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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皇后传奇
   

"一个曾经生活在风尘中的女人, 如果能完全摒弃这种不名誉的生活方式, 就可以清除所有的污点. 她可以和任何所爱的人结婚并得到祝福."公元五百廿五年, 七十五岁的东罗马皇帝查士丁一世颁布了他有生之年最后一道重要的诏令. 一举废除了二百多年前君士坦丁大帝制定的禁止风尘女子与罗马贵族结婚的法令. 在垂暮之年,为他的继承人-查士丁尼-与他深爱的赛奥多拉的婚姻解开了禁制.

当天中午时分, 传诏书的马队穿过狄奥多西广场. 这个君士坦丁堡最大的集市在正午阳光逼射下蔫在遮阳棚里. 马蹄在石条路面上擦出灼热的火星. 集市边上的一条小巷里, 赛奥多拉站在一间小屋的门口, 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她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 她轻轻摇动长发, 卷曲的黑发象瀑布一样洒在肩上. 她知道, 横在她和查士丁尼皇储之间象冰川一样坚硬的百年禁令, 今天, 在地中海炎热的阳光下融成一潭清水, 它又将聚成一堆浪花, 促拥着她走向镶嵌着金星大门的达夫纳宫....

她知道查士丁尼就要来了. 但是, 她现在想先到一个地方去, 一个她回到君士坦丁堡三年来一直回避地方, 一个让她心头滴血的地方. 她把手中编织羊毛绒的梭子放到屋角的纺车上, 纤细的指尖掸了掸亚麻裙上的绒毛, 抱起熟睡的女儿, 一个不知谁是父亲的女儿, 披上一条褪色的棉布头巾, 走出小屋.

集市东面元老院议事大厦的阴影沉沉地压在路面上. 再往东走是一个宽大的赛车竞技场. 从埃及掠来的提尔多赛斯方尖碑矗立在场中央. 空旷的场地上只有热辣辣细沙泛着刺眼的黄光. 赛奥多拉站在方尖碑的阴影里, 女儿的脸安祥地靠在她的肩头, 稚嫩的脸颊贴在她的颈项上. 她明亮的眼睛直视前方. 前方, 海天一色....

赛奥多拉五岁那年她曾是杂耍队的驯熊师的父亲去世了。 她清楚地记得,也在这个地方,她开始在杂耍棚里为自己挣一份面包. 这是一分什么样的面包啊! 那时她正在换牙. 两个门牙还没长齐. 指挥要她闭上嘴演哑剧. 为了让看客发笑, 她要把身体扭成各种型状, 还要若无其事地扮鬼脸. 此后一个晚上, 在这个赛车场边上, 继父把她推进一扇小门.可怜她才十岁就被迫开始了出卖肉体的生涯。第二天早晨,妈妈她带到集市,为她买了一份有熏肉奶酪蜂蜜和水果的早餐.看她吃完最后一片水果, 母亲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 叹了口气说:"孩子, 这是我们跑场子的女人的命." 从此, "跑场子的女人"这几个字就象刻在她的脸上. 舞台上她逗引看客哄笑, 台下她被士兵, 行人, 店员, 游民耻笑.... 有一天, 她匆匆穿过集市为继父买酒, 不小心踏在一位小军官的斗蓬角上. 那个小军官在众目睽睽下一刀把斗蓬的一角割下. 在众人的哄笑中, 小军官高高扬起下巴, 蓝色的眼睛冷得象一块冰. 她记得这双眼睛. 在黑暗的小屋里, 这双眼睛曾燃烧着蓝色的贪婪的火焰. 她恨这些在黑暗中无耻地躏辱她又在阳光下羞辱她的人, 这些靠酒和钱撑起来的懦弱而卑鄙的男人!

