,往往变本加厉疯狂,彻底丧失理智,无法冷静下来考虑自身处境,像只脸埋在沙堆里的鸵鸟,认为周围的人不是凶恶的敌人,就是愚蠢的奴隶;自己无能为力却越发以为自身智慧高超和道德高尚!周世玉越说越像踌躇满志的大国领袖: “人的管理是种艺术!搞不好,你给人恩惠人家还要骂你!你看美国,经济搞好了,老百姓还是要骂政府,没有人敢歌颂政府!歌颂总统的人,人家当他是神经病!所以我的话没错,对那些社会层次比较低的人,不能客气!美国就是太宠了那帮人,才搞成了这样!我对孔燕燕就是个例子,我爱她,把全部心思扑进去,得到的是什么回报?她现在完全骑到了我的头上,我不能动她一根毫毛!我必须吸取教训!事实上,我羞辱你一顿,我能拥有你的身体;我对你稍微温存些,你马上就把心献过来了!这不是我平常对你严厉些的好处吗?” 孟芸暗自叹息,周世玉说的全是事实!他以前残酷对待她,她不是仍然事事服从他吗?每次他只说了几句亲热的话,做了几个亲热的动作,她立刻重新对他产生了爱情。 “哇哈哈哈!周处长,你好可爱哦,我都快爱死你了!你是我党最可爱的人!我党之中,没一个像你这样光明磊落,全他妈的在装屄!” 孔燕燕在一旁哈哈大笑,使劲鼓掌,“周世玉,你真是个优秀党员,你把你们党的整人技巧学到了家!我早就说过,你们党整人时,专门摧毁人的心理!所以你也竭力摧毁她的心理。你们这个蛇窟一样的家真妈屄的满堂红!可惜呀可惜,你那个满堂红的家,马上就要挨鞭子了!不过呢,你们极其可能得不到平反!连感激涕零的机会都没有!把心都掏出来,我党都会认定你们是垃圾黑心肝!” “哎呀呀呀!我的大政治家!我们国家现在还有谁谈政治?我这个小小的温柔乡哪里经得起你这种长篇大论?这里只是个谈情说爱的地方!” 红色贵族周世玉对平民百姓孔燕燕无可奈何。孔燕燕的言论揭露了圣朝一大特色,平民百姓犯案还可期待昭雪。贵族间的斗争的失败者,虽能在在位领袖驾崩后有望获得平反,但在党政军民心中,威望没法恢复。因为胜利的一方,会把失败的一方贬得猪狗不如,比曹晓慧贬损孟芸用辞还要严厉。文革中的叛徒内奸工贼,文革后在党员群众的心中,名声始终树立不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不如官方极力诋毁的太祖皇后。而像周浩天这类上不上下不下的人物,恢复名誉更没指望!孔燕燕接过周世玉的话头,指着周世玉问孟芸道: “他要我玩你,像同性恋那样,你愿不愿意?爽气些,我们姐妹不是随便给人玩的!” “我不是同性恋!” 孟芸答道。孔燕燕高兴了,道: “周世玉,你还没给足钱呢!她是我妹妹,你想玩她,也要付足钞票的哦!” “什么?还没给足?五千美元玩一次啊,我的姑奶奶!就是在巴黎、纽约招一个顶尖的模特儿也没那么贵!” “周世玉,你对我说话别他妈的这么响!有本事你巴黎纽约玩去啊!想要我们姐妹对玩,一万美元一次,我五千她五千,一分钱都不能少!”孔燕燕吃定了周世玉,“周世玉,我早跟你说过,我只认得钱!只要价钱适合,什么下流事情我都做得出!如果你付不起钱,我们一拍两散,各奔东西,从此不要再见面!” “钱上面好办!只要你让我尽兴地玩玩这...,我不但提供你钱,而且可以给你人!男人女人都行,你如果对男人没兴趣,找两个小妞太容易了;你如果想要个阳刚气质的男子汉,那也是非常容易弄到手。怎么样?你还要什么,尽管说!” “我要的东西你恐怕没才气办到!”孔燕燕讥笑道,“我想要的人,要有一定的素养。像我的这个芸妹妹一样,能够每天为我弹弹琴、吟吟诗,吹捧吹捧我。你能够这样吗?你只会说些‘好啊’‘美啊’‘艺术家的肉真鲜嫩啊’这种下流干燥的话!你作一首颂扬我舞姿的诗让我看看!” 这可要了周世玉的命了,不过他有他的办法:“作首诗词有什么稀奇?我马上作给你看!你听着,那个…,对!‘婀娜妩媚娇姿人,’啊?”他转向孟芸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马上把我作的诗抄给你主母看,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这首诗的总纲,纲举目张,下面很容易!这首诗最先两句是说你主母的体态比月宫里的嫦娥还要美丽!这两句的第一个字要写上我和你主母的名字‘玉’和‘燕’,就像刚才的对联一样;不过我作的诗里不许出现你这种猪狗…肮脏下贱的名字!” 孔燕燕大怒,破口大骂:“周世玉,你他妈的一个傻屌,没屄硬要装屄!别他妈的主人主母!你他妈的一个马上就要成为破落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老公!孟芸是我妹妹!我妹妹管我叫姐姐,不叫主母!” 周世玉哑口无言。他今非昔比,虎落平阳被犬欺。孟芸过意不去,道: “姐姐,算了。他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他大概是感觉到他们那伙要崩盘了,话都不会说了。姐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孟芸之前看过孔燕燕的录像光盘,作这类诗心里有底。