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纪事（四）—邂逅母子

    时间：2009年11月10日

    地点：美联航上海—旧金山858航班

    人物：一对年青母子与一中年男人

    场景：波音777第37排H座区

    情节：空中11小时

那天上午，天色阴霾，十点时分，小雨逐渐加大，打电话大众出租来楼下接送，11点多在滂沱大雨中到达浦东机场并顺利进入候机厅。

登机后找到37排H座区，这是一个双座位区，发现已有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的位置靠走道。第一印象那是一位30岁左右的优雅女士，感觉较为幸运，但第二印象是她怀里还有一小孩，感到有些紧张，这意味着整个旅程将要与这个不懂事的小男孩近距离呆在一起。

打过招呼后闲聊了几句，她是上海人，9月中旬回去的，中间改票才改在那个座位上的。儿子整一岁，第一次回老家给长辈们看看。小孩长得精神，算是可爱，我当时就担心这11个小时她如何带儿子度过，一路吃喝拉撒睡怎么办。看她不算瘦小的体型与儿子挤在里面的一个座位上，实在觉得不舒服，想过交换座位，她的空间可以大一点，但没有提出来，后来证明里面相对封闭的空间更有利于喂奶，对一个年青的职业女性来说，在大众广庭下喂奶多少有点尴尬。

有点熟悉后，得知她的更多一些情况，她是在瑞士拿到学位后来美结婚的，先生婚前已有绿卡，所以她也就很容易有了绿卡，她还把她的绿卡给我看了，好像记住了她的名字。小孩也由一开始的陌生到有点和善，进而居然让我抱一会儿。10多个小时的行程，一个不太小并且不停在蹦跳的小孩一直在她身上，确实需要些耐力。我建议让孩子站在小餐桌上，但不懂事的孩子老是转过身去抓前排乘客的头发，倒是让他睡在两张餐桌上得以让这位母亲解脱了好一会儿。

机器的轰鸣、机窗内的闷热让孩子难以入睡，睏而不能入睡对孩子来说是太残忍了，经常不停地哭闹，母亲只能背向我用喂奶的方式来安慰儿子，让他得以入睡。我不清楚现在还有多少年青母亲母乳喂养长达一年，但这位母亲还没给孩子断奶，应当说肯定是位负责任的好母亲。

给孩子换尿布是件困难的事，那么小的空间没法操作，每次都得让孩子趴在我身上，并且我必须拉紧小孩的上身她才能给他脱掉裤子后换上。当然把换下的东西送卫生间，以及去厨房要点牛奶之类的事也只能有我代办一下了。她坐在里面，出来一下确实很困难，她也不好意思，我担心她老是不上卫生间怎么办，在我提醒她几次后，在整个11个多小时的途中她只出来了一次，这只有一个母亲为孩子能做到的。我真希望20年后，有一位华裔美国小伙能记住这一天他母亲为他所做的。

一路上，她一直让儿子对我以叔叔相称，虽然让我觉得自己还不算老，但试想如果我是以一个外公的形象出现，是否可以为她做更多的事？好在她就住在旧金山，有家人来接，我们仅仅打了个招呼，我就先离开了座位，结束了这一次印象深刻的航程。感谢母子俩给我找回了二十年多前照看女儿的感觉。

祝母子节日快乐，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