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类,这个由登上月球的先驱者和食不果腹的贫穷人共享名称的族群,在一生当中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多数人会回答“快乐”,虽然这快乐的内容因人而异。是的,我们渴望快乐,逃避痛苦和烦恼。然而不可否认地,不快乐却也是生活中的一个常态。我们为什么会不快乐?我们能否完全把握自己的心情之舵,达成完满的人生旅程?心理学是现代科学中,朝着这方向前进和探索的一家。
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只是它的研究对象不是物质,而是人类的精神和意识形态,因此可将之与其他各类科学同等看待。心理学“涉及对神经细胞活动的微观分析,又包括对文化体系的宏观分析;不仅谈到健康心理的勃勃生机,还涉及到心理疾病导致的人生悲剧。”(Richard J. Gerrig 《Psychology and Life》)这种微观和宏观并重的分析方式非常有趣。因为既然人是生存于文化中的,为了解人心痛苦和快乐的根源及形式,文化哲学宗教等更形而上的人文领域也自然被纳入心理学的视野。这其实从侧面印证了人心灵的复杂性和个体终极的不可规范。
科学心理学诞生于1879年的德国,走过一百多年的历史,在当代工业社会越来越受到重视。据称全美每年授予博士学位人数最多的学科是心理学,社会对专业工作者需求最多的领域之一也是心理学。
我们可以看到的是,心理学的快速发展和旺盛需求存在于这样的一个世界背景之下:商品社会滋生着人们丰富无穷的欲望,人类对未来更多样化世界的展望也是雄心勃勃。与此同时,花团锦簇的外在物质蓬勃,使人们不断产生内心需要依附于物质的幻象。然而,即使物质和科学的发展已经一再越过了使人类惊喜和骄傲的边界,人类却悲哀地发现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获得自由。相反,现代社会对人的异化已经成为无可逃避的一个事实。卡夫卡的《城堡》就完现了二十世纪上空那挥之不去的焦虑。
在更加浮华和紧张的二十一世纪,人们每天都面临着自我实现和外在环境之间的巨大张力。每一个有限的个体在资源有限的社会里,在一个由选择、比较、竞争等等元素组成的社会里求生存、发展、价值、认同,需要有相当的智慧来平衡欲望、情感、体力和心智。源自情绪失控的心理疾病,犯罪和自杀也已经成为现代社会无法摆脱的烂痈。
对许多普通人而言,关心心理学可能出于更实际的好奇和需要,我们盼望着心理学能阐述自己的心理存在状态,帮助我们认识自己心灵的线条与轨道,塑造健全理想的人格,实现心理健康,也就是“快乐和有力地生活”。在实践的层面上讲,是对自我的合理认识,使之可以享受生之快乐,合宜处理自我与他人和世界的关系,积极地对待明天。
不过有调查指出,现代社会普通人的忙碌紧张度,在工业社会之前只有战争年代才能相比。于是 “压力(stress)”几乎是全社会人共享的一个苦涩果实。由压力直接或间接而来的沮丧、焦虑渐渐侵蚀了普通人的生活。我们不断地追寻快乐,却似乎离它越来越远。不快乐的人越来越多,而快乐却成为稍纵即逝的,难以长久保存的奢侈品。
我们为什么会不快乐呢?心理学几个主要流派有不同的解答。其一是弗洛伊德 · 西格蒙德 (Freud Sigmund) 的“精神分析”,这是对二十世纪人文思想深有影响的一派。他说“超我”和“本我”的争斗使人痛苦,“超我”意味着外在世界道德准则在人内心的投射,而“本我”是人的本能。另一位大师维克多 · 弗兰克尔(Victor Frankl)相信人需要寻找生存的意义。而阿尔弗雷德 · 阿德勒 (Alfred Adler)由自己的成长历程得出结论,认为自卑感是不快乐的根源。
弗洛伊德的“本我”解释暗合基督教“罪”的观念,及人本性的自私和骄傲。但他将“超我”放在一个完全禁锢“本我”的对立角度,可以说是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在我看来,道德是有其两面性的,一方面它将世界进行秩序、整肃和提升,另一方面当道德被迂腐滥用时会抹杀个体的独特性。恐怕由弗洛伊德的解说,人将永远无法获得快乐,除非人类退至没有是非标准的蒙昧之中,或个体变成践踏道德和他人世界的自大狂。
如弗兰克尔所说,意义的满足将为人们带来欢乐。孔老夫子曾讲“未知生,焉知死”,中国人在一个无神或泛神的文化传统下生长,历史上已经放弃了对永恒和意义的询问。然而,回看自己的内心世界,我们还是要承认,有意义的生活会使我们更加快乐及充实。而基督教就提供了一个终极的意义,这是超越一切现实意义之上的,因而会产生持续强大的心理动力,指导人的一生,当然基督教心灵体验的丰富并不限于此。
由阿德勒对人自卑感的诠释,可以追溯到人的自我形象。当我们把快乐建立在与外在世界比较的基础上,那实在是摇摇欲坠的。因为人总有不如别人的地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即使谁某一点上比别人强,建立在这种比较基础上的,其实是偏狭之乐,因为它有意忽略了人的多侧面和根基上的平等。
认识耶稣的人可以看到一个丰富完美高贵的人格形象。祂的温柔与谦卑,平稳和笃定,热爱与真淳,忠诚至于献身的榜样。祂拥有完满无缺的智慧,祂不以这个世界的事物来衡量和指导自己,因为祂有更高的标准,这就是创造世界万物的神的标准。
这样的神给我们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祂为我们每一个人付上死的代价,祂也按照我们本来的样子接受我们。不是基于我们多么有成就,也不是基于我们的外表,甚至不是基于社会的道德评价。祂对我们的爱就是这么单纯,以至看起来有点愚拙。只有当人可以细细品味的时候,才会知道那是多么恢弘浩大的高越,难以诉诸文字,也不是出于这个黯淡的世界。
有这样一个神的标准和祂对我们爱的实践,我们真的不必自卑。绝对的标准已经立定,他人的眼光岂不是微尘?有时候想想,人的一生是不断犯错的一生,这是何其沮丧的一个事实。可是主耶稣在我们每每做错的时候仍然原谅和帮助,只要我们回归祂的心怀。祂的眼光不在眼前的三两小事,祂在意不断鼓励,将祂巨大的支持和力量灌注在我们的一生当中,使我们与祂越来越相像,生命的道路必然越来越欢然广阔。
在现代社会里,当心理学担负重任,成为人们舒缓压力时应声而来的那一个援助,必然会引起我们更多的兴趣和向往。一百多年来,心理学的发展果实累累,它对人们的帮助也是不必讳言的,然而它终究有许多现在不能解释,可能永远也无法臻至全明的遗缺。心理学也无法承担一切精神问题的答案,交给我们一个完全的“快乐指南”。
信仰是我们心灵的真正和最终归宿,耶稣超越科学、文化、历史,带给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的喜乐和内心平安。他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他说“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
Joyce Meyer(乔伊斯梅尔),一位自小被伤害,成人后性格严重痛苦扭曲的作者,在《Managing Your Emotions》(《控制你的情感》)这本书里,讲述了在主耶稣的爱里胜过沮丧、愤怒、自卑等负面情感的过程。任何一个有着长期负面情绪的人都会知道,真正地改变自己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不过就像一首诗歌里唱的“在祂没有难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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