海风带来几片云彩, 也带来赛奥多拉熟悉的地中海湿漉漉的气息. 望着赛车场南面金角湾的码头, 湿气蒙上她的眼睛. 当年, 就在这个码头上, 在姐妹们的祝福和同行的嫉妒和咀咒中, 十六岁的她,怀着美好的憧憬, 作为彭塔斯行省新任总督埃克玻卢斯的情人伴随他登上去北非的船. 多年的欢场生涯使十六岁的她已老于世故. 她早已学会撒谎谀媚和形形色色的街头骗局. 也懂得了男人世界里的权诈残忍贪婪和背叛. 她对自己的生活只有沮丧和不甘. 实在不甘啊! 桅杆上的长帆缓缓升起, 陆地渐渐远去. 她希望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那里. 她要到一个新的地方, 建立一个新的生活. 风吹动她新颖的丝绸长裙. 她娇小的身影在粗壮的埃克玻卢斯旁边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可是过不了多久, 她实在不能忍受埃克玻卢斯一再要她在官邸里为来客表演竞技场上的舞蹈和杂耍, 她实在不能忍受埃克玻卢斯的侍卫对她的轻佻的举止, 她实在不能忍受埃克玻卢斯带回来的北非的混血女人们对她的訕笑和挑衅. 当她再一次向埃克玻卢斯提起他在君士坦丁堡对她的承诺时, 他狞笑着掐着她的脖子扒下她颈上的项链. 在他的卫兵和北非女人的狂笑中把她赶出官邸. 一无所有的她只得沿着地中海岸漂泊, 无奈地换取半饥半饱的三餐. 只有拍岸的海浪倾听她心中的悲愤, 只有湿漉漉的海风拂去她脸上的尘埃.

当流落到亚历山大港时, 她已经瘦成了一个影子. 在港口的灯塔旁,亚历山大的基督教主教­-提莫西三世-制止了几个对她这个孤苦伶仃的外乡人吐口水扔石块的埃及孩子, 把衣衫褴缕的她领进教堂, 为她端来面包和热汤. 她默默地吃完后把盘子推到一边, 冷冷地说:"你可以来取你的报酬了, 来吧." 主教垂下眼睛, 在胸前划个十字, 轻轻地说:"我只想把一只迷途的羔羊领回主的身边." "羊羔?" 她薄薄的鼻翼剧烈地煽动起来, 苍白的脸颊升起两团暗红的火焰. "是的, 在你们男人眼里我只是一只任人蹂躏的羔羊.让我回到你们'主'的身边? 哈哈,我一直在他身边. 看看我吧, 现在的我就是他所赐!" 主教默默地注视着她仇视的眼睛, 为她端来一杯清水, 缓缓地说:"是的, 我们都身负重罪, 内心都有羞于示人的贪欲,妒嫉,傲慢,可是, 主为我们赎罪, 把这一切都背在自己的身后的十字架上.他怀着大爱来寻找你,他要在你的心中植入善良,温柔,宽容的火种,让它照亮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即使在黑暗中行走,我们也能凭心中的光的领引回到主的怀抱得到安慰." 她曾听说过这样的说词. 可今天听来有些异样. 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翻腾.可她还是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 狠狠地说:"象我这样在你们看来遍身污秽的人也有资格踩着你们圣洁的地毯, 去追随你们无所不能的主走进'天堂'?" 主教不理会她挑衅的声调, 平静而坚定地说:"神最珍视的是痛悔的心灵,基督的宝血能洗涤任何一个信入他的人的污点,让你得到纯洁没有瑕疵的新生."

走出教堂时, 赛奥多拉感到天是那么蓝, 海水是那么清澈.带着主教的祝福和面包,从今她要和过去的的生活决裂,开始一个崭新的人生。她来到地中海东岸的安第奥格市投奔玛西多尼, 去找这个她过去的同伴. 此时玛西多尼已是皇储查士丁尼的情报员, 为他提供当地执政官和贵族的动态. 一次当查士丁尼到安第奥格巡视时玛西多尼把她介绍给了皇储.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在查士丁尼的临时行馆里赛奥多拉第一次见到他时,她立刻从他热切的眼神里发现了自己惊人的美丽. 年近四十岁的他, 乌黑的头发,橄榄色的皮肤和精悍的身材透出马其顿农家子弟的朴实. 他十几岁的时候才离开家乡的小村. 由他行伍出身而今贵为皇帝的叔叔送进学校,以后又立他为嗣. 他们聊起地中海沿岸的风土人情, 赛奥多拉唯妙唯俏地讲述当地一些市井趣事, 让常居宫廷的查士丁尼听得津津有味. 查士丁讲起帝国的法典吏治, 赛奥多拉静静地听着, 并以她在街头集市的练历揣摩这些条文. 两人真是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两人一直谈到明月高挂. 查士丁尼静静地就着烛光望着赛奥多拉的美妙的身影,而后睁大他黑亮的眼睛直视她俏丽的脸庞. 赛奥多拉也默默地注视他. 这是赛奥多拉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听她讲话. 而这个眼睛里闪烁着真情的火花的男人, 竟是未来的皇帝,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多么想把时间的脚步拉住, 让这一刻成为永远! 可她不知道他瞬间燃起的激情能延续多久. 当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查士丁尼试探地问她是否能和他一起回君士坦丁堡. 提起这个她度过十六年的城市, 赛奥多拉百感交集. 她摇了摇头. 她不想说她已有身孕. 不想在这个时候以这种身份回去. 她更知道君士坦丁大帝的法令象一堵冷冰冰的墙横在他们之间. 查士丁尼失望地低下头, 惆怅地看着她的裙摆拖迤远去.

