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4日按: 2024年8月9日,畢汝諧遭到黑客的惡意侵害,全部博文蕩然無存;這就從負面角度證實了畢汝諧對自己的判斷—— 史無前例的作家兼戀愛家兼事前諸葛亮! 正如俄羅斯匕首導彈不會攻擊無價值目標,黑客也不會攻擊無價值的私人博客。 從今日起,我將陸續重新發表相關文章證鑒世人。
按:畢汝諧這一輩子的經歷,比天方夜譚還離奇呢。上世紀90年代的一個飯局, 畢汝諧 身邊是一位從香港來紐約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師, 他無意間看到 畢汝諧 的掌紋,發出一聲驚呼:複雜的人生! 所謂存在即合理,畢汝諧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女騙子郭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當今社會人心不古,騙子多如過江之鯽;在我看來,當今社會上的騙子, 特別是那些狂轟濫炸打電話的騙子,素質都很低下; 有比較才有鑑別;我這裡說的是幾十年前的騙子,那個時候社會風氣比較淳樸,騙子寥若晨星。 文革後期,我曾經認識了一個文化修養很高的騙子沈,他自稱是北京外語學院的工農兵學員, 後來發現是個假貨,但是,此人確實很有文化修養; 那個時候當局提倡讀馬列的6本書,系包括馬克思哥達綱領批判在內的6本書,很艱深的書, 不是好啃的,沈卻能夠講的頭頭是道。 我曾經與沈賭背唐詩宋詞,說好了你一首我一首,不許重複;結果背到200多首的時候, 我卡住了,想不出新篇了。結果我輸了,他贏了。就是這樣一個人,長的還是斯斯文文的書生相, 竟然是一個職業騙子,多次因為詐騙罪服刑,是不是奇哉怪也呢? 沈的結局是這樣的:1982年,我在北京晚報法製版看到他的案例;沈繼續在社會上四處行騙, 這天坐出租汽車時,搭上了中年司機;沈對司機自稱是研究生; 司機家裡有一個嫁不出去的女兒,就想把他撮合為上門女婿,沈羞答答地同意了; 誰知被帶回司機家以後,司機女兒不同意,說不願意高攀研究生。司機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沈早出晚歸,對司機說是去導師家求教,實際是在社會上謀劃更大的騙局; 後來司機女兒要給他報出臨時戶口的時候發現馬腳,就報警了,沈竟然是個負案在身的通緝犯! 書歸正傳;從這位女騙子郭的家庭背景來看,她怎麼也不能是個坑蒙拐騙之徒, 可她偏偏就是!有什麼辦法呢? 女騙子郭的生父是一位高級民主人士;1949年建國後, 擔任政務院(國務院的前身)的副秘書長,而秘書長是中共元老林伯渠。 郭的生母秦是一位傳奇女士,彝族人;年輕時有點姿色,曾經嫁給中共早期先烈劉伯堅, 守寡之後,搭上了大作家茅盾,雙雙漂泊日本。改革開放以後,秦成為全國政協的專職委員。 郭家住在復興門外部長樓,那是打倒四人幫之後,北京新建的第一個部長樓,住着許多大官名人。 郭家樓上是前副總理陳永貴。郭的丈夫H原為北大才俊,改革開放以後跟鄧小平之子鄧朴方混在一起, 活躍於政界學界。你看看,女騙子郭的家庭關係多麼體面,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是個騙子。 1987年初,我離開佛羅里達大學來到紐約,馬上在報上打出了尋女知音的長期廣告; 這個馬拉松廣告不間斷地刊登在報紙上,你猜猜登了多少年?十五年!畢汝諧在紐約尋覓女知音, 乃是一種生活方式,十五年如一日!我不知道這個記錄是不是能夠納入吉尼斯紀錄。 畢汝諧從37歲一直尋到52歲,後來結婚了,才把這個廣告停了。 ——我因廣告認識了一位台灣女人,她是李敖的前情人,和李敖有一個非婚生女兒; 我不喜歡李敖,進而也不喜歡李敖的女人,便婉言謝絕了。 有一天,我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純正北京口音,聽起來就覺得很親切。她說有個妹妹想介紹給我, 這個妹妹怎麼好怎麼好怎麼好,我一聽就動了心;可是說到最後,她說這個天仙妹妹還在北京呢。 我有些失望了,有道是玉泉山的水好喝,遠水解不了近渴呀。她說咱們都是從北京來的, 又有一些共同的北京朋友,可以走動嘛。 ——後來,我得知這個完美妹妹根本就是虛構的,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 我已經進入她的詐騙陷阱了,卻渾然不知。 女騙子郭長的尖嘴猴腮,在及格線之下;她曾暗示過我,我假裝沒聽懂,也就過去了。 我們常常打電話聊天;女騙子郭在文革中進過好幾次監獄,不厭其詳地給我講女子監獄的內幕; 關於文革男牢的故事聽得很多,而女牢的事從來沒有人系統地給我講過,所以我很珍惜這個朋友。 郭在聊天時,這樣控訴她的丈夫H:H這個人有才無德,他竟然跟我們家的小保姆好上了! 中國自古以來講的是主是主,奴是奴;你跟誰好也不能跟小保姆好啊,成何體統啊。 女騙子郭的騙術簡單實用:也就是她一點一滴地取得你的信任,然後果斷地抓住一個機會, 干一票大的,逃之夭夭! 我至今清楚地記得,我與女騙子郭第一次發生金錢往還的情景:我們出去散步, 碰見賣冰淇淋的流動汽車;她說:你幫我買個冰激凌吧,我身上沒帶錢,我回去還給你。 我說:算了,算了,我請你吧。她很清高地說:不不不,你別請我,我也不請你; 咱們各付各,親兄弟明算賬。回去以後,她把冰激凌錢分毫不爽地還給了我。 她這種對待金錢的嚴肅認真的態度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女騙子郭開始釣魚了! 我簡直是傻瓜一個! 就這樣,從幾塊錢開始,慢慢地發展到幾十幾百,最後,她藉口要買房子, 要借一筆大的,我傻乎乎地同意了,連借據都沒讓她寫——怕什麼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北京有部長樓,紐約要買房子呢。 誰知道,女騙子郭搬家了,電話銷號了,人找不着了! 後來,我根據女騙子郭的談話線索,找到那些北京朋友,一串起來, 人人都是這樣上當受騙的!哎,我們幾個北京哥們把騙子郭的所有社會關係都找着了, 竟然沒有一個人沒挨坑! 據說,曾國藩率湘軍掃蕩地方,如梳如篦乃至如剃,不留一個活口: 沒想到郭騙子也是一樣,一個也不漏! 我們幾個北京哥們實在氣不過——我們這些自視甚高的堂堂男子, 居然被一個臭娘們給騙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呀。最後,大家議決:每個人出一筆錢, 集資聘請黑幫打郭騙子的黑槍(打非要害處;我們並不想把女騙子郭打死); 結果,我們哥幾個聯繫唐人街某某幫派的老大,黑幫老大表示願意接這單生意;而且, 黑幫老大和藹可親地說:你們幾位都是文化人知識分子,我相信你們不會賴賬; 我可以先打槍後收錢,你們看到報紙上的報道再交錢。 當時,紐約的情況是這樣的:一旦發生槍擊案,槍擊受傷者去醫院急診,醫院一方面給他救治, 一方面通知警方:警方火速到場並通知受傷者所在的社區記者到場採訪(華裔受傷者通知華裔記者, 韓裔受傷者通知韓裔記者,西語裔受害者通知西語裔;將這件事情公布在報紙上,以徵求線索); 我們哥幾個覺得這種做法很公平,一致同意。可惜,這時誰也找不着女騙子郭了, 沒有地址,沒有線索,怎麼打黑槍呢? 後來打聽出,原來女騙子郭已經卷了錢逃回北京了,打黑槍的事情,不得不作罷。 OK,找不着和尚那就找廟吧。我們哥幾個找到了北京部長樓里的秦委員; 別看老太太80多了,腦袋一點兒不糊塗,她說:你們受騙了,我很同情你們; 我這個女兒就是個騙子。現在整天有人找到家裡來要錢。我說她都快40了,我也管不了她呀。 這個廟不行,我們就換一個廟,找到她的丈夫H;而H說:我和她現在是仇人了! 我現在要找她離婚都找不着她,她就是個大騙子。 ——H的結局是這樣的:他在六四期間鬧騰了一陣,出了一點風頭,然後帶着小保姆情人, 跑到海外。1991年,他在墨西哥飆車發生車禍,他與小保姆情人當場死亡。 一連很多年都找不着女騙子郭,我們哥幾個的復仇之心也就懈怠了,吃一塹,長一智吧。 後來聽說女騙子郭嫁給一個美國白人老頭,常年在中國生活。惡人自有惡人磨, 女騙子郭的同父異母的姐姐比她還邪惡,兩人為了爭奪遺產大打出手,女騙子郭女兒的一隻耳朵被打聾了! 天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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