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回国（4）访慈湖-也谈谈女人

在台湾的几天时间里，浮云掠水的飘了些景点：台北、台中、高雄、日月潭……，若是记下来，不过就是山光水色的描述，网上随便钩钩就是一大片，对您来说大同小异，对我来说亦是勉为其难。

坦率的说，我更多的是注重自己内心那一刹那的感觉，并不喜欢单纯地景观描述。

所以，关于台湾的景色，我掠过不提，不是提倡“我的博客我做主”吗！

说到台湾，不能不提蒋家父子：蒋介石和蒋经国先生。

蒋介石的形象，这些年来，在大陆几代人心目中被描述成什么颜色，大家多多少少心里自有一本帐。但在台湾人的心目中是什么样呢？难说，或者说，我不太清楚。

我们随友人来到桃园县大溪镇的两蒋文化园区。

两蒋文化园区，顾名思义分为两部分：慈湖陵寝，大溪陵寝。

大溪陵寝是蒋经国的安息地，慈湖陵寝是蒋介石的安息地。

慈湖原名埤尾，1950年，蒋介石一行行至此地，因为道路不通，改乘轿子，绕经这里，看见这里的景色极像他的故乡-浙江奉化县溪口镇，便指示在此地兴建行馆，1959年，行馆完成。

为纪念母亲王夫人，1962年埤尾改名为慈湖。

1975年蒋介石逝后，这里就是慈湖陵寝。

将“埤尾”改为“慈”，令我内心深深一震，仅仅一字之别。

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母亲的儿子都能做总统，有一个做总统的儿子无论如何也是令母亲骄傲的。一个“慈”字，儿子对母亲的思念之情不尽言中。不是因为这个儿子做了总统，而是因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他恰好做了总统。

一字之改，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慈湖陵寝依山面水，坐南朝北，房屋构造是仿闽、浙四合院形式的砖造红瓦平房，朴素不奢华，一派青绿环绕，是幽静安宁的眠息佳地。

与慈湖陵寝相比，坐落在天安门广场的毛泽东纪念堂，真的是太喧闹了。

那么，在台湾人心目中，蒋介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没有直接问过什么人，就不妄加评论了。蒋的灵柩前，民众肃静、虔诚的态度，默默脱帽鞠躬、致礼，应该窥见一斑。人们称他为蒋公。

突降暴雨，我们滞留在大厅的展室里。

大厅里面陈列着大量的珍贵照片、手迹、遗物等，另外，电视里连续不断地播放着历史纪录片，那是一段两岸人们从不同角度熟悉的历史画面。

屏息静气驻足观看，有些事是我们都知道的，而且十分熟悉，有一些事，这边台湾人知道、熟悉，大陆人稍稍陌生的，真的是很有意思。

我来自大陆，在国外也待了些年，曾经那么熟悉描述蒋家王朝的专门用语，突然站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我想，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期待、倾听来自另一方专门描述中共的专门用语，比如“共匪”，“强盗”之类，如果还存在人身攻击、谩骂，我也会微笑面对，我确信。

令我吃惊的是，长达40几分钟的纪录片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词句，全片用“我方”和“中共”加以区别，措词用语难得的客观、中性。

我家男人，就像所有以天下为己任的男人一样，是很热衷于这一段国共历史的枝枝蔓蔓，一定要弄出个谁是谁非来。

关于这一段历史，坦率的说，我，其实不很在意。

勾起兴趣、吸引我注意的是纪录片的另一部分内容：蒋介石一生中的三个女人。

蒋介石一生风流成性，不乏花花草草的露水姻缘，但他一生中，这三个女人的名字不得不提。

毛福梅，蒋介石的原配夫人。

从照片上看，毛福梅是一位旧式、缠着小脚、胖胖憨厚的妇人模样。

1900年，她与蒋介石成亲，那年，她19岁，蒋介石14岁，新娘比新郎大5岁。

以天下男人爱美人的本性来看，显而易见，她注定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很不幸，但没有关系，她一生勤劳贤惠，辛苦持家，她身上孕、育了蒋家的血肉，他们的儿子叫蒋经国。

她和蒋介石的这一段婚姻，不管有没有真爱，那怕只有一瞬，这个女人非提不可，她的名字永远存留在蒋家的家谱上。

因为母凭子贵！千真万确。

宋美龄。

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凡提及现代历史，不论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这个名字是躲不过的。宋美龄的身份地位、家世背景、美貌才华，世人有目共睹。在世人眼里，她永远是一袭华美的旗袍，优雅的发髻，流利的英语。

蒋宋联姻是珠联璧合，琴瑟和谐，她是名正言顺的蒋夫人。

陈洁茹。

只有陈洁茹，这个女人，曾是夫人又不是夫人，似情人又不似情人的女人，是介于原配毛福梅和蒋夫人之间，身份隐隐烁烁，扑朔迷离，让人不知给她定位在什么身份。

按现现代人说法，她不应该是小三儿，她是先于宋美龄的，但蒋夫人的名称是宋美龄专有。

那让陈洁茹是什么呢？论先后顺序她应该是老二。

照片上看，她生的文雅秀气，一排刘海儿，一身素净的旗袍，应该绝不会自己想做三儿，若没有宋美龄的出现…，不对，若不是蒋介石的心机大志，蒋夫人的名谓应该是由陈洁茹担当。

蒋介石哄陈洁茹赴美留学。

船至日本神户，日报报道“蒋夫人搭轮赴美”。

船行至太平洋的夏威夷，当地华人高举横幅：“欢迎蒋夫人来访”。

几乎同一时间，上海无线电广播各报刊载的《蒋中正启事》：“各同志对于中正家事，多有来函质疑者，因未及启蒙复，特此奉告如下———民国十年，原配毛氏与中正正式离婚。其他两氏，本无婚约，现在与中正脱离关系。现除家有二子孙，并无妻女。惟传闻失实，易滋淆惑，特此奉复。”

那时，电讯是不够发达，蒋与宋美龄举行婚礼时，陈洁茹正微笑着，以蒋夫人的身份向欢迎人群挥手致意，……若是放到今天，人人手持一只黑莓、或苹果n 什么的了，几秒之内，陈洁茹也不会遭受如此的羞辱和讽刺。

陈洁茹是与蒋介石有过婚约，而且情深意浓。

那又能怎么样！

很纪念的是，蒋让她染上性病，她终身不育，以后也未再婚，最后郁郁孤寂在香港去世。

没有得到正牌夫人的头衔，也没有原配的母凭子贵，陈洁茹是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夹生人，是蒋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是什么都不是。

还好，现今，她的名字终被人提及，不至于永远、完全地被湮没，但隐藏于她内心的悲哀、落寞、哭泣、泪水、愤怒，她跟谁诉！

她连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的友人，半张着嘴，不胜感叹唏嘘：我们好多年没来这里了，啊，现在真是不一样了嗳，竟然连这个也报道出来了，还算公道。

啊，还好，她终被记起，不知她在那个世界是该哭还是笑。

情何在！情何以堪！

问男人这样纯情的问题很弱智。

还是别问。

男人情起来很情，但，若拿权力、欲望与之相拼，情就不是情，情必输无疑。

慈湖陵寝门前士兵换岗和慈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