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部队里看电影的时候就是很热闹的, 很早就要把凳子搬了去占位子,..还要等到天黑, 每家都有好吃的带着, 夏天的时候还会去山上拔来野竹笋, 用盐水煮了带来吃,..好朋友又要坐在一起,说笑连天,..部队里最先放(朦胧沙),(野火春风斗古城)....八个样板戏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的, 开头总是伟大领袖接见谁谁,..杂耍等等. 记得最后两年在大院的日子, 我们家里因为我姐我哥要翻山去读高中,我家就让我掌管经济大权, 一个月84块人民币,我的负责买菜, 我父亲即使就在大院工作还可以骑自行车也不愿承担这项工作,每星期大约两三次,每次要起大早,差不多的路和去学校, 但是两个方向.记得有几次我在摸黑中起床, 当时我姐也难弄, 不给我用闹钟, 自己在摸黑中走了长长的路...到了菜场,才知道只有早上三点钟. 只有三两个摊子,然后就有卖豆腐的人, 那时还是属于集体的, 就开始挤队伍,..那时我的本领就练好了...当然时不时的, 我对自己也犒劳一下, 买好了菜, 会买自己想吃的早点, 油条烧饼边吃边走, 绿豆糕赤豆糕也是小意思...我有足够的时间吃完了到家, 谁也看不出来!不过大家也早已走了.. 记得那时每天八毛七分的全家伙食,连肉带菜,..有时就买一串螃蟹, 从大到小, 我家里最小就总吃最小的,..当然要是有伴, 早上叫着一块去,也是不错. 上学去总喜欢走小路,可以省下十分钟的路,是一条弯弯的泥路,在一片稻田中央...但是下雨就很滑,..记得那泥巴路不知道走湿了我几双棉鞋和布鞋,因为阴雨天过后, 泥路还不干,或者天气经常是多云转雨, 小雨转大雨, 杭州的天气也是平常.记得我大部分的新棉鞋都被我妈责备过,不开太阳你干嘛要穿新棉鞋呢?!..好象每次我穿新棉鞋天都要下雨!..很多次, 我爸惩罚我, 开着太阳就让我穿着冰冷的套鞋去上学,杭州的那个冷, 教室里的那个和地狱一样的冷...还记得那单单的套鞋踏在那硬硬的结着冰的泥巴突起在路上...高低不平, 我的冻疮也不争气, 总是被格得很疼... 我们从小就干不少家务, 我家炒菜是高级活,只有我姐才配作. 生炉子烧饭我就得做,每天要发炉子,冬天春天的时候, 还有秋冬交际的时候, 杭州的天气总是又湿又冷, 外加多是小雨...在门外发炉子, 炉子和柴火, 还有煤球都是冷湿的,..有时发上个四五次都不行, 团里也有说起谁谁谁家孩子, 发炉子永远发不燃的,..就是用纸点燃了柴,再靠那火点燃煤球惑煤饼...无数次还是天上还下起了雨,..有时是大雨!..即使点燃了, 我们小, 如果一个人, 是没法把火热的炉子拎进自家厨房的, 就要去找别人,...我的一个住在后排房子里的男同学外号小青蛙就经常被叫到, 隔壁也是我的同学桂芳肯定更多次被叫到. 还有就是要走下山坡才是自来水的地方,..经常要洗衣服, 没问题, 有时要排队, 周末反正洗啥都要排队,..晚上一家晚饭的盘子就一大锅, 我家三个人, 小孩, 要轮流洗, 每次我端着装满五口人的盘子大锅走下山, 一阶一阶地走着, 大概是石阶子太高了,我的脚步总是下不好, 惑踏不上...漆黑之中, 我总是一锅碗盘全部打碎...人也摔倒那是肯定的,我也出了名, 摔碗出了名... 有一次部队里组织去建桥农场插秧,..部队的大卡车里装满了部队的小孩, 大大小小,..我们都站在后卡车箱里, 开蓬的, 手里就抓住木兰杆,..一个多小时的路, 那次我正好脚地板上有泡皮...是前一个星期光着脚不小心一脚踩到了焖饭时用来盖在火上的铁板,还是刚放到地上的...当时的尖叫, 就可想而知了.好在没烂没破...但是在插秧的时候浸在水里太长,那脚皮就破了, 在我感觉有什么再往里钻时,..一只蚂蟥已经大半截在里面了,..又是一阵尖叫,狂跑,..直到有卫生员抓住我把那蚂蟥拉出来为止,..那天我发着烧坐在驾驶室里回来的,,,那感觉和第一次坐飞机差不多,..虽然以后有几次被绿色北京吉普送进医院里... 大院里夏天暑假打牌,也经常断水, 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提水挑水,..有时是井水,冬天里下雪, 小孩就打雪杖,..那是男孩子玩的, 在大一些时候, 男孩子就喜欢扎堆吹牛...有个叫老驴的,(现在杭州开餐馆了) 总是说天到地的,牛皮一打一打的,.女孩子们踢毽子勾网袋,..母亲们,上班的没几个,该做鞋子的作鞋子, 衣服要请裁缝来才好做的, 部队里的男孩, 大多穿军装军裤过日子的,..反正买来便宜, 市上也流行...冬天的军大衣还不是每个人能该得上的... 搬出了大院..过了三十年都没她的消息,...半辈子快过完了,..突然之间, 她又找上门来了,缘份没尽呐... 反正都是老地方的人, 要找总能找得到的, 突然之间她就电话找上来了,..早就知道她去了日本,..还在两年前的圣诞节来美国看我, 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大学高中的, 儿子也是日星韩星的模样...前两年回国, 听说我回去, 她就飞回来了,那么方便, 带我这吃那喝的,还看到了她爸,都80多了, 气色不错,就是当年那套绿军装换成了日式的格子风衣,另有一番别样风度,正此一时彼一时也....更有甚者, 我俩都很头疼自己家里的大批查(山东话指大姐),..话语更是多多,...家事在我们这个年纪又是一堆山, 团里面谁谁东家长西家短...烦都烦不完...她连系的更多一些,.. 也问起当初没了她的消息, 她好像去了江滨中学的事, 她说, 险呐, 班主任看她漂亮, 不停地接近她,.还问她, 要不要入团...几次下来, 她妈一听觉得不对, 说了, 你这个学这里不用上了, 干脆就提早(初中没读完)就把她转进了江滨中学...那老师后来有6个女同学出来作证, 进了监狱....听了她的故事, 我才觉得人在江边行走,.很有机会被浪给卷进去的. 不容易! 地震发生前还和她通过话, 那天刚好她晚上在,..她说东京在下大雨, 她本来说好了要和三个朋友出去跳摇滚的,...雨太大, 出不去. 跳摇滚,...还是缘份很深啊,..我深深地羡慕...想到我们会有一天一起跳摇滚, 我就发觉人世间, 确实有"缘份"一说....不能不乐! 多谢跟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