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绕阶前,雨绵不住紫燕闲。 初绽枝头缘何去,无冕,幽思频向云上传。情乱易断弦,心语奄奄素朱轩。夜沉梦虚浮丽影,怅然,都是旧朝贵妃颜。
利民似乎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工作,去语言夜校,一如既往的组织周末聚会和参加教会活动。但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精神就不再听命与他,属灵的世界就像匹脱缰之马漫无边际开始游离与真实和虚幻之间。恍惚中他总是把那些经历过的往事想成南柯一梦,又把虚假的梦境演绎成和现实混淆的存在。但这都不足以平衡他压抑已久的欲望,三十岁的男人就是条饥渴的饿狼,情欲总会在自觉和不自觉中蠢蠢欲动。利民不是个禁欲主义者,虽然他对身边的诱惑尽可能视而不见,但当情绪低落时,那几个频频示好女子的身影就会浮上心头。利民也曾有过尽情地去享用垂手可得的美色,让自己彻底的荒唐一次的杂念,但事后又总是沉浸在深深的懊悔中难以自拔。他恨自己的软弱,尽量回避和异性单独接触的机会,他不想做个背叛者,他认为哪怕是精神上的堕落也是不可饶恕的。他宁可偷偷从商店里买了一本[花花公子]杂志,藏在床垫下,欲望难禁时就以此来画饼充饥。
若人长得很像王祖贤,只是比王更具文化人的气质。半年前来爱城一所大学进修,在国内时若是一名大学老师。刚刚结婚不久的她,还没来得及很好地体会一下爱情的甜蜜,就为了所谓千载难逢的机会告别新婚燕尔的丈夫,只身漂洋过海到了加拿大。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过移民,只等两年后进修期一满立即打道回府。若的室友虹是一个来自西安某大学的教师,虽然打扮得有些妖艳,但为人却很爽快,从性格上看很像个男人,起码偏中性。每天从学校回来,她总喜欢喋喋不休地向若抱怨没有男人的日子是如何昏暗。她还喜欢三八她的艳史,比如谁对她有意思了,白人很浪漫什么的,每到情绪澎湃时还眉飞色舞地做陶醉状。她们俩都是利民家的常客,虽然同来同往,却一静一动反差很大。在聚会时,虹总是喜欢用半真半假的言辞向其他女性暗示她已经喜欢上利民,而他非她莫属,别人就别再心存非分之想了。后来聚会结束后,虹经常以各种借口,如帮助利民收拾杯盘狼藉的饭桌和厨房什么的,干脆让若先搭别人的车回住所。每每此刻,利民却总像不明事理,不懂风月似的婉拒她的美意。而让虹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一次天气突然下起雨来,利民拿出一把折叠伞送到若的手里,并当着众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嘱咐若,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
一次利民和一个朋友办完事正准备回家,突然接到虹的电话,闲聊中虹问利民吃过晚饭没有,利民告诉她还没有。虹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利民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虹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刚下班的若,并嘱咐她也做两个拿手的菜。当被冻得浑身发抖的两个大男人进门时,还冒着热气的四菜一汤已经摆到桌子上。"哇,色香味俱全!" 利民两眼放光,眼仁都像朵花似的绽放着,手没洗就抓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叫好。
"洗手去。" 虹拍了下利民的肩膀说。
利民冲着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若做了个鬼脸,放下在路上刚买的红酒,钻进了卫生间......
整晚气氛都很融洽,菜和酒几乎都被两个饿狼般的男人独占了。看到盘里的菜所剩无几了,若一声不吭的走到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番茄炒鸡蛋和一盘油炸花生米,冲着两人笑着说:"几天没有吃饭了吧?"
"是两个美女做得东西好吃。" 利民的朋友头也没顾得上抬一下地说。
虹又从房间里拿出一瓶没有开封的郎酒,慷慨说到:"喝吧,今天就让你们喝个够。"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宝贝? " 利民问。
"上个月我们校长来加拿大时,特意给我带来的,他们都知道我能喝几口。"
"好啊,今天我们两个男人陪你,一醉方休!" 利民有点兴奋地说。
"行,走不了我们就睡沙发。" 利民的朋友赶紧打趣的接了一句。
若借故去厨房里烧开水给大家沏茶,离开了一会儿。
"又去给她老公打电话了,这可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大事,不然他老公就会想入非非。" 虹一脸坏笑。
三个人喝了半瓶白酒,已然都有些醉意。若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洗干净的水果。
"别笑我啊,我们这里没有果盘,只好因陋就简拿个盆来将就一下,在国外什么讲究也没有了,呵呵。"
"你们说,我的脸色是不是红得厉害?" 虹一边说一边起身进了她的房间。过来大约十分钟左右,虹嗲声嗲气地喊道:
"利民你进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啊,不能出来说?" 利民显然有些不情愿。
"让你进来就进来嘛。"
利民看了一眼若没有动地方。
"进去吧,你怕她吃了你不成?" 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催促利民。
利民只好站起身来走进虹的房间里:"什么事?"
虹把门关好,转过身来肆无忌惮地问利民:
"你说我好看不?"
"好,好看。。。" 利民口吃起来,眼睛故意看着别处。虹就突然扑进利民的怀里,并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利民环抱起来。
"放手,快放手啊。让人看到多不好啊!" 利民一边挣脱她,一边慌张地冲出虹的房间,一付狼狈不堪的样子。
若一脸茫然地看有些张慌失措的利民,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虹的房间,一阵微微的抽泣声从里面传来出。过了片刻,若才像缓过神来,很知趣的继续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利民尴尬地一把拉起酒气熏天的朋友想走。
"先喝点茶,醒醒酒再走吧。酒后驾驶被警察逮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若突然变得很冷静。
利民拿起若刚沏好的茶水就喝,突然失态地叫了一声,显然他被开水烫了。
"怎么了?" 朋友问。
利民盯着若的脸说:"没什么。"
客厅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三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虹才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外表上看起来很平静,但眼睛却肿得像山胡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