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美國後，我常常慨嘆自己成了邊緣人：中國的節日，這裡沒氣氛，大多免了；美國的節日，又沒感覺，過起來也只是入鄉隨俗罷了。不過，聖誕節卻是少有幾個讓我熱衷並喜愛的節日。
每年一過感恩節，房門前的檐下樹上就掛起了各色彩燈。夜幕降臨，燈火閃爍，整條街區，節日的喜氣最早降臨到我家。客廳里，兩米多高的聖誕樹也豎起來了。一家人在一起，先將五角燈飾插到樹頂，再將彩燈環繞樹身；一串串玻璃鏈珠從樹頂放射性掛下，還有雪花狀的絲帶層層點綴；一件件飾物從盒子裡取出，小心翼翼地掛到樹上。這些掛件，有的是多年前從店裡精心挑選買來的，有的是我在中文學校當老師時學生送的，有的是兒子女兒小時候手工做的。其中有女兒一年級時和朋友合影的小相框；也有鑲着兒子嬰兒照的紀念品……當兒子聽我說，有的掛件比他的年齡還大時，不禁瞪起眼睛，連連搖頭，嘴裡還不停地否認：“怎麼可能呢，它們還那麼小，那麼新呢！”逗得我們大笑；女兒也連呼“amazing”，“我小時候怎麼是這個樣子？”……時光如梭，年年常青的聖誕樹就是最好的見證；逝者如斯，件件飾物已將那些美好的瞬間留住。
聖誕將近，樹下的禮物與日俱增。有父母給的，有兒女做的，有朋友送的。兒子天天要數一數，屬於自己的又添了沒有？守着滿堆的禮物不能看，對孩子來說，真是一種考驗，但是等待開封那一瞬間的激動和熱切也在天天高漲。終於等到聖誕節早晨了！弟弟早早就催着姐姐趕快起床，爸爸忙着支起三腳架。媽媽找出聖誕歌碟，讓家裡充滿喜樂的旋律。禮物一包包打開，錄像機里錄下一個個激動、驚喜、感激的笑臉。
“媽媽，爸爸， 為什麼你們的禮物比我們的少？”
——“因為爸爸媽媽已經有了你和姐姐兩個最好的禮物了！”
姐姐和弟弟一起在鋼琴上彈起一首首聖誕之曲：“鈴兒響叮噹”，“靜謐之夜”，“哦，聖誕樹”，“聖誕老人的雪橇停在屋頂上”…… 琴聲在屋裡迴蕩，滿足將我心底充溢。
祝願年年聖誕，幸福年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