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告: 您的浏览器已关闭活动脚本,开启后才可正常使用!
该把他们扔下海?女儿的美国教书笔记(下)
“这是我们这学期英语课的主题:‘生活的选择’。为什么有时做选择的决定如此重要呢?因为我们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法挽回的,‘路会引向路’,而你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在这条分岔口的犹豫和徘徊,不就是一生中很多瞬间的写照吗?” 没有走的路——美国教书笔记(下)
(上篇《 我要逃出你的网:女儿的美国教书笔记 》 提要) 女儿在读大学时勤工俭学,在格兰特基金会教书,培养对象是纽黑文的“家境贫寒而又成绩优异”的四名六、七年级学生。
(续前)⊙与孩子们一起来走“没有走的路” 我选择了一首罗伯特·弗洛斯特的著名短诗《没有走的路》作为第一节课内容。 The Road Not Taken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这首诗的主题写的,正是在人生道路上做的不可挽回的选择。我先让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迈克尔来读第一段,他读了起来:“两条……呃……路,在……呃……在黄色的,黄色的树林里……呃……在黄色的树林里分叉……” 声音呆板,错字连篇。 “迈克尔,你刚才有些字读错了。”我把他读错的四个词一一写在黑板上,把每个词的正确读音都念了一遍,让大家一起跟着我读。迈克尔并没有跟着我读。他漠然地望着四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忍住了叫他的欲望,把余下的诗“瓜分”给了剩下的三个学生。读完了全诗,我说:“现在有谁能告诉我,这首诗讲的是什么?” 这首诗的难度不小,句式用词都是学生们不熟悉的,诗中又有十几个生词他们不懂,因此我已经准备好了用一连串提问,打算引导他们逐步领会中心思想。可是,布鲁斯很快地举起手来说:“这大概是讲一个人站在分岔路上决定不了走哪条好吧?” 我吃了一惊:“你以前读过这首诗吗?” “没有啊!”他睁大眼睛,有些纳闷地望着我。 “那谁能告诉我主人公为什么决定不了该走哪条路?” “信息量不够呗!”梦娜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说。 “说得详细点,信息量怎么不够?” “唉,你看嘛,他这句又说他站在分岔口远眺,不就是他想获得更多的信息吗?后来这句又说这两条路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他一走上去就回不来了,就是说选哪条路很重要,他要是随便选一条,万一是他不想挑的那条怎么办呀,所以他得慎重考虑嘛……”梦娜滔滔不绝。 “不错不错不错,”我一迭声地说,想起查德的忠告:“千万别低估你的学生们。”我马上在内心里推翻了我原来精心设计的课程,跳过了一大串提问,决定现在就逐句分析这首诗。 “我现在把这首诗分成四段,你们四个人每人一段,先准备五分钟,然后我们四个人要在黑板上联合完成一幅画,描绘这首诗所描述的情景。”我又提示说,“仔细阅读这首诗。注意一定要把每句话都弄懂,不光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有字里行间暗含的意思。到时候画完了还要向全班讲解你画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画,可千万不要漏掉了什么啊!” “你有彩色粉笔吗?”梦娜问。 “那当然。”这也是查德的功劳。他在一星期前的会议上告诉我们,学生们特别喜欢彩色粉笔,建议我们在上课之前一人买一盒,在讲课时用。区区几块钱的投资,就能使一堂课增“色”不少。 第一段给了布莱妮。五分钟过后,她胸有成竹地走到教室前面,画了两条分岔的路伸向远方,用黄色的粉笔画了乱糟糟的一大丛树木。对我回眸一笑后,她又接着在分岔处画了一个人,圆圆的脑袋,树杈一样的手臂和腿,在人脑袋上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教室里响起笑声。 布莱妮又在画的左上方画了两个钟,一个指着12点,另一个指着5点。这大概就是指“我长久的站在这里……”那一句诗意了。画完之后,布莱妮转过身来,讲解说:“有一天,一个旅行者在森林里走路,来到这个分岔口,决定不了该走哪条路。他只好在这个地方望呀望呀,怎么也决定不了,过了好长时间。”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等等,”我叫住了她。“说得还不够详细。我问你,这是什么季节?” 她楞了一下,望着我:“不知道。” 梦娜叫起来:“我知道!是秋天!” “为什么是秋天?”我问。 “哦,因为树林是黄色的。”布莱妮反应过来了。 “嗯,有道理。