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公干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为了加入世贸组织、化解来自世贸组织主要成员国的压力,在市场准入和竞争机制上花了一番表面上的功夫。 为了应对加入世贸组织谈判,中国对其国营垄断行业也开始逐步注入竞争机制。通信营运行业也属这个范畴。但有趣的是:在通信营运方面竞争只面向国内、机制的大门不向国外企业洞开。说穿了,这很大程度上是中国在世贸谈判中的一招棋路。于是当年,除了中国电信外,又冒出了一家新的国营移动通信企业-- 中国联通。 这家新的中国联通公司和中国电信公司在行政上属同一级别,但碍于中国电信是老大哥,中国联通自打成立日起就处处被压:中国电信老是挑起事端,玩同室操戈的把戏。由于中国政府在初始投资后,没有后续资金跟入,中国联通的日子在市场拓展和流动资金方面处于两难的境地。终于,中国联通作困兽斗,想出了一个境外融资的办法 -- 当时有名的‘中-中-外’融资模式。通过这个模式既吸收了外资解决了通信基建的资金不足、又规避了外资不能直接进入中国通信运营行业的政府规定。 我当时的东家得悉这‘中-中-外’融资模式,也蠢蠢欲动想在中国的通信市场分上一杯羹。当然,投资前期的可行性研究是断不可少的。作为可行性研究团队一员,由此,我也有了回国腐败的小小机会。 落脚西安 在中国一个月,我们由北下南、又走西口,从北京南下贵阳、最后落脚西安。在西安,我们入住X花大酒店。就是在这家酒店我遇到了特别关照。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登记入住。摆放好行李后后,我按惯例外出看看酒店周遭的马路上有何合适的小卖部或特色店。完毕,旋即折回酒店、拟作小歇。掏出房间钥匙打开房门。前脚刚跨入房间甬道,就听得电话铃声大作。我想:靠!这西安比广州、深圳还厉害。在南方,驻店夜莺还守个时间规矩,让住客先清静一下;而西安这地方却盯得紧啊。 酒店中奖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操起话机话筒。话筒中传来女性训练有素的柔和声音。她说:恭喜您,您中奖了!我们酒店刚做了每周一次的电脑抽奖,您是本周的得奖者。原来是服务总台值班经理的来电。她让我去总台填一个表格就可换取VIP卡一张。凭该卡,在酒店入住时房费以外的消费(酒吧、歌厅)由酒店全包了。 天下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我兴冲冲下楼来到总台。说明来意,那里的服务生已有准备,递给我一叠5-6页的表格让我填写。除了个人信息外,表格特别注重这些方面的信息:从何来、办何事、呆多久(包括西安以外的地方)、随行人。说实话,上述一系列问题,一部分是和住酒店有关,但很多是酒店以外的题外要求。看这VIP全免消费卡的面子和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我耐心把表格全部填完了。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到酒店房间。 狐疑臆想 乐乎劲过后,猛然发现此事有一点蹊跷:酒店说是每周电脑抽奖,怎么新的一周刚开始就抽了呢?而且中奖的又是我这个刚刚入住还不到一小时的得主,同时兑奖还得填上那厚厚一叠和酒店入住很不相关的资料表格;另外,我刚进房间,电话就骤然大响,要不有听风者跟着、要不房间有电子眼。 所有这些把我的思路往我一个大学学哥的职业上靠:他是国安的干活。记得,他毕业后和我们这帮学弟神秘兮兮地说:在高级涉外酒店,如见到在大堂信步或酒吧闲坐的西装革履者,很可能是他这行的人。也许是在我们这批西洋人加南洋人的队伍中就我一个持中国护照的,显得扎眼,就此被另类了。 刻意撒泼 自己的狐疑猜想一开始倒也把自己吓了一跳。想想自己是西语中所说的小土豆Small Potato一个,在我身上没有什么可抠的,也就心安了。我想:有来无往非礼也,既然有可能在我房间里安了电眼,我就将计就计让你们看个够。«红楼梦»中林黛玉‘质本洁来还洁去’,她都不怕‘赤条条地来、还赤条条地去’,我武大郎一个有什么可害羞的!? 于是在酒店的公共场合,我都刻意呆在监视探头的底下;而在自己的房间我就要么一条白毛巾围腰、要么玩它个精光光一丝不挂,希翼着看屏的可是个靓女。就这样,在西安有惊无险地过了一个星期的市场调研。 无恙离陕 在西安的最后一天没有公务。日程安排是先去兵马俑参观,然后直接上飞机。我们从酒店的对外服务处要了一名翻译和一辆中巴。 上车前,那位翻译冲我说:“XX先生,你可真眼熟,你常来我酒店住吧?”我回答:“西安来了几次,但在贵店却是第一次入住。” 车,一路欢跑;人,整程笑侃。 突然间,那位翻译又冒出来问同一问题:“xx 先生,你敢肯定你是第一次到我们酒店入住吗?我怎么总觉得你的脸眼熟得很。” 我觉得怪怪的,嘴上重复着原先的回答,心里想:“大概你也是看监视屏的,不仅我的脸对你眼熟,要是我把裤衩脱下来,你定会说我那屁股也眼熟!否则我这一星期的室内脱衣舞算是白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