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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选择 （七） |
| | 黄瑞真的放不下江敏。仍然想帮助江敏，想多一点机会和江敏在一起，但都被江敏躲开了。黄瑞实在忍不住了，又一次来到江敏的宿舍前，敲门找她，开门的却是文茜。文茜温和地把黄瑞让进来，告诉他江敏去实验室还没有回来。得知文茜也不知道何时江敏才会回来，黄瑞犹豫着要不要等一等。文茜看出黄瑞的想法，说：“等等吧，或许很快就会回来。”
黄瑞于是坐下来。看着黄瑞，文茜挺难受，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找些话题讲，黄瑞不禁讲了一些有关他和江敏的事情。黄瑞坐在江敏的铺位上，微微弯着腰，双腿略略分开，两个胳膊肘分别撑在两条腿上。讲话时并不怎麽看文茜，只是缓缓地讲着。文茜跟着有些难过，劝导着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黄瑞说：“我知道，我也不怪江敏。江敏不再爱我，我只有把她放到记忆里了”。看着黄瑞孤单地离去，文茜无语。
时间仍然一天天过着，江敏心里的伤痛慢慢过去了，黄瑞似乎也慢慢走了出来，不再消沉。大家都知道江敏和黄瑞已经分开，有几个以前对江敏有好感的男生就开始接近江敏。有一位找到张莉，想让张莉传话给江敏。张莉和江敏时同系同级的研究生，是在工厂工作了四年之后考进来的，平时很活跃。张莉找到江敏说明来意。江敏已经打定主意不在毕业以前和任何人交往，她觉着和黄瑞分开就已经伤了他，不能再伤他。于是她委婉地向张莉解释了不谈的原因。张莉道：“都这年头了，谁管谁啊，没关系，只要你自己放开就行了。”江敏有些吃惊，不禁想到谭斌说的学校里单纯，社会上太复杂之类的话。江敏还是坚持说不谈此事，张莉摇摇头走了。
奇怪的是，谭斌的信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收到了，江敏猜想是不是有其他事情发生。果然，谭斌又来信了，讲说他已经放弃了考研究生的想法，如今已经下海，和厂里的几位工程师合办公司。这在当时还算“新鲜事物”，尤其对一位刚毕业的年轻人，能被年长的工程师看中，可见谭斌有些不简单。这以后谭斌时常有信来，告诉江敏自己和公司的情况。有一封信里说，公司和另外的企业发生了矛盾，目前在打官司。并讲："中国最黑暗的地方就是司法机关，我绝不会妥协”。这些让江敏很有些担心，不免回信嘱咐他凡事小心，不可意气用事。终于有一天谭斌向江敏摊牌了，信中问：“你的身边有没有人相伴？” 江敏想了想，回信道：“没有”。奇怪的是，信发出，却没有了回音。江敏很茫然。
很快就到了做课题阶段了，江敏去了北京，一去就是两个月，再回来，已是到了快要答辩的时候了。一进宿舍，有好几封谭斌的信。原来谭斌接到江敏的信，高兴之余，就开始计划出差来学校找江敏当面谈。不巧公司有事走不开，一直到上个月。上个月谭斌和他的二姐来到了校园，江敏却在北京。或许是谭斌听说了江敏和黄瑞的事，或许谭斌另有想法，以后的信中谭斌再没有提起他们之间的事。江敏心里非常失落，只有把谭斌的照片和信都收到箱底。
毕业了，江敏留校，KK到唐洁所在的城市，黄瑞选择了回到家乡，文茜分到北京一个研究所。快三年的研究生生活让江敏成熟了不少，沉静了很多。大家忙着互送相片，互相留言。黄瑞就只写了五个字：“但愿人长久”，每个字都写的大大的。江敏那天和张莉相伴到男研究生楼去取留言册，看到一位很纤细的女孩子，似乎在找黄瑞。江敏想起来了，是黄瑞的老乡，以前见过的。于是想起文茜的话：“黄瑞这样的男孩子不是很容易就遇得到的。。。”
几次狂热的聚餐之后，大家各奔东西，一晃就是十多年，大家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江敏再得到黄瑞的消息是研究生班毕业十五年的庆祝聚会上。江敏和黄瑞都没有参加聚会，却在邀请信上得到了对方的电话和email。江敏先给黄瑞打了电话。黄瑞头一天刚刚出差会来，还没有起床。听到电话响，懒懒地随手接过来，“喂，找哪位？” “是黄瑞吗？” 黄瑞一下子完全醒了，竟想不起江敏的名字，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谁，好像一切都凝固了，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概念，有的就只是那曾经刻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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