是初秋还是晚秋呢?” 梦娜又高高举起手来,站起来急着要回答。我制止了她:“梦娜,给布莱妮一个机会吧。” 梦娜悻悻地坐下。布莱妮已经反应过来:“我想应该是初秋。” “为什么?” “因为树上的叶子还没掉完。这里还说这条路在远处就弯进了树丛中看不见了呢,那自然就说明叶子还没有掉光了。” “不错。是一天中的什么时间?” “……”布莱妮答不上来。“是早上!是早上!”梦娜急着说。“第三段第一句这里不是写着吗?‘那天早上’。” “那是第三段!不是该我负责的那一段呀!”布莱妮撅着嘴说。 我说:“让你画第一段可不是让你对其他三段都不闻不问呀。你需要把第一段放在诗的整体结构中去考虑。” 其他人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仔细,都纷纷在自己原有的草稿上涂涂改改。 接下来,梦娜和布鲁斯表现得都十分出色,顺利过关。布鲁斯就原诗中对诗中旅行者寥寥几句描写,对他的年龄、性格、甚至长相作了详细分析:“他一定年纪已经不小了,因为他对旅行很有经验,好象已经旅行了很多年,因此,我想他的脸上一定布满了皱纹。因为他长期在野外露营,没有办法去美容。”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往他在黑板上画的大脸上加歪七扭八的条纹。 我忍不住笑起来。“嗯,不错。尽管想象得多了些,也还算合情合理。既然说到长相,就让我问你:你在谈到主人公时一直说‘他’(he),那主人公有没有可能是女的呢?” 布鲁斯没料到我会问这个,呆了一下,脱口而出:“可是他一个人在森林里长途跋涉呀!” “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够在森林里长途跋涉了?”班上两个小女权主义者马上反诘。 “作者就是男的嘛!他说的‘我’当然也是男的了。”布鲁斯还不肯放弃。 “那可不一定。上个学期我们就读了一个女作家写的关于男人的书!” 布鲁斯没词了,我笑着让他回座位上去。 ⊙选择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有时再也回不去了 迈克尔是最后一个。他始终不肯主动说一句话,只有叫到他头上才勉强开金口说声“是”或“不”,要不就干脆摇摇头,我拿他有些没办法。这回他不能不动了,慢慢地走到黑板前,拿起蓝粉笔涂了一圈蓝色,又在这团蓝色中画了一条分岔的路,只不过画得和刚才布莱妮画的方向正好相反,像是人从另一个角度看那条路。接着,他画了两个人站在其中一条岔路上,其中一张脸歪着,似乎在向后看。 “这是未来。”迈克尔转过身来低声说,“嗯,这个人是主人公。他选择了其中一条路,但现在他后悔了,告诉他的同伴,他应该改变他的选择。” 他对原诗的意思有些误解——或者是曲解。“是后悔吗?”我问。 “这句话说他叹气来着。” “对,但是叹气一定表示后悔吗?” 迈克尔耸耸肩,没有回答。 “迈克尔,叹气还可能表现其它的什么思想感情呢?”我轻声问。 他还是不说话。梦娜已经把手举得十分夸张,但我不想放弃这个与迈克尔交流的机会。 “他叹气也可能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总算相信了他的选择是对的,不是吗?”我说。 “有可能。”迈克尔干巴巴地说。 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可是,后来诗里又说,‘使一切都不同了。’这不就表明他不喜欢他的选择吗?” “不,迈克尔,我想你误解了原文的意思,主人公说:‘我走了那条较少人走过的路,而这使一切都不同了。’这是在陈述事实,并不是在表达愿望。” 迈克尔眼睛望着别处,一副漠然的样子。 “你来想象一下,迈克尔,选择了森林两条路中的一条,到底会使他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呢?”我换了个问题。 “那我怎么会知道?” “你想象一下嘛。” 他又是沉默。 “班上有谁能告诉我?”面对这么长时间的冷场,我忍不住向其他学生求援。 “我知道。”灵牙俐齿的布莱妮说,“他走了一条路,这条路又通向许许多多其它的路,他的经历就由此不同了,而且后来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根本不对!”迈克尔忽然说。 “为什么?你说说看。”我喜出望外。 “他明明可以回来嘛,只要他记得路线,他想回来沿着原路往回返不就行了?如果他不记得路线的话,那他根本就不应该在大森林里旅行。这个诗人真是傻蛋。” 学生们大笑起来,我也微笑了。 “有时候往回返可不那么容易呢,”我说。 他瞪着我:“有什么不容易的,除非他很蠢!如果他真想往回走的话,有什么不可以?” “啊,迈克尔,有很多事情,在你做出了选择之后,以后就算你试图弥补和改变这种选择,事情都不可能完全像原来那样了。就像这个主人公,也许他还能找回到原路,但他再也不能回到那天早上,那个秋天,那种年轻——布鲁斯,尽管我很喜欢你对于主人公外貌的描述,我还是认为他在诗的开始是年轻的,一个好奇地张望着远方,想看到他的路究竟延伸到哪里的人,这种心态是年轻的。