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是极难得到的 这个世界曾到处充满了一种论调:真理是很容易得到的,许多人都会认识真理。再也没有比这个谎言更欺骗百姓的。英国的哲学家波普尔明确地宣布:真理是极难得到的。对于此点,我们没有任何异议。 什么是真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念。我们这里的大致意思就是,借用伟大的科学家普里戈金的话说:“科学所致力的是理解世界的本性,世界的组织方法和人类在其中的位置。”这三者的本像就是真理。这是我们的意思。为什么仅取这三者,这是作者经过深思熟虑的,绝不是胡乱扯几个方面来应付差事的。至于这三者及之间的关系,那需很多口舌的,我们不能去详述。 定义不是万能的,定义不能无穷后退。这是常识。 关于对世界的认识,柏拉图的哲学是极深刻的。正因为此点,柏拉图经常被骂得狗血喷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浅薄的什么哲学。那种哲学,害了无穷的人,今天仍在愚弄没有批判头脑的人。 柏拉图要表达的观念,他用了一个著名的洞穴比喻。要简单明了的说明柏拉图的论点,我基本引用罗素的话,因为他的话极其严格、准确而精炼。 柏拉图首先把理智世界和感觉世界区分开来。而无知、愚蠢和浅薄的哲学又从柏拉图这一点上后退,他们所谓的哲学从本质上讲把这二者混为一谈,虽然,他们加了什么葫芦语来装饰一下。柏拉图力图用视觉的类比来解说清晰的理智洞见和混乱的感官-知觉的洞见两者之间的不同。视觉不仅需要有眼睛和对象,还需要光。他把眼睛比喻作灵魂,而作为光源的太阳则可以比作是真理或者善。 “这就引到了那个有名的洞穴的比喻。那个比喻是说,那些缺乏哲学的人可以比作是关在洞穴里的囚犯,他们只能朝一个方向看,因为他们是被锁着的;他们的背后燃烧着一堆火,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墙。在他们与墙之间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所能看见的只有他们自己和他们背后的东西的影子,这些都是由火光投射到墙上来的。他们不可避免地把这些影子看作是实在的,而对于造成这些影子的东西却毫无观念。最后由一个人逃出了洞穴来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第一次看到了实在的事物,才觉察到他此前一直是被影像所欺骗的。如果他是适于作卫国者的哲学家,他就会感觉到他的责任是再回到洞穴里去,回到他从前的囚犯同伴那里去,把真理教给他们,指示给他们出来的道路。但是,他想说服他们是有困难的,因为离开了阳光,他看到的影子还不如别人那么清楚,而在别人看起来,他仿佛比逃出去以前还要愚蠢。” 这固然是个比喻,但多数智慧的人面对的基本就是这样的局面。 有人可能加以题外发挥,那人们来到阳光下不就行了吗? 问题的关键是:代表阳光的真理是很罕见的,偶然在什么地方有一丝如缕的阳光一闪而过,其他时间里,可能就是万古长如夜。 波普尔明确的说:“简单的真理就是:真理往往很难到达,并且一旦发现,也是很容易得而复失的。错误的信念可能有令人惊奇的生命力,它无视经验,也无需任何阴谋的帮助而能延续千万年。”对此点,我们完全同意。如何论证,请去看波普尔的著作。 头脑简单的人在此胡搅蛮缠的辩论方式就是:波普尔自己在此不是说了一个什么“真理”吗?在罗素悖论出现以后,科学界的一个常识就是:所有集合的全体不能是和该集合中的元素集合同类的一个集合,简单一点说,就是:所有集合的全体不是一个集合。这是必须严格限制的。为了防止在公理化体系中出现不可消除的矛盾,这个限制是必要的。可惜,这个科学的常识,太多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还经常地拿此类荒谬的推理方式来做打人的武器。什么人在作这样的推理,你到网上随便找好了,一抓一把。还有人搬出文科或理科区分那一类幼儿园水平的东西来作挡箭牌。蚂蚁自己匍匐在地上,就认为所有的人都和它是一样的。 对于我们周围的知识,有必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价值判断;另一种是事实判断。对于第一点,人们永远也没有一致意见。这些人认为是好的,另一些人就认为是愚蠢无比的。 那么对于事实判断,那不是很容易达成一致意见吗?科学表达的是力图作事实描述,但科学是需要不断修正的。这正是科学的本质。把科学描述成“正确还是错误”,那基本就是头脑简单的人拥有的观念。科学就是目前人们的认识水平的集合。 退一步说,就是科学家把其内容描述的极准确,人们如何理解它,而产生的观念依然是各种各样的。在科学和技术混合在一起谈时,虚假的信息最多的自然是医学。就是伟大的医生把知识叙述的十分准确,怎样应用仍然是问题百出。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对人体发烧,在99.99%的情况下,是人生病了才发烧,不是人发烧了才生病。发烧是人体免疫系统对付入侵的生物的一种附助手段(如果你学的教科书上没解释此点,那你的教科书就应当烧了)。所以,伟大的医生明确地说:“有烧就退,百害无一利。”到任何一家医院,看看医生是怎样处理发烧掉就知道了。有的是医生的认知问题,有的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医生不得不为之。美国的医生有防御型治疗方案一说。你大概会猜到那是什么意思了吧。 康德说,我们是把规律强加于自然。现象的秩序是人的思维创造出来的。他的话准确表达了目前科学的处境。 爱因斯坦说过:“这个世界最不可理解的事就是这个世界竟然是可以理解的。”这反映了他的观念。他还说过,我们经常对自然界进行拷问:‘是这样吗?是那样吗?’自然界在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偶然回答‘也许是。’爱因斯坦没有说自然回答“是这样的”。原因在于他认为我们很难得到自然的真相。 伟大的普里戈金在他那本伟大的著作《从混沌到演化》的第一编中起的名字就是“宇宙的幻像”。他认为,经典科学(这个词指目前的绝大部分科学的内容)是把复杂、多样性的世界约化为简单的、线性的、最多是用线性去逼近非线性的、决定论的世界。这样得到的幻像今天正在一步一步地倒塌。 普里戈金认为:我们今天正在跨入复杂科学的大门,未来路途还极其遥远。 撇开科学一类知识,其他和政治相关的胡言乱语及欺骗和谎言更几乎是无处不在的。 回到前面的议题。人们常见的一个问题是:既然真理是很容易得到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会陷入错误?一种古怪的论调就是什么人的阴谋所致。波普尔说:“其中最奇怪的是无知的阴谋理论,它是显现真理学说所衍生的怪胎。”受这样“理论”熏陶的人来到民主社会,他们基本就变成了怪物。他们经常就是把国家和一个集团当作是有人格的个体对待,整天阴谋观念不离头脑。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基本就是疯子们在啸叫。到什么村子里去看一看,不难发现这样的怪物还很多。 更可笑的是,什么人,就像柏拉图洞穴比喻中的那个逃出者,要去他们中间要作什么启蒙。结果就是,人世间智力上最丑恶的事每天都在那里发生。要试图改变别人观念的人,首先被改变的是他自己。他不是变成愤世嫉俗,就是疯了。 波普尔告诫我们:“应当怀疑一切自称是教导真理的权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