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只是铺路石 任何社会都需要开拓者,因而也就自然会有开拓者。但他们最后只能是铺路石,自我牺牲,为他人做贡献。这一点,无论在人类社会还是植物界都是一样的。 地球上多次形成冰川期,至少在近几百万年的时间里是这样的。在那个时候,高纬度地区大范围结冰。当冰川消退后,植物会“移民”到原来冰川占据的地区。另外,在森林大火后,或者是大面积滑坡后,都会产生空旷地区。植物自然会向那里“移民”。 在那个“移民”过程中,各种植物“移动”的速度是不同的,一般是每年一、两百米的数量级。各种植物“移民”的先后也是不同的。在加拿大东部,植物的移民顺序是:alder树首先登陆,被称为“先锋植物”。紧跟其后的是spruce。最后演替的结果是spruce森林。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冰川刮削过的、最终被冰碛物覆盖的地方,一般来说是比较贫瘠的,土壤中植物必需的营养元素缺乏。特别是氮元素很少。地球大气层中氮元素是最丰富的,氮气占整个大气层体积的78%。但氮气是化学活性非常不活泼的。氮气的化学键能高达946 KJ/mol。那意味着要打破它的化学键需要巨大的能量付出。另外加上它的分子结构特殊,又很少极化,因而氮气在常况下是很少和其它元素反应。你每次呼吸进肺的气体绝大部分都是氮气,氧气只占不大的部分。如果氮气在你的肺中和氧气发生化学反应,你根本就无法在地球上生存。 正因为氮气的不活泼性,植物根本就无法直接利用氮气的资源,尽管氮气是那样的丰富。而氮元素又是蛋白质中必不可少的。自然界中,只有闪电能使氮气和氧气化合,最终产生的化合物能被植物利用。流星轰击大气层也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但这样产生的氮的化合物量是很少的。 幸好地球上有一种细菌叫固氮菌,它有非凡的本领,能够把极坚固的氮气分子的键打破,产生能被植物利用的氮的化合物。几乎整个豆科植物都和这种细菌共生。固氮菌一般是寄生在植物的根部。它为植物提供别处无法得到的氮元素;植物提供给它营养物质。 Alder植物就有这样的本领,它也和固氮菌共生。它的根部的固氮菌产生的瘤体有时有拳头大小。所以,alder能够容忍贫瘠的土壤。其二,它需要丰富的光照,即不能容忍阴影。这样的特性,冰川融化后的土地就很适应它。所以,这种树总是第一个出现在空旷地带上。今天新修的公路旁的新翻动过的土壤上出现的树木基本都是alder家族的。 而Spruce则和alder的优缺点正相反。它不会固氮,必需有一定肥力的土壤,但它能够容忍阴影。因而spruce总是跟随alder后,这种树可以生长在alder森林的阴影里。 Spruce身材高大,这样的森林创造了更多的浓密阴影,这样就阻止了alder的进一步扩张。最终,spruce取代了alder成为主要的树种。 Alder自己能固定氮元素,这为土地生长各种植物做了最有利的准备。而它不能容忍阴影的特性使得它只能在空旷地区抢先登陆有利。而spruce能容忍阴影的特性恰好是它制胜的有利武器,最终完全取代先驱者alder。 Alder很少有自己的大片森林的,它无法守住自己的地盘。它一般只能在其它森林的边缘或空旷的地方做为小部分林区而存在。 先驱者alder最终的作用就是牺牲了自己,为它树作嫁衣裳,它为了其它森林的演替作了铺路石。 人类社会中的开拓者也是这样的命运。像植物中的spruce能容忍阴影,就是能持中庸之道,能“寄人篱下”,在等待alder积累足够多的有机物后,最终取而代之。没有这一点,它也是无法成气候的。 一个不太善于遗忘的民族通常用花岗岩一类的材料来修纪念碑,为了记住先驱者的贡献;一个善于遗忘的民族,即使修了纪念碑,也会对上面记载的先驱者陌生。 在这样的民族中,先驱者的牺牲更加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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