主人公到诗最后有什么不同呢?” “他老了?”梦娜说。 “啊不错,他是老了。你看,在诗的最末,他在做什么?” “他设想在告诉别人自己选择这条路的故事!” “不错。他从一个长途跋涉的‘行动者’,变成了一个回忆过去的‘感慨者’。从动,到静;从做,到说;从展望,到回顾;从独自一人,到与他人交流……主人公变成熟了,你们看得出在诗的最后,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吗?” 布莱妮微微地点头,迈克尔歪着头不看我。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再也回不去的吧。” “因为他再也不能变年轻了。”梦娜托着头说。 “是的。” 静了一会儿,我说:“迈克尔,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的解释对吗?” “也许吧。”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 他回到座位上去之后,我接着说:“我很高兴迈克尔提出了这样一个有意义的问题,这就是我们这学期英语课的主题之一。为什么有的时候,做决定如此重要呢?因为我们做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法挽回的,‘路会引向路’,而你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在这条分岔口的犹豫和徘徊,不就是一生中很多瞬间的写照吗?我们的一生,不就充满了很多这样的分岔口吗?比如说,我今天是穿红衣服还是蓝衣服,我的头发留长留短,我今天该改名叫梦娜还是斯塔芬妮。” 孩子们嘻嘻笑起来,我接着说:“……有些决定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但有些却十分重要,因为它们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生活方式,有时能影响到别人的幸福。梦娜,你做过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是什么?” 梦娜想了一想:“嗯,五岁的时候,决定我到底还要不要个小弟弟。” 我有些啼笑皆非:“你的父母让你作决定?” 她有些不服气:“他们就是这样问我的嘛!” “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我想了很半天,有了小弟弟他会很闹,但是他也可以陪我玩,做很多事情,所以后来我还是决定要了。我的父母很高兴,我的大弟弟现在已经六岁了。” “嗯,这个决定的确很重要。那迈克尔,你呢?”我装作不经意地转向他。 他耸了耸肩,我期待地望着他:“慢慢想。” 静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慢吞吞地说:“是参加足球队还是篮球队。” “不错,这的确是很重要的决定,”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你们都做过这种选择。那下边,我给你们几个事例,大家来讨论一下,如果是你们遇上了这样的事,该怎样作选择。” ⊙我不同意把一部分乘客扔下海救其余的人! 我发给每人一张纸,上面列了五个事例。其中第一个事例是: “你的朋友告诉你,她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并要求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很为她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把她的秘密告诉一个你相信可以帮助她的大人吗?” “那还用说,当然应该了。”梦娜马上说。“显然是你朋友的安全最重要嘛。如果这都不关心的话,你还算什么朋友?” 布莱妮和布鲁斯纷纷表示同意。 “所以你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告诉大人?” “对。”“是的。” “唉,你们这么不守信用?”我开玩笑说。 “是为了朋友好嘛!”布鲁斯说。 “迈克尔,你会怎样做?”我又转向他。 “告诉大人。”他说。 “好,这个决定看来比较容易。下一个:你是一个船长。这天载着20名乘客出海时,起了风暴,船上载重太多,除非你马上减轻重量,不然就会沉下去,大家都很可能没命。水手来向你商量,要把五名乘客扔下去,才能确保剩下的人安全靠岸。你扔还是不扔五名乘客呢?” 一阵沉默,然后梦娜果断地说:“扔。” “为什么?”我问。 “因为15个人比五个人要多呀。五条命换15条命,扔了比较上算。” “我想也是扔了好,”布鲁斯也说,“不然大家都活不了。” “嗯。”布莱妮表示同意。 看来大家的意见又是一边倒了?