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的《同桌的你》曾经在九十年代风行一时,但我已经记不清小学和中学的同桌都是谁了。唯一能记住的是高中的同桌--琴。 我们的中学是一所很普通的学校,生源是周围工厂和居民的孩子们。我想唯一的形容词是土,以致于土的掉渣的某著名第五代导演在那挑选了一个很土的女孩演纯情,成为当今的土星。 我对这所学校的最初印象来自于小学时看见学生斗老师和走资派。因为这所中学离我的家很近,我看见一位老师被一群学生追到家门口,在她的肩上挂着破鞋,逼着她唱《我是牛鬼蛇神》。那一幕至今还在我的眼前,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有很多人反对文化大革命和毛主席。 但是我还是认为,毛主席是一位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他奠定了中国当今的地位并预见到他死后的中国发生的情况。所以,我同样可以理解毛主席为什么发动文化大革命。 对我个人来说,文化大革命并不是一场愉快的经历,我的中小学时代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度过的。 我的父母都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干部,在文革开始时并没有受到冲击。在工宣队开始进入学校后的一天晚上,一帮学生在工宣队员的带领下突然冲进了我的家, 用文革时的话为抄家,理由是我父亲曾当过国民党的兵。虽然事后父亲的单位里没有人敢出面为此事负责,但这件事给我的中小学时代留下了阴影。我的小学同学都知道这件事,以致于我上中学时看见班干部(这位班干部是我的小学同学,她忘了她父亲曾被带高帽游街。不,这使她的性格更为扭曲。她的故事另文叙述)的笔记本上也记着我的名字并标明家庭有历史问题,但从来没有人当面问过我。 我在中学时除了学习好外,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好做,经常在中午和同学一起跑去游泳。我一开始时个子较小,因为我的同学都大我一两岁,所以我坐在前排。当上高中时我开始长个了,逐渐挪到了中后的位置。 中学的同桌都是男女搭配的,我的女同桌是班主任指定的,大概班主任把我列为要被教育的对象,特意指定了一位小组长来帮助我。这一坐,就度过了我的高中时代。 我的同桌琴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我一直觉得当时她和我一样高。回想起来,她在中学女同学里还算长得出色的,嘴微翘,比较喜人。她的父亲据说是某市委干部,所以被委任为小组长,但从来没有高过此职位,估计是她的心灵没有被过分扭曲,没有像我前面提到的那位班干部那样虚伪吧。不过,这也是她后来悲剧的原因之一吧。 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但她是我唯一记住的同桌。我从来没有暗恋过她,不是同桌就一定要暗恋的。她的学习不如我好,我有时会帮助她。她为人平和,没有给我找过什么麻烦。我对她有好感,仅此而已。 高中就要毕业了,我们都要准备走上社会。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我们的出路是进工厂或上山下乡。由于前两届的毕业生都留了城,所以我们这届也应大致如此。 高中毕业前夕的一天,我突然看见学校行政大楼前贴着大红纸的上山下乡决心书,为首的就是那位班干部。原来年级领导和党支部书记按上级的旨意鼓动这些干部们带头表决心上山下乡,现在的人大概很难看到这种景色了。我不是干部,自然与这些事无缘,但我的同桌琴却不幸卷入其中。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这一届毕业生一半留城一半下乡。我是家里的老大,可以留城工作。最可笑的是,那位带头表决心上山下乡的班干部却借口是家里的老大留了城,完全忘记了她是如何慷慨激昂的高呼口号,鼓动大家上山下乡的情景。这也是我和她最终分道扬镳的原因之一。 我这位不幸的同桌琴,如今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有一个哥哥,所以不符合留城条件。想不走,但决心书上已经签了名。无奈,只好在家中暂呆一时,看有无后路… 我最后一次见到琴是在她家门前。我骑车路过,并向她招了招手…。 听说琴最后下乡到她父亲所在的地区…。 恢复高考后,我也离开了我出生的城市,然后出国,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每当听到《同桌的你时》,我偶尔也会想到,我曾经同桌的琴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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