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毛髮中央文件撒謊栽贓林彪 “最親密的戰友”林彪死後,毛澤東再次面臨孤家寡人的難堪境地,不得已又把自己當年痛罵的“右派”們:朱德、陳毅,徐向前、聶榮臻等人拉在身邊,以穩定軍隊。一九七一年十一月十四日,毛澤東在一個座談會上說:“你們不要講它(指二月逆流)了,‘二月逆流’是個什麼性質?是他們對付林彪、陳伯達、王、關、戚。那個王、關、戚,五一六要打倒一切,包括總理、老帥。老帥們就是有氣嘛,發點牢騷,他們在黨的會議上公開的,大鬧懷仁堂嘛,缺點是有的,你們吵一下也是可以的,同我來講就好了,那時候我也搞不清楚。”慣會委過於人的毛澤東故伎重演,將一切罪惡推在林彪身上說:“要是林彪的陰謀搞成了,是要把我們這些老人統統搞掉。”當然如果老帥們不健忘的話,應當記得起當年毛澤東反擊“二月逆流”時說的:“你陳毅把王明請回來當主席,我和林彪上山打游擊。”和八屆十二中全會上專為“二月逆流”一事發動與會代表們對他們的嚴厲批判。可是在隨後召開的“軍隊老同志座談會”上,朱德、陳毅、聶榮臻、葉劍英、徐向前、譚震林等老帥們卻又拿出當年整彭德懷、劉少奇的勁頭,對林彪投身共產黨以來的“罪行”進行憤怒的揭發和批判,在專制制度下,每一個人都失去了做人的起碼尊嚴。其中有些人或許在暗中慶幸從此後能得到毛澤東的寵愛也未可知。會後總參謀長黃永勝畢恭畢敬地逐一為老帥們打開紅旗轎車的車門,實指望這些老帥們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以免落得同林彪一樣下場。可這些老帥們一掃往日晦氣的面孔,突然變得趾高氣揚。 林彪一死,當年的老部下們從此交上了厄運。九月二十四日,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及其家人們全部被捕入獄,罪名是“參加林、陳反黨集團的宗派活動,陷得很深”。還有一條最離奇的罪名說林彪通過吳法憲私調飛機,要與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等人一道南逃廣州另立中央!在這四人中,李作鵬夫婦是最有骨氣的,面對毛澤東的淫威,不編造任何謊言往林彪身上潑污水,其妻甚至以自殺方式抗議。而吳法憲則是毛澤東需要什麼就給什麼。叫怎麼編就怎麼編。甚到編出了“葉群說:‘不設國家主席林彪怎麼辦?往那裡擺?’”的最明顯的謊言。就算林彪一萬個想當國家主席,葉群這樣有教養,有知識、有文化的聰明女人也不可能對吳法憲說得如此赤裸裸地。(後來吳法憲在其回憶錄中對此說法加以了澄清,說這話是汪東興說的。)其它各省、市、自治區、各大軍區,各省軍區凡是當年林彪老部下多數又被扣上“上了林彪的賊船”的罪名而遭清洗。據《吳法憲回憶錄》中說林彪死後,被清洗的軍隊軍以上高級將領達八百多人。其中著名的有軍委辦事組中的王宏坤、張秀川,成都軍區司令梁興初、政委陳仁琪、謝稼祥,新疆軍區司令龍書金、武漢軍區政委劉豐,雲南省委書記周赤萍等。軍長級別被打倒更多如牛毛!其中王宏坤當年在張國燾手下任軍長,因支持張國燾被關押批鬥,改換門庭後二十五年又再遭厄運。濟南軍區司令楊得志是林彪紅軍時期最信任的老部下,被打成林彪死黨反覆檢討。幸虧有元帥對毛說:楊在解放戰爭中是華北野戰軍,與林彪沒關係。毛審查幾年後才高抬貴手放了楊得志。中共軍隊中歷經戰火考驗的一代精英又遭此一劫。張正隆先生在《雪白血紅》一書的採訪過程中問一當年林彪部下:算一下當年第四野戰軍師級以上將軍有多少人挨整?此人快人快語:還是簡單點,算算沒挨整的。不僅如此,連林彪身邊的警衛、秘書、工作人員等統統入獄。據統計因林彪事件而遭誅連者達數十萬人。(一九七一年底筆者在榮昌煤礦子弟校讀中學時,有七、八名部隊的同學寄讀。其中一名女同學李建英,其父是團級軍官,被指認成林彪爪牙,全家被遣送回農村老家。據其它部隊的同學說:這段時間其父臉色難看得嚇人) 林彪是毛澤東從戰爭年代直至文革時期幾十年中極為信任的極少數之一,現突然被弄死,這又給毛澤東出了一道大難題:怎樣向共產黨、軍隊、全國人民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經過多少個不眠之夜,毛澤東夫妻二人才想出了兩條妙計:一是把一封致江青的信,作為中共中央文件向全國各界傳達。落款時間定在一九六六年七月八日。信中說: “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過七八年又來一次。牛鬼蛇神自己跳出來,他們為自己的階級本性所決定,非跳出來不可。” “我朋友的講話,(指林彪五月十八日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的講話。――筆者注)中央催着要發,我準備同意發下去,他是專講政變的問題的,這個問題象他這樣講法過去還沒有過。他的一些提法,我總感覺不安。我歷來不相信我那幾本小書有那麼大的神通。現在經他一吹,全黨全國都吹起來了,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是被他們逼上梁山的,看來不同意他們不行了。” “我猜他們的本意,為了打鬼,藉助鍾馗。