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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说】握住他的手 第三十章 电话 |
| | 陈越家的客厅，陈越的母亲不停地追问着陈越:”小越，你急死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跟青雅分手？到底得到什么病？青雅什么都不肯说，一问她就只是哭！为什么你明明说好明天走的，今天就要走？”
母亲一连串的问题和眼泪，让陈越心痛如裂。他看看青雅，青雅低着头只是流泪。
陈越的父亲站起来：“小越，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花园里，秋叶被风刮过，飘然落下。陈越的父亲满脸严肃地看着他：“说实话。到底是什么病？”
陈越的眼泪涌了上来：“爸，对不起。照顾好妈。我……是……卢伽雷氏病。肌肉萎缩……不治之症。”陈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听在父亲的耳中却是响如惊雷。
陈越咬着牙，紧紧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父亲。
客厅里。陈越家的电话响了，打断了陈越母亲和青雅的哭泣。陈越母亲接起电话：“Hello?”
“您好！请问是陈越家吗？我是他的同学，听说他得了绝症，回美国了，我……”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陈越的母亲觉得全身血压都涌到头顶：“你说什么？什么？小越他得了绝症？”她脸色苍白地回头看着青雅，哭喊道“青雅，青雅，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青雅哭着扑过来，扶住瘫软的陈越母亲，哭喊道：“阿姨！”
李佑趴在针灸诊疗床上，韩希仁在给他取针：“你这五十肩还不算太严重，一个疗程差不多就行了。”
“松快多了，我回头还要到机场接人呢。”
戴戴进了诊室的门，径直走到自己的病人身边。李佑没有看见她。
李佑的电话响了。韩希仁停了手，帮他从兜里取出手机递给他。
李佑点头致谢，接听：“喂？陈越？什么，回不来了？会留在美国。哦，我知道了，行，没事。你放心。嗯，再见。”
背对着李佑的戴戴并不知道李佑在诊室里，听见他的声音有点熟悉，正想是谁，结果“陈越”这两个字突然撞到耳朵里，她心头一震，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啊！“病人凄厉的叫声。
戴戴吓得手一哆嗦，回过神来，发现手上的针不知什么时候胡乱刺到了病人的身体上。病人是个中年妇女，不依不饶地叫骂道：“疼死我了！你会不会扎针啊？怎么乱戳啊？叫你们主任来！“
戴戴不知所措地白了一张脸，李佑听见叫声，回头看见戴戴，吃惊不已。
韩希仁忙跑过来帮忙：“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夫刚转到我们科来。我来看看，我来看看。戴戴，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啊？“他几把把戴戴推出了门。
戴戴有些恍惚地走到院子里，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天气已经很凉，院子里的人匆匆忙忙地来来往往。她的眼泪不听话地滑下脸庞。一包纸巾递了过来，她抬头，看见文林站在身边。她看着纸巾，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曾经的那一幕。她在为杰克和罗丝流泪，文林也是这样默默地递给了她一包纸巾。如今她在为陈越流泪，递纸巾的那个人还是那样温柔地守在身边。
李佑看见戴戴的背影消失在诊室的门口，他着急地想要跟韩希仁说话，但韩希仁被那个病人缠住，后者在不停地抱怨：“怎么那么不负责任啊？我要跟你们主任说。你叫你们主任来。“韩希仁劝阻不住，病人冲出门去。
李佑忙拦住韩希仁：“怎么回事？戴戴怎么会到了你们科?”
韩希仁看着李佑：“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那哥们儿。听说他得了卢伽雷氏病。戴戴就从内科转到外科来了。一心研究肌肉萎缩。”
“什么？戴戴已经知道了？那她……”李佑大吃一惊，没有问下去，也不必问下去。为了陈越的病连科室都转了，她的心意不是明摆着的吗？李佑忙冲了出去，开始四处寻找戴戴。他一边走一边回拨了陈越的电话。
“陈越！告诉你一件事……”
陈越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飘窗的沙发前，木然地看着窗外，那是自家的后院，绿草如茵，秋菊浪漫，突然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是李佑：“李佑，什么事？”
李佑在医院里急急忙忙地寻找着戴戴，他一边走一边跟陈越解释:“陈越，戴戴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
“什么？”
“她知道你的病了！我去告诉她真相。”
陈越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李佑，你说清楚点儿！到底怎么回事？”
戴戴感动地接过文林递来的纸巾，文林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戴戴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你不过是在说实话。”
“那我也……不该打你一巴掌。”
戴戴摸了摸脸颊，笑了笑：“我……太失态了。”
“那也不该打。所以，我来赔罪了。”文林看着戴戴的脸色松了一口气。
“你准备怎么赔罪？”
“我打算资助你们医院成立一个研究卢伽雷氏病的中心。你做主任，怎么样？”
戴戴震惊地看着文林。文林脸上没有半点居功得意，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戴戴的心被感动得软软酸酸：“文林……”
文林笑看着她：“你想做的事，我出不了力，好歹还能出点儿钱。”
戴戴的眼泪涌了上来：“你不介意我为了他……”
“介意。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才是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
这句话触动了戴戴的心。她看着文林诚挚的眼睛，有一瞬的恍惚：“文林才是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人……。对陈越，我什么都不是……。”
文林看着戴戴恍惚的眼神，那眼神释放了他压抑已久的情感，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戴戴。戴戴僵住。
李佑跑到院子里，听见陈越手机里传来的话：“李佑，让我自己跟戴戴说。”
李佑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回答道：“行行，我在找她……”
李佑的声音突然断掉，他看见了戴戴，也看见了文林。
“李佑，出什么事了？你找到戴戴了吗？”陈越焦急的声音从千里万里之外传来。而李佑只是呆呆地看着文林与戴戴在亲吻。
戴戴想推开文林，可是手刚推上文林的胸口，一道凉凉咸咸的泪水沾湿了她的嘴唇，文林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几乎是在颤抖，那一瞬间，戴戴的心突然软了。
“戴大夫！戴大夫！”护士寻找戴戴的声音传来,戴戴立刻推开了文林，满面羞红地站起身来。护士看见这一幕，也不好意思地：“主任找你！刚才那个病人去投诉了！”
戴戴将手上的纸巾慌慌张张地塞进兜里，急急忙忙地跟护士跑了。
文林坐在长椅上，埋着头。刚才那一刻虽然短暂，但却是他这一生梦寐以求的一刻。他的心跳动得像要裂开，久久难以平静。
陈越焦急的声音不断从电话里传来，李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跟陈越说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李佑对着电话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那端，心急如焚，不想再等的陈越已经嚷道：“李佑，算了，我自己给她打！”
陈越早已将戴戴的手机号码记在心里。无数次在黑暗中醒来想戴戴想得无法入睡时，他都会默默地想象自己给戴戴打电话的情景。可是每次理智都战胜了情感，他没有办法做到将戴戴拖到水里，跟自己一起经历这份渐渐窒息的绝望的痛苦。但是，现在不同了，戴戴已经知道了，不但如此，戴戴还为了他转到了外科！这份感情他无法抗拒，也不想再去抗拒。这一次他要亲口跟她说他爱她，从很久以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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