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街头的两个小乞丐

这是一九七七年三月下旬, 在汉口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小街上, 两个小孩,  可能是兄妹,也可能小伙伴。男孩六岁左右, 双腿残迹,衣衫破烂, 无精打彩地靠墙根坐在衔边。女孩大概五岁,左腿残迹, 左手没有手指, 这小孩看上去很爱动, 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两个小孩自顾自在那里玩, 并没有向路人乞讨。

当我路过的时族, 小女孩正在地上翻跟斗, 变化着花样, 很吸引人。 我停来仔细打量。这小孩可能经过很严格的专业训练。她能用单手着地, 正面翻过来, 再反面倒回去,身体呈不同的弯曲程度, 沉稳缓慢地翻过来倒回去。她也可以用单手撑在地上, 笔直地倒立, 然后用手跳跃, 倒立着一步一步往前跳。她的动作难度很高, 但她做得又很谐调, 同时又让人为她列一把汗。 总感觉她细小的胳膊随时可能会折断,或者她瘦弱的身子会折为两截。

我要赶路, 必须离开。 走了好远再回头看, 她依然在那里自顾自的跳。实话说, 我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自已看这小女孩时的感受, 分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我也不知道这街头一幕要提示我什么, 但它深刻地留在了脑子里, 常常会浮现在眼前。 很多时候它甚至会影响到我,使我怀疑知识理论逻辑和潮流,  而更多地去思想从生命中释放的原始和本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