她想了一下,提笔写道: 翩翩燕子化仙娥,淡雾之中独踏歌。 身合宫商任婉转,衣随韵律自婆娑。 银灯浸袅扶风柳,铜管吹柔枕水荷。 光彩启开春妩媚,舞台上下尽晴和。 孔燕燕大大高兴,拖过孟芸,重重地亲个嘴:“哎哟,把阿姐写得这么好呀,我真的要爱上你了!” 她转头向周世玉,“世玉,如果你一生中有这样一个温柔听话的小才女终生陪伴,那才叫福气呢!”她见孟芸没反应,歪着头又读一遍诗,说道:“你这次幸好没听周世玉话,把他的名字弄到这诗上。要不然,我可要光火了!刚才那对联,真他妈的下作!全是周世玉捣的浆糊,一塌糊涂!我说的对不对,小妹妹?” 孟芸笑笑,没有回答。周世玉大为不满,强辩道: “胡说!以前你妹妹写的诗,哥哥我从来没指点过她!” 周世玉对孟芸发表高论,“不过,形容女人美妙地方的诗歌得靠想象!你想象力太差,所以写得没有味道!以后我们在一起,你不要老讲些文学词句,枯燥没劲!你先好好向我学学,以后你再创新,我们谈话就有滋有味了!比如说,有句诗非常有名!它形容你们女人那玩意儿叫做‘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孔燕燕被逗得咯咯娇笑:“看你,别的本事没有,正经叫你读些唐诗宋词你就懵逼了,脑袋里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歪主意!好好的诗歌解成这个样子,狗屁不通!” 她再次拿过纸笔,自己歪歪狃狃写上“芸妹妹送给燕姐姐的歌”。她看看诗,歪着头想了会儿,对孟芸道:“我倒不在意把你的名字写上去,我们姐妹也好亲热亲热。就这样,明天你再誉写一遍,最好再配上一幅画,然后送去装裱。我也要挂在我的客厅里,让人看看我不只是交往周世玉这种恶毒的阴阳人,我也有风雅的朋友!今晚我还要演出,我们去你的寝室休息吧。” 周世玉听说,赶紧提议道:“咱们三个睡在一起吧?” “不行!你钱还没交来呢,就想玩人家,哪有这种好事情?我和她在她的房间里歇息,你自个睡另外的房间!” “燕燕,做事不能做得太绝!我对你再三忍让,你不要当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你要是不让我与你们睡在一起,我马上走,立刻回省城去!” 孔燕燕不敢过份得罪周世玉,周世玉有钱有势,是她的金主,目前虽失势,已经没有足够能力搞垮她,但却有足够财力捧红她。她倒在周世玉怀中,撒娇撒痴: “哎哟,不要发这么大火嘛!我也是为你好,你每天晚上玩女人,吃得消吗?好了,今晚我演出完再说吧。现在让我们消停些,行不行?” 周世玉没了兴致,去屋内的主卧室休息。孔燕燕和孟芸背靠着孟芸寝室床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燕子姐,你对世玉太凶了吧?世玉见到你像猥灶猫似的,好可怜啊!” “怎么?你还爱着周世玉?” 孟芸咧嘴笑了笑。对周世玉这号太监一样的奶油小生,她已无所谓了!周世玉想要嫖她,欢迎!不过得收费,燕子姐姐五千美元一次,要价太高了,她可以便宜些,一百美元!不过毕竟,她曾经深爱过他,虽不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但也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孟芸婉转劝孔燕燕道: “姐姐,周浩天一家快完蛋了,没必要痛打落水狗。” 孔燕燕转头看着孟芸,半是认真半是讥讽道:“妹妹真是有情有义!做你的情人,要幸福死了!不过,你这样正常吗?芸妹妹,你要别人尊重你,首先要自重,不能甘当别人的奴隶。你看周世玉,把你看成猪狗!你做一个正常人,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就是周世玉也会尊重你!” 这孔姐姐真是多事!管那么多干吗?“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做一个正常人?说得那么好听,可她做得了么?她不是已经被人说成是公共厕所猪狗不如了么?当别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即使她痛改前非,谁还愿娶她为妻?一个需要隐瞒过去的人怎么成为正常人?这个国家有法制讲礼仪,而且有几千年的法制和礼仪,但法制不应当清扫污染社会的公共厕所么?礼仪和猪狗有关系么?周家父子是要倒台了,可是社会生活哪里是那么简单?孔姐姐虽然能控制周世玉,可孔姐姐也不敢和周世玉翻脸哪,是不是?孔姐姐喜欢她,行,她可以免费给孔姐姐玩玩!但是做一个正常人,唉,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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