“迈克尔,”我说:“你也赞成吗?” “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他说。 “哈,你恰恰错了。这个故事可不是我编的,是发生在美国十八世纪的一件真事。一艘船要沉了,必须减轻重量,水手们就合力把其中一部分乘客抛下水去,以保住剩下的多数乘客。船安全靠岸后,几个水手被抓起来,以谋杀罪被起诉。” “后来呢?”梦娜问。 “他们为自己辩护,用的理由和你们刚才说的大致相同。后来都被无罪释放了。” “我说吧?”梦娜洋洋得意,“就是该扔!” “看来大家都同意应该把一部分乘客扔下去,是吗?” “不对!”迈克尔突然说,“我不同意。” 梦娜叫起来:“你是说让这些乘客都死掉?” “可能死掉。上面说‘可能’死掉!”迈克尔声音突然高起来。 “很有‘可能’死掉。”布莱妮加重语气说。 “那也只是‘可能’。”迈克尔耸耸肩。 “但是你如果把人扔下去,剩下的人就一定能活着。”我说。 “但被扔下去的人就一定会死。”他气哼哼地看着我。 “但他们只有五个人,活下来的却有15个。你算一算呀?”梦娜说。 “如果你是被扔下去的人,你愿不愿意?”迈克尔说。 这一下梦娜哑口无言。我马上帮帮她:“‘不愿意’和‘认为某事正确’是两个不同的命题,你可能在感情上不愿意做某件事,但却不得不在理智上承认它是对的。” “那,那就应该把所有认为该扔下水的人自己扔下水去,这样才公平。凭什么让他们扔别人?” 我们争论了好几分钟,谁也没有说服谁。孩子们有的帮我,有的帮迈克尔,有时犹豫不决。最后我叹一口气说:“好吧,我没有能说服你。但是我希望我们大家都想想对方的看法——至少我就觉得你是很有道理的……” 迈克尔瞪大了眼睛:“那你跟我争论这么半天干什么?!” 我笑了:“你以为你不开口,别人就会自动认为你的意见更有道理吗?”我停了一下,“再说,就是为了让你多开口跟人家交流一下,也值得。” 他耸了耸肩,但是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掠过嘴角。这是不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呢?我不知道,但迈克尔在班上确实越来越口若悬河。这是后话了。当时光注意他的笑意,一看表,大吃一惊,已经过了下课时间十多分钟了。 要“乘胜追击”。在这个星期给迈克尔的奶奶(他只与奶奶住在一起)打电话的时候,我大为赞赏迈克尔在课堂上与老师的争论,表扬他虽然开始沉默寡言,但却很有见解,而且越到后来,越敢于与大家分享自己的见解。 附:关于《没有走的路》的三种译本 老高注: 罗伯特·弗洛斯特这首《没有走的路》的译本甚多,各有所长。这里附上三种译本,供读者参考。
罗伯特·弗洛斯特
赵毅衡译 黄色的林子路分两股, 可惜我不能两条都走。 我站立良久,形影孤独, 远远眺望,顺着一条路, 看它转到灌木林后。 我选了另一条,同样宜人, 挑上这条或许有点道理: 这条路草深,似乎少行人; 实际上来往的迹印, 使两条路相差无几。 而且早晨新落的叶子 覆盖着陆,还没人踩, 哦,我把第一条留给下次! 前途多歧,这我也知, 我也怀疑哪能重新回来。 多年,多年后,在某地, 我将讲这件事,叹口气: 树林里路分两股,而我呢—— 选上的一条较少人迹, 千差万别由此而起。 周瓒译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两条路都走过 身为旅客,我伫立良久 并尽我所能地,向一条路眺望 直望到它拐弯,消失在丛林深处; 尔后,我踏上另一条路,同样美好, 或许我还有选它更好的理由, 因为它绿草萋萋,还不曾被践踏, 虽然我要说,一旦我经过 就同样难免会把足迹留下。 那天早上,两条路都盖满落叶 还没有脚印将它们踩乱弄脏。 哦,待我改天再走第一条路吧! 然而我知道,道路接引着道路 我也拿不准能否回返旧地。 岁月流逝,将来在某个地方 我会叹一口气,讲起这一切: 两条路分开在一个林间,而我—— 我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那一条, 从那一刻起,一切的差别就已铸就。 杨志君译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两条都走 身为旅客,我伫立良久 并顺着一条路远远眺望 看它拐弯在丛林深处; 我选择了另一条,同样美好, 挑上这条或许更有道理: 它绿草萋萋,似乎少行人, 尽管我知道,一旦我经过 两条路就相差无几。 那天早上,两条路都盖满落叶 脚印还没将它们踩脏。 哦,待我改天再走第一条路吧! 然而我知道,道路接引着道路 我也拿不准能否重返旧地。 岁月流逝,在某个地方 我将讲起这事,叹口气: 林间分出两条路,而我呢—— 选了人迹罕至的那条, 千差万别由此而起。
相关图文:
我要逃出你的网:女儿的美国教书笔记(上)
发现一个新的女儿(附:女儿读高中时半篇习作)
诗歌,在一个杀气腾腾的年代里 (附女儿短文)
一瓶牛奶的哲学:忆女儿一件往事
世无英雄——目击耶鲁给小布什颁发荣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