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六日,星期日,我们全家五口乘坐的游轮回到波多黎哥(Puerto Rico)港。走出游轮,放眼回望,想着这八天衣食无忧的生活,心里对自己说:“再见了腐败的日子!”全家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来到机场,在电子机器上打印登机牌,机器一鼓作气吐出十张登机卡。我们将先飞往费城,然后转机回加州。定睛一看,两架飞机的座位全部为第二排和第三排,再仔细一看,居然写着“first class”, 头等舱。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记得订了头等舱的机票啊。赶紧去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看我们的登机牌,没错,是头等舱。几个月前订机票时,一不留神,居然订了个头等舱,怪不得当时觉得机票那么贵,跟回国票价一样。不过我们还是大喜过望,这是全家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大丫高兴得连声喊“吔。。。吔。。。”飞机上,空姐给我们又上吃又上喝,还有红酒白酒。无论如何,这绝对是我们这次旅行的亮点,心里美美地想着:“我们的旅行将就此画上完美的句号。”
飞机在费城降落时,乌云翻滚,漫天雪飘,飞机盘旋了好长时间才降落下来,以至于安全着陆时,所有的人鼓掌庆祝。下了飞机,我们赶紧跑到显示屏前,发现几乎所有的航班后面都写着“canceled”。这时是周日晚上六点左右。我们赶紧想办法,先去客户服务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了,后来五夫直接拨打热线电话,被告知未来两天没有任何飞机能把我们五个人运回家,要等到星期三。我一听就急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儿子五仔也说,他未来几天和朋友们安排了各种活动,不想错过。五夫又接着打电话,问附近的其他机场能不能出发,例如首都华盛顿,北面的纽瓦克机场,甚至弗吉尼亚和北卡,哪儿有飞机都行,只要能飞到西海岸,洛杉矶,橙县,旧金山,哪儿都成,结果是都行不通。五仔说租辆车开到芝加哥吧,咱们有三个司机,马不停蹄,连夜开过去。我忙说,儿子啊,芝加哥得开一天一夜,更是冰天雪地,太不现实了吧?
后来也想过租辆车直接开回西海岸的家。热线电话拨打了无数次,大家讨论了无数个方案,没有一个真正可行。最后到晚上九点钟,终于通过热线电话安排到星期一下午先飞到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市,在那儿过夜,星期二再飞往凤凰城转机回加州。这样的话周二下午就能到家。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接受现实。可是五仔对两天之后才能到家很不甘心,他又自己打电话,还真是幸运,第二天下午飞往洛杉矶的飞机还有一个空位,五仔马上订了位,说自己一人先飞到洛杉矶,然后再坐火车回到一百多英里以外的家。
这时我拿起电话赶紧订宾馆,服务人员说机场附近的几个宾馆全部爆满,八英里外市中心大学城的喜来登还有房间,我赶紧把房间订下来,然后全家下楼等出租车。排队等出租车的人有一百米长,出租车又很少,就这样等了有一个多小时,总算乘上了汽车。司机借口我们人多,加上外面暴风雪,勒索我们双倍价钱,想想人家挣钱也不容易,最后还给他多加了不少小费。到达宾馆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大家这是才感觉到肚子饿了,餐馆和客房送餐都已关门,无奈五夫只好下楼,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几小袋饼干算是大家的晚饭。
由于我们全家是去加勒比海度假,穿的都是夏天的衣服,大丫还穿着拖鞋,工作人员看到了,跟我说,怎么也得给她穿双袜子。在楼下等出租车时,大家才感到冷风刺骨的滋味。我从箱子里把最厚的夏天衣服找出来,每人一件薄外套,根本抵不住寒风,美丽冻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第二天起床后,五夫又接着打热线电话,希望能当天回到家。努力之下还真有收获,虽然飞往我们城市的飞机全部取消了,可是还有去洛杉矶的飞机。我们一家五口,分成三批,五夫和小丫乘下午一点的飞机飞往洛杉矶,我和大丫乘晚上六点的飞机,再加上五仔是下午四点的飞机。五夫赶紧上网订车,准备到达洛杉矶后开回家。就这样,全家又浩浩荡荡回到机场。
外面依然寒风凛冽,费城机场大厅的地上泥泞无比,人山人海,屏幕上依然显示很多飞机都被取消了,好在去洛杉矶的还都运行,我们赶紧排队换登机牌。这一排就是三个小时。终于在混乱之中全家于中午时分通过安检进入了候机厅。路过取行李大厅时,看到好多人都在东倒西歪的睡觉,看样子他们昨天一夜就睡在了这里。
因为五夫和小丫的飞机最早,我们全家都来到他们的候机门。飞机晚点,一点钟的飞机,要两点半才开始登机。我问能不能候补,回答说不可能,已经超额售出了。两点半大家开始登机,这时我还是不死心,又去问有没有空座位,真是幸运,说有一个位置,赶紧把五仔加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我又去问还有座位吗?官员笑眯眯地说再试试。没想到,几分钟后,我和大丫也成功候补了!我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全家终于可以乘同一架飞机回家了!我最后一个登上飞机。全舱人坐在飞机里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傍晚时分在夕阳的映照下,飞机终于起飞了。
当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时,小丫拒绝下飞机,指着窗外说太冷了,看来她是被费城的冰天雪地吓坏了。周围的乘客都被她的天真逗笑了。
我们全家只比原计划晚了一天,就回到了家。想想很多人要到星期三或星期四才能回来,我们感到万分荣幸。这次东岸受阻,全家精诚团结,不吵不闹,值得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