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近不断的杀人自杀罢工情愿中,看出中国的社会矛盾已经很尖锐了。刚死的几个法官不过是这个时代的另类牺牲品。社会动荡,管你是什么阶层,有钱没钱,都逃不过滔天巨浪。 当年有位学长理想本是读遍天下书当一名学者,可后来造化弄人歪打误撞进了官场。十多年前,学长书生气未脱,和我绘声绘色讲官场现形记,我那时更是毫无社会经验,少不更事,听得津津有味,就像小时候把着收音机听关公战秦琼,听着很混蛋,但是很娱乐。我当年的理想很不上台面,就是浪迹天涯,推开每一扇未知的门去看看热闹而已。 后来工作了,在我们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某部委下属的大名头的小单位里算是开开眼了。基本上现今社会上普遍存在的玩意儿俺们那小庙里都有。等我再办出国手续,那一番斗志斗勇,也是不错的谈资。我和学长本约好走前吃个告别饭,顺便和他讲讲中国人民中国社会给我上的一堂又一堂的社会实践课。不过走时实在事多,上了飞机都没得空成行。 这一晃十多年,我忙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了家有了孩子,对中国的政治和社会很久都没什么兴趣。前两年一位同事激发起我对中国政治和社会的兴趣,我忽然想起学长,网上google一下,学长俨然成了那个圈子里的人。心想学长是否还存着当年那颗赤子之心,是否还心存改良社会开启民风的志气,或是早已无可奈何,难得糊涂,安心做个官僚阶级中的一分子。 对现在的中国,学长那个圈子里的人一定知道的更多更深刻更严酷吧。我以管窥豹,相信当年进了那个圈子里的人,很多和这位学长一样,都曾经是才华横溢志气昂扬思想开放,胸怀历史使命感的有志青年,只是卷进中国的官场,会不会最后都变成了言辞谨慎讳莫如深装腔作势的同一副腐朽八股文的面孔。 中国的官僚是一个阶级,是三教九流都往里挤有钱人也必须攀附否则你寸步难行的阶级资源。十分宝贵,十分有功率。中文把权力叫权力,把功率叫功率,可英文里都叫power。什么是power,就是单位时间内做功work的多少。你有power,无论是物理世界还是社会世界,天大的事你半天搞定,你没power,屁大的事,你搞一辈子。 中文把功叫功,把工作叫工作,英文里都叫work。一个社会里,功是大家伙work积累总量,功率的分布却可均匀也可不均匀,可合理也可不合理,可公平也可不公平,总之一个功能组消耗的功率超常的大,其他的功能组就没功可消受了。中国的草民们甩了膀子work,创造的巨大的work,可生活中就消受不到一点power,没有power的生活有如没有发动机的车,如何往前走。我拼命work你指指点点,我的车没power不动,你的车power大的没翅膀都能飞,我如何甘心。 中国的官僚阶级就是消耗整个社会work的超大功率组。中国的官僚,只要你不犯错运气不错,你就永远属于这个大功率组。在中国,要想跑的快,你要么想法进组,要么挂到这个机组上去,否则,望山跑死马吧您。 人当官,在理想的公民社会里,就是为公众为社会服务。在司机的位置上操作大功率组也是自然。问题是这个大功率组如果只设计成为公共利益服务,没机会让司机自己谋私利,那就没什么好讲的,估计恋栈的司机都少。可如果离大功率组近就可以方便自己还有家人家禽家畜顺带腾云驾雾,离得远就寸步难行,那人就不得不往里钻,钻进去就不想出来。有钱人再往里挂靠,就更不得了,发动机基本上就是绞肉机了,绞的是弱势群体的肉。有永远那么傻的人么?自己拼命做功让绞自己肉的机器功率更大。 中国两千年来都行秦王政,废世袭领地,搞中央集权,选官员,开始的时候是举孝廉,后来用科举制进行官僚的选拔。唐朝武则天时期的科举相当多样,文章算术武功奇能异巧都能让你做官。新中国的官僚制度,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不随隋唐的科举制,也不随汉朝的举孝廉,更不是美国的选举制,简直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世袭,任人唯亲,科举考试,毛遂自荐,举孝廉,民主动议,阴谋夺权,政绩考核。。。大概凡是人类有过的都存在于中国的现今的官僚选拔中。 最大的问题是无论科举还是什么,都只管做菜选好料吃进,却不管拉屎排泄。过去靠皇上圣明,看谁有错拉出去砍喽,后面的新人补位上来,兢兢业业一阵子,当然最好大部分都是得好活不得好死;如果皇上糊涂,代谢紊乱,憋死活该,最后草民们造反,社会来个上吐下泻,然后改朝换代,从头吃起。我看这过往的历朝历代都是最后消化不了太多的官僚们,最后积食烂在其中,毒气四窜。。。 当年那位学长到基层锻炼时,就说精简机构真是难。前脚弄完,后脚南霸天披上假发全回来了,恨不得一个农民养三个干部。这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中国的官场有没有弄出个公平公开制度化规律化并且科学化的排泄制度。代谢常态化,这个政府是不是长成官僚阶级的可能性能小点? 你说人常年排泄紊乱,管你吃得多好多健康,该拉拉不出来,身体能好吗?做官也一样,过些时候,就自然代谢出来,消停消停,refresh一下,再回去也无妨。都挤在那肠子里,能有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