"查士丁尼, 查士丁尼", 赛奥多拉喃喃地念道着这刻骨铭心的名字. 怀里的女儿醒了, 也跟着她一起念道着. 女儿出生不久, 玛西多尼转来查士丁尼的问候和对她的思念. 为了追随这双黑亮的眼睛,为了重新燃起的彩色的梦想, 赛奥多拉抱着幼小的女儿回到自己的伤心地-君士坦丁堡, 离皇宫不远的集市旁的小巷里以织羊绒为生. 查士丁尼常便装来小屋看望她. 他们的话题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迷人而繁多,赛奥多的聪慧的理解力和精确的判断力让查士丁尼折服。他踌躇满志地要重新恢复罗马帝国的荣耀. 他不能容忍野蛮的哥特人长期占领罗马城, 他要制止波斯人的骚扰, 他要整治贪婪的官吏, 他要重新修定法律.... 雄心勃勃的他却有些优柔寡断. 博览群书却有时又不得要领. 厉精勤政但危机时刻常难分轻重缓急. 赛奥多拉果敢机敏, 熟知平民生活,以及夹缝中求生的智慧, 正好填补他的短缺. 查士丁尼为她的智慧果敢所倾倒. 他多次提出要她搬到宫里或其他可以与她朝夕相处的地方. 她何尝不想与他朝朝暮暮,鼓瑟相谐? 然而她已经是一位恢复了自尊与独立的女性,三年来日夜辛苦编织羊绒用汗水洗净身上的污点. 如要她搬出小屋她要求明媒正娶. 她知道君士坦丁大帝的法令禁止"跑过场子的女人"与贵族缔结连理. 但她坚信人定的法令可由人来更改.她要和命运抗争,即便是碰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再过那种不名誉的生活!

可今天, 就在今天, 她和查士丁尼胜利了! 这个看似不可逾越屏障轰然倒下了.

她, 笑了.

海风吹动她的长发, 斜阳把她玲珑的纤影映在方尖碑的底座上. 金角湾上返航的船只落下风帆, 觅食的水鸟掠过岸边.她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眼赛车场上满地的黄沙, 往回走去. 路过元老院宽大的台阶时, 一些身穿长袍的贵族在黑色的大理石地上停了下来向她额首致意. 她苍白的脸上一片肃然, 眼睛直视前方. 穿过集市, 行人纷纷闪开站在两边向她微笑. 她低下头, 亲了亲瞪大好奇的眼睛的女儿, 快步走过. 小巷口站着几个鲜衣亮甲的皇室卫士. 一匹雄壮的白马站在她的小屋旁. 女儿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怀抱, 向站在小屋门口的查士丁尼奔去. 查士丁尼弯下腰, 向她张开双臂. 赛奥多拉的脚忽然软了. 她连忙扶住小巷的矮墙, 缓一缓通通的心跳, 任女儿银铃般的笑声尽情地洒在小巷里斑驳的石板路上...

不久, 查士丁尼和赛奥多拉在君士坦丁堡举行了婚礼大典. 二年后, 查士丁尼加冕为东罗马皇帝. 此后, 他与赛奥多拉一起主持了重新修订罗马法典的浩瀚工程. 在赛奥多拉的参与下, 新增了许多保护妇女的法令. 包括将强暴妇女和逼良为娼定为重罪; 妇女有离婚权和对子女的监护权; 女儿和儿子享有同等的继承权... 赛奥多拉还亲自下令关闭妓院, 使数百名妓女获得新生. 在她的影响下, 东罗马帝国境内妇女的地位远高于同时代的欧洲和中东其他国家的妇女.

与查士丁尼共同生活廿三年后, 赛奥多拉于公元五百四十八年病逝. 怀着对她深切的思念, 查士丁尼又独自生活了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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