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楊志丟了花石綱,回到京師,把許多東西都使盡了,方得去見殿帥高太尉。未料卻遭高俅怒斥,把文書一筆都批了,不以委用,將楊志趕出殿帥府來。 楊志回到Motel 6客店裡,悶悶不樂。又住幾日,盤纏使盡了。楊志尋思道:“卻是怎地好?只有祖上留下這口寶刀,如今事急無措,只得拿去街上貨賣,得千百元錢鈔,好做盤纏,投往他處安身。” 當日將了寶刀插了草標兒,拿到位於喬治華盛頓橋邊的跳蚤市場去賣。將立到晌午時分,只見兩邊的人都跑入河下巷內去躲。楊志看時,只見都亂攛,口裡說道:“快躲了!大蟲來也!” 楊志道:“好作怪!這等一片錦城池,卻哪得大蟲來?” 當下立住腳看時,只見遠遠地一條金面駝背醉漢,一步一顛撞將來。楊志看那人時,卻是京師有名的破落戶潑皮,叫做沒毛大蟲金駝。此人來自滄州府馬家合子,姓姜單名一個青字,自小不學無術,專在街上撒潑,行兇,撞鬧,連為幾頭官司,州府也治他不下,以此,城裡人見那廝來都躲了。 卻說金駝搶到楊志面前,就手裡把那口寶刀扯將出來,問道:“漢子,你這刀要賣幾錢?”楊志道:“祖上留下寶刀,要賣三千美元。” 金駝喝道:“甚麼鳥刀!要賣許多錢!我十五刀買一把,也切得香腸,切得匹薩餅!你的鳥刀有甚好處,叫做寶刀?” 楊志道:“洒家的須不是沃爾瑪賣的白鐵刀。這是寶刀。” 金駝道:“怎地喚做寶刀?” 楊志道:“第一件,砍鐵剁鋼,刀口不捲;第二件,吹毛得過;第三件,殺人刀上沒血。” 金駝道:“你敢剁鋼蹦麼?” 楊志道:“你便將來,剁與你看。” 金駝便去橋下麥當勞店裡討了二十枚25仙鋼蹦,一垛兒將來放在橋欄杆上,叫楊志道:“漢子,你若剁得開時,我還你三千美元!” 那時看的人雖然不敢近前,向遠遠地圍住了望。 楊志道:“這個直得甚麼!” 把衣袖捲起,拿刀在手,看較准,只一刀把鋼蹦剁做兩半。 眾人喝采。 金駝道:“喝甚麼鳥采!——你且說第二件是甚麼?” 楊志道:“吹毛得過;若把幾根頭髮,望刀口上只一吹,齊齊都斷。” 金駝道:“我不信!”自把頭上拔下一把頭髮,遞與楊志,“你且吹我看。” 楊志左手接過頭髮,照着刀口上盡氣力一吹,那頭髮都做兩段,紛紛飄下地來。 眾人喝采。看的人越多了。 金駝又問;“第三件是甚麼?” 楊志道:“殺人刀上沒血。” 金駝道:“怎地殺人刀上沒血?” 楊志道:“把人一刀砍了,並無血痕。只是個快。” 金駝道:“我不信!你把刀來剁一個人我看。” 楊志道:“大庭廣眾,警車遍地,如何敢殺人。就是狗也不能殺,有愛護動物協會監督。” 金駝道:“你說過殺人,就要殺個人給俺看!” 楊志道:“你不買便罷!只管纏人做什麼?” 金駝道:“你敢殺我!” 楊志道:“和你往日無冤,昔日無仇,沒來由殺你做甚麼。” 金駝緊揪住楊志,說道:“我偏要買你這口刀!” 楊志道:“你要買,將錢來!” 金駝道:“我沒錢!” 楊志道:“你沒錢,揪住洒家怎地?” 金駝道:“我要你這口刀!” 楊志道:“我不與你!” 金駝道:“你好男子,剁我一刀!” 楊志大怒,把金駝推了一交。 金駝爬將起來,鑽入楊志懷裡。 楊志叫道:“街坊鄰舍都是證見!楊志無盤纏,自賣這口刀,這個潑皮強奪洒家的刀,又把俺打!” 街坊人都怕這金駝,誰敢向前來勸。 金駝操着馬家合子口音的官話喝道:“打你,丫的,便殺了你,直甚麼!”口裡說,一面揮起右手,一拳打來。 楊志霍地躲過,拿着刀搶入來;一時性起,望金駝顙根上搠個着,撲地而倒,頭顱跟脖子只連着一層皮,眼見死了。 楊志叫道:“洒家殺死這個潑皮,怎肯連累你們。潑皮既已死了,你們都來同洒家去官府里出首!” 話音剛落,只見金駝的屍身與頭顱突地又連在一起,連接處毫無砍傷的痕跡。眾人正看得目瞪口呆,只見金駝慢慢爬起來,說道:“那漢子,你殺不死我,俺現在是金駝-乙。你再殺,俺還可變成金駝-丙,金駝-丁。。。呵呵!” 楊志猛記起當年孫行者護送唐僧去西天取經時,路過車遲國,曾與虎力大仙比砍頭。於是冷笑一聲,說道:“哼!怪不得,原來你是虎力怪獸的後代。俺只需一隻餓鷹,叼走你項上人頭,看你如何變成金駝-丙!” 金駝聞言,大驚失色,轉身就跑,不一會兒就不見影兒了。 2011-0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