我就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當了共產黨的鐘馗了。” “我是自信而又有些不自信。我少年時曾經說過: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可見神氣十足了。但又不很自信,總覺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就變成這樣的大王了。但也不是折中主義,在我身上有些虎氣,是為主,也有些猴氣是為次。” “全世界一百多個黨,大多烴的黨不信馬、列主義了,馬克思、列寧也被人們撕得粉碎了。” “有些反黨分子……他們是要整個打倒我們的黨和我本人。現在的任務是要在全黨會國基本上(不可能全部)打倒右派,而且在七、八年以後還要有一次橫掃牛鬼蛇神的運動,爾後還要有多次掃除。” “中國如發生反共的右派政變,我斷定他們也是不得安寧的,很可能是短命的,因為代表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利益的一切左派則一定會利用我的另一些話組織起來,將右派打倒。這次文化大革命,就是一次認真的演習。有些地區(例如北京市)根深蒂固,一朝覆亡。有些機關(倒如北大、清華),盤根錯節,頃刻瓦解。凡是右派越囂張的地方,他們失敗就越慘,左派就越起勁。這是一次全國性的演習,左派、右派和動搖不定的中間派,都會得到各自的教訓。” 這封信的來歷甚是蹊蹺,捏造的可能性極大。江青對汪東興說周恩來當年知道。而其他在世的中共高官們無人知曉。但此時的周恩來己是一具木偶,毛澤東怎麼說,他就怎麼答應,鬼曉得周恩來是否知道。反正林彪死了,死無對證。毛澤東這封信,與其說是寫給江青的,不如說是他夫妻二人再合演一出欺騙世人的雙簧戲。中共黨史專家王年一所著《大動亂年代》一書中說此信周恩來看後就被毛澤東銷毀,這就更奇怪了,一封銷毀的信,五年後竟能回憶出來,誰信?以給老婆信的方式來證明搞死林彪的正確,恰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原形畢露。 再說,以中共體制,林彪在這樣重要場合的講話,講什麼事前要向毛澤東請示,沒有毛澤東的同意,林彪敢信口開河隨便講“政變”什麼的嗎? 想當年,林彪剛講完話時,毛澤東專門為其發了中央文件,稱他的講話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文件。”怎麼轉眼間就成了被林彪逼的呢?無非是說林彪當年大念政變經,現在又搞反革命政變。還有所謂“七八年再來一次橫掃牛鬼蛇神”莫非毛澤東在六六年就計劃“過七八年”把林彪搞下台? 再一條就是捏造了一個林彪得知毛澤東沿途與各地負責人的談話內容後,驚恐萬狀,於九月八日手書一紙條:“盼照立果、宇馳同志傳達的命令辦。”說此字條在周宇馳自殺時撕毀。以證明林彪參與了謀殺毛澤東的活動。但一張紙條可隨意找人仿冒筆跡寫出撕碎並拼湊出來,且周宇馳已死,無人對證,遠不能作為林彪謀殺的依據。據林彪秘書和工作人員回憶,林彪在北戴河時沒有任何返常之舉,也沒見過任何人,也沒打電話與任何人聯繫,也沒任何人來找過林彪。何來謀殺毛澤東一說?再說以林彪沉穩的性格,就算得知毛澤東要置其於死地,也不會“驚恐萬狀”的。 還有就是編造出林立果為暗殺毛澤東而組織了一個“小艦隊”。在林立果死後把凡與林立果有工作關係和其它某種關係的人冠之以“小艦隊成員”全部逮捕,單在空軍機關就有兩千多人成了“小艦隊”成員。但這幾千人在關押時沒有一人說得出“小艦隊”的來歷、搞了什麼活動、林立果向他們發過什麼指令之類的“鋼鞭材料”。空軍某機關一處長,因林立果一次下基層想吃螃蟹,這處長專為其弄了幾隻。林立果一死,此人搖身一變成了“小艦隊”成員被關押,要他揭發林立果的陰謀暗殺活動。可憐這處長受了無數次毒打還是什麼也不知道。莫明其妙地關押十年後又莫名其妙地放了出來。 林彪死時筆者還是十六歲的少年,正讀初中。記得學校傳達的有關中央文件中提到一件事實:林立果與駐河南某部師政委關光烈密謀調兵攻打中南海,林立果還專門帶關光烈到中南海察看地形。若真有此事,關光烈就是最重要的謀殺毛澤東的證人了。可在毛澤東死後鄧小平審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時,竟沒有一個字提到關光烈此人此事。那麼所謂謀殺毛澤東一事就只可能是子虛烏有的了。更可笑的是後來山人查閱資料時,找到的資料竟然是:關光烈只林彪辦公室的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給林彪當了七年秘書,一九六五年調127師副政委。 雖然此信和字條從方方面面來看都是假的,但當時的中國誰又敢去揭穿毛澤東的無恥謊言呢?只有官雲亦云。毛澤東指馬為鹿,國人也只得說那是一隻十惡不赦的梅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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