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几滴泪水掉落在信上。我拿着赵静的信,呆呆的坐在桌子前,心里一片悲伤。 许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坏张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正入神的看着我手里的信了。见我叠起了信,坏张知趣的直起了身子,又摇头重重地长叹了一声,回到他的床边,刚要坐下,却又冲我指了指屋外。我一看,原来是S姐正在外面向传达室走来,就急忙推门迎了出去。 “可弄完了。我让老杨和小唐他们自己走了。”S姐一副高兴轻松的样子走到我身前。“瞧这一天过的,我可不想再开车了,咱们打车走吧。”说着,S姐看到了我手里还没收起来的赵静的那封信。疑惑的问:“你拿的什么?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仍沉浸在伤痛中,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就回答说没事儿。S姐说你情绪不对,到底怎么了?我把车钥匙给了S姐,见S姐仍站着不动看着我,就把手里的信也递给了S姐。 S姐接过信,就着路灯认真的看了起来。我站在那儿,看到坏张正从传达室的窗户里盯着我和S姐了,就对S姐说边走边看吧。说完就往大门外独自走去,走到大门口儿,回头看S姐仍旧看着信,慢慢跟了过来。 “你怎么想的?”S姐来到我跟前,把信还给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我问。 我心里乱糟糟的,但却非常有一种想和别人倾吐的愿望。“要是现在能和小唐呆在一起,说说话儿该多好啊。”我避开S姐那双美丽凤眼的凝视,向已经笼罩在一片黑暗的后院望去。“小唐温柔体贴的关怀和安慰,那种知己的温情暖意是多么难得啊。唉,可惜小唐和赵静都离我而去了。”我暗自叹道。 “我觉得挺对不住她的。”我小心的把赵静的信收好。“本来我是想忙过这几天就去找她,问清楚她忽然离婚的原因,再和她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如果她没有变,我就不再犹豫,准备和她结婚的,谁知道现在这事儿演变成这样的结局了。” “你不必自责。”S姐说道:“你要对她仍有意的话,就再找到她,告诉她看到的你和我这个老女人的那一幕只是一个误会而已。”S姐没让我插话,继续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和这个赵静原来还有这么深的关系,看起来你倒是深藏不露啊。唉,算了,现在你再追也晚了,追上人家也不一定会原谅你,反倒有可能更坏事儿,索性今天就先忘掉这事吧。” “上哪儿追她去?她这一点儿转寰余地都没留,一定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我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其实也不急在一时,你回去好好想想,也许仍有挽回的可能。有些事儿真像小唐总爱讲的,就是一个缘字,强求不得的。”说着,S姐就往外面走。“我可是饿坏了,咱俩先吃饭去吧。” 我没再说什么,跟着S姐走到了公司大院外面。虽然才刚七点多钟,灯光明亮的马场道上却非常安静,偶尔走过一些路人,也多是结伴而行的不远处的外语学院的大学生们;间或有些车辆驶来,也是带来一阵轻微的噪音和空气的振动后一闪而过,令空旷的街道显得更加宁静安谧。走在树影婆娑的铺着花砖的边道上,微风吹拂,心情渐渐被一种茫然感伤淹没了。 “原本我想咱俩今晚去起士林吃一顿西餐,好好聊聊的。现在看你心情这么不好,我倒想了。”S姐停住脚步,问:“你今晚如果晚回去有问题吗?” “我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已经和独身没什么区别了。”我说。 “哦,我现在手头的事情都办完了,就等着走了。”S姐又露出了她那迷人的微笑:“你今晚既然没事儿,咱俩就来个一醉方休,你看怎么样?” “行啊。”我说:“不和你喝我回去自己也得喝,反正怎么着今天也是不醉不休了。” “我说一醉方休其实就是说尽兴,倒不是非得醉了。”S姐说:“我知道你酒量不小,S姐今天就陪你借酒浇愁,用你们男人话说,我今天就舍命陪你这伪君子了。” “我刚叫你这舍命陪我的话一暖,你又来了一句伪君子的称呼,我这心又凉了。”我心不在焉地随口说。 “唉。”S姐又叹了口气:“其实,看了你这个赵静小朋友的信,你心情不好,我这个人家说的老女人心情也不怎么样。不过呢,有些事儿是越想越烦,也于事无补,就像这无情的岁月,谁又能拉得住它的脚步呢?所以,就在人生的长路上忙里偷闲的得高兴且高兴吧。” 一辆出租车驶过来,S姐伸手拦了下来,我俩坐进车里:“去柳州路和营口道交口儿的那个苏闽菜馆。”S姐告诉司机。 到了这家以前叫周家食堂的苏闽菜馆,S姐点了周家排骨,糟溜鱼片,椒麻鸡,香糟肉丝等这个店的招牌菜,还要了一个醋椒酸辣汤。点菜时,S姐告诉我说不在这里吃,一会儿回她现在住的地方去吃,那里也有酒。S姐没说她住的谁的房子,我也没问。 不大一会儿菜就好了。我俩提着这些菜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不远就到了黄家花园。S姐让出租车在洛阳道上拐进了一个叫南海路的僻静的小路,然后停在了一条小胡同外面。胡同里看不到一个行人,我想着心事,随着S姐走进了胡同里的一个小院。院落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楼,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周围的情景。S姐进了楼里,在一扇房门前站住,打开了房门。 “到了。”S姐说,接着眼前一亮,S姐打开了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