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从婚姻中解脱出来,深切体会到,婚姻必须门当户对。自从四九年后,中国社会被户口制度生硬地撕裂成两个世界:城市和乡村。城里人和乡下人其实过着两种不同的生活,无论是在生活水平;医疗服务还是其他方面。由此而来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也不完全一样。作为朋友,没问题;而作为夫妻则不一样。因此,当杨兰联络上那个博士男后,特意询问了他的出身,知道他是上海人。与许多北方人的观点相反,她对上海男人没有偏见,并且以为是丈夫的理想人选。因为他们爱家、尊重女性,并且几乎个个都是持家能手。至于阳刚之气,只是仁者见仁的事。并不是说话大声、粗鲁或白酒一口闷是爷们的象征。只是,现在这个博士男怎么还不来呢?她有点不耐烦了,漠然地用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老外。老外正在看报纸,从报纸的版面大小来看,好象是Journal de Montréal。她只读Gazette报,因为她的法语是在cofi学的,其程度还远没有达到看法语报纸的能力。这时,好象有通灵术似的,老外的目光也正朝她这里扫了过来,杨兰故意扭头避开了。她想,也许他也在等人吧。只是他等的人和我等的人不一样。不过,双方的心情也许是一样的。杨兰马上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诗句,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
“I live here. Do you want to taste my white tea? (我就住这里。你愿意品尝一下我的白茶吗?”)
杨兰本来并不想上楼,她只想呆在下面,待Pascal 拿了车钥匙就走人。但是,白茶一事激起了她的好奇心。难道还真有白茶,瞧着Pascal认真的样子,好象真有这么一回事。这不证明自己一个中国人反而比老外还孤陋寡闻了吗?Pascal走到大楼门前,在电子锁上按了几个号码,大门“滋”地一声开了,杨兰和Pascal走了进去。随后,他们上电梯,一直升到12层。走出电梯,杨兰随Pascal七捌八转。最后,走到一个房门前。Pascal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他们进屋后,Pascal让杨兰坐下,他从靠墙的一个棕色木柜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六角形木盒。杨兰接过,上面果真用英语写着White tea 。下面是一行小楷汉字“安吉白茶”。也许是翻译的一种手法呢?杨兰想。如美国电影Forest Gump,中文就翻译成《阿甘正传》。还有电影《飘》,英语原文是Gone with the wind. 杨兰想用谷歌查一下。于是,她问Pascal,能否用一下他的电脑。 Pascal把她引到电脑前,自己到厨房烧水去了。杨兰打开谷歌,输入“白茶”两字。真有那么多有关白茶的信息,杨兰算服了。不知什么时候,电水壶的开水声由强到弱,最后变得无声了。房间里显得异常的安静。几束从雕花的天花板上射出的顶灯,使陈设着古典风格家具的房间有一种浪漫的蒙眬感。杨兰感觉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正在逼近自己的颈部。她本能地扭过头,看到了Pascal那双有点迷蒙的灰色眼睛。她顿时感觉全身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