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和爸爸一起回加州了，這次的旅程，兒子已盼了大半年。 主要的目的是讓他回加州把鋼琴十級考完。他卻把這趟旅行看成是“回家”。 正好兒子的爺爺奶奶從中國回到加州居住，所以父子倆都有點迫不及待地飛往了加利弗利亞。 這些天來，兒子的加州的朋友們也是不斷地給他寄來“我回家”的音樂連接，兒子的隨身聽聽得最多的恐怕也是這首Chris唱紅的“I ’m Coming Home”。 兒子穿着新衣服新褲子和新鞋子興高采烈地去加州了，我看傻了眼，怎麼像我們小時候過年似的？ 父子倆星期五下午在兒子放學之後立刻就開車去了機場，乘傍晚的飛機飛往舊金山。六個鐘頭之後回到了兒子出生成長的地方，父子倆馬不停蹄取了出租的車子趕到酒店已是近半夜。倒頭睡了六七個鐘頭又爬起來，兒子和他的鋼琴老師一早有約。 這半年來，也真是不容易，每個星期兒子和他的日本裔的鋼琴老師通過網路視頻上鋼琴課，不論是樂理還是演奏，他們都通過網路觀摩學習。日裔老師是他的第二位鋼琴老師，等於從小教到大，他們師生相互不捨得放棄，即使我們從美西搬到美東，當我們一時沒找到滿意的鋼琴老師時，兒子馬上提議繼續和日裔老師學習，一跟老師提起，她馬上學習使用網路視頻，家裡弄好裝備，就這樣兒子和老師學到了底。 以前的幾年，每年的老師學生匯報演出，日裔老師都會鄭重地單獨介紹兒子，尤其是去年我們搬家之前的那場演出，老師更是把兒子的表演放在壓軸的位置，老師對他的欣賞讓我們做家長都覺得與有榮焉！ 最讓我們感到無以為報的是老師幾乎沒有漲過兒子的學費，這麼多年好像就一次，而且從兩三年前開始，因為兒子的程度越來越難，老師自動延長教課的時間，開始我們去接孩子在外面要多等二十分鐘，後來是半個小時、四十分鐘直至多授課一個鐘頭。我們多次提起可以多付學費，可他的老師卻從來沒有向我們多收費用，我們也只能在聖誕新年是送點禮物表表心意，可老師也總不忘回送學生禮物！ 兒子當然是喜歡音樂的，他高興的時候或是心情不高的時候，都會坐在鋼琴前自己彈奏自己享受從音樂中來的喜悅和撫慰。很小的時候，第一次得獎，他說過要做一名鋼琴家，後來被爸爸管練琴管得煩到極點，有一度說不要彈琴了。那陣“反抗”過去之後，他反而不用任何人提醒，自己常常會坐在琴前，在琴聲中找到了情緒的出口。有時我還不得不提醒他：“太晚了！太久了！” 在新州這大半年，除了有一次為了去不去教會，兒子發了頓脾氣，我說了幾句重話，他氣的一腳把牆壁踢了個洞之外，其實，我覺得他適應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他的朋友比加州時確實少了一些，用孩子們的話說是沒有那麼“popular”了，但是，他交了好幾個挺不錯的朋友。他仍然每周一次去學舞，正準備自己組織一個街舞隊；他打進了學校的網球隊；他參加社會活動積極做義工；他的功課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 過年的時候，按照我們家的傳統，父母給孩子發放紅包，孩子對父母說幾句想說的話，兒子說：“謝謝爸爸媽媽，幫助我能很快的適應新環境！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我謝謝你們！”讓我站一旁的父親和繼母看着聽着都感動、動容。 雖說我們家裡常常拿新州不如加州的地方開玩笑，可漸漸的也能拿新州比加州好的地方開玩笑了，比如兒子就說：“這裡的學校最好的地方就是讓我這麼容易就拿到A+。” 我本來也是以為新州這裡讀書比加州容易，碰到一個當地孩子的媽媽，我說了新州讀書容易的理論，她大驚：“有沒有弄錯？我兒子天天溫功課到深夜兩點鐘哎！你家孩子幾點睡覺？”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們規定不能超過十一點半，他比較聽話，一般都按時睡覺，但有時他也搞到十二點以後，那就免不了爸爸一頓訓！”那媽媽更加覺得不可思議：“還訓，這麼早就睡覺了，你兒子書看得完？”我也不明白了：“他常常打電玩，說要放鬆！好像沒聽他說過書看不完嗎？我以為這裡讀書容易，因為兒子說他在加州七八門功課只有一兩門可以拿到A+, 那裡的老師似乎不輕易給A+,這裡是不是大把撒A+啊？他絕大多數都是A+.” 那位媽媽把他的孩子拖過來讓他告訴我什麼樣的孩子可以拿A+. 那孩子說是頂尖百分之一二的學生。我聽了挺興奮了，跑回家趕緊告訴兒子，他有可能拔尖的。兒子神態自若說：“我知道！前兩天一位同學告訴我學校的指導對他說他是本年級第一名，我看了一下他的成績單，他比我多一門 AP課，所以總的GPA比我多了0.1分。” 嗨，你說這孩子他還知道，但他卻糊弄我這糊塗的媽媽，我還真以為新州的教學質量比加州低了去！現在想想他是憋了一股氣，想考回加州去，壞事兒變好事兒！ 兒子從加州回來了，我問他在那兒都做了些什麼？他說不是去考鋼琴去的嗎？我說我想知道給他印像最深的是什麼？他說那就是：還是加州好！他爸爸說一下飛機出了機場，兒子就感嘆：“還是加州好！一點兒都不冷！” 正經起來兒子告訴我這次回去最開心的兩件事是他和一幫同學朋友又去吃了一次海碗越南牛肉粉！(餐館網頁：http://www.phogardensf.com/page.php?Page=home）在灣區的山景城的鎮中心，有一家越南牛肉粉店，$25美元可以買一海碗，說是海碗，其實應該說是一面盆兒才合適，以前我們住灣區的時候，他們幾個中學生好朋友就會相約了去那裡點一面盆，大家吃得熱火朝天！出了牛肉粉店轉個彎就是一家珍珠奶茶店，幾個孩子牛肉粉吃完再跑到那裡喝奶茶，都挺會享受的。 兒子回去又加了個節目，他的幾名朋友都受他影響，現在都在學跳街舞。這次幾個孩子吃碗牛肉粉，就在街道上演繹真正的街舞，還引來了幾個大青年和他們比試舞姿，街上的行人駐足觀看，還往他們扔在地上的衣服上扔錢，問他錢哪兒去了？他說他們幾個賣珍珠奶茶喝了！ 如今兒子回來好幾個星期了，我觀察他發現他反而心定了。他的手機裡的短訊開始增加新州的內容，兒子和現在學校的幾個朋友正在組織街舞隊，他說他將擔任隊長，他的一個新朋友將是他的助手！謝天謝地！兒子總算開始認可新州了。我想他終於明白，加州再好，那也是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不算太壞！重要的是現在，他總算意識到把握當下才是他應該做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