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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芙蓉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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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维群英谱 20):屠颀策问岳蔚(下) |
| 20) 屠颀策问岳蔚 (下) 却说岳蔚扭着腰肢亭亭袅袅上得台来,对着屠颀、南二楼等福了一福。屠颀见岳蔚云螺巧挽,细腰柳态,其气若兰,端的不输西施,不禁一呆。好在屠颀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刻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摆了摆手,笑道:“姑娘随意些,不必如此多礼。”随即示意给岳蔚赐座。岳蔚忙摆手道:“大人面前哪里有小女子座位?小女子还是站着聆听大人训示。”屠颀一笑,也不坚持。岳蔚见屠颀等和蔼可亲,自是心定了不少,不提。一旁南二楼眉头却是一皱,他和屠颀在京城共事多年,知他一向沉默寡言,如今见他对一个乡村女子如此这般客气,心知必有缘故,于是装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静观事态发展。 屠颀笑道:“姑娘香凝露结,玉韵珠藏,如今乡试第一,有这等惊世才华,又逢老佛爷和皇上恩泽天下,姑娘前程锦绣,自是不可限量。”岳蔚垂首低笑道:“小女子岂敢说才学?乡试第一,也只是侥幸而已。家父着小女子前来乡试,也只是意在聆听诸位大人教诲之余,借机检测自己所学而已。至于前程,小女子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屠颀击案大赞,道:“真个洒脱!未负姑娘清丽脱俗!”言毕喝了一口茶,笑道:“眼下离策问还有一柱香的时间。本官钦佩姑娘才学,姑娘若不嫌唐突,本官倒是乐意和姑娘来些说文解字解解闷儿,姑娘意下如何?” 岳蔚一阵嗫嚅。她本是个乡村女子,心性羞涩,哪里敢和学富五车的主监说文解字?倒是一旁主考南二楼见屠颀堂堂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在一个美秀才面前越来越失态,心知他是故意装糊涂,但苦于吃不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此刻见到岳蔚扭捏,忙斥道:“难得屠大人古道热肠有意栽培,岳蔚还不快快谢过?”岳蔚一惊,忙裣衽答谢,笑道:“能得大人指点,自然三生有幸。小女子才疏学浅,大人只能捡些最简单的。”自然,南二楼这一斥,自然也有提醒屠颀之意,屠颀八面玲珑,岂有不知之理。 屠颀用手抚了抚半厘米长的胡须,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本官意在拉拉家常。天马山对面就是有宋代四大书院之首的岳麓山,姑娘自是知道。却不知姑娘对岳麓山其它景点是否也知晓一二?”岳蔚见屠颀果真只闲聊,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不少,笑道:“略知一二。去年小女子随家父有幸游了一次岳麓山,便是怀着对岳麓书院和爱晚亭的景仰二来。岳麓书院院长罗典创建了爱晚亭,最念的还是皇恩浩荡呢。”这岳蔚生性谨慎,心想这屠颀屠大人虽然说是拉家常,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又是临时的乡试第一,她自然知道言语马虎不得。 屠颀笑道:“皇恩浩荡,自然无须多说。爱晚亭亭名原本是‘红叶’,为罗典所定。现名‘爱晚亭’三字取自杜牧的诗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姑娘自然是知道,不过姑娘以为‘爱晚亭’三字到底是何人所拟?本官听说最多的是出自随园老人袁枚之手。” 岳蔚嫣然一笑:“也不尽然,小女子昔日寒窗苦读,却偶有一得。罗慎斋罗院长和随园老人交恶,罗慎斋不大可能会从随园老人,将亭名改了。不知大人如何看?”屠颀笑道:“本官并无定见,倒像看看姑娘如何分说。”岳蔚道:“不敢。随园老人才高八斗,这不假,惜乎他性情偏激,‘爱晚亭’三字温婉尔雅,不像出自随园老人之口。”屠颀笑道:“有理,甚合我心。随园老人信奉休官养亲,终不肯为朝廷所用,姑娘可有一番评论?”岳蔚倏地住口,笑道:“小女子未曾想过这个。大人见谅。”南二楼见岳蔚机警,不上屠颀的当,心下暗自赞叹。 屠颀笑道:“姑娘机敏灵泛,蕙质兰心,今日却是吝于言辞。亏得本官未曾继续请教姑娘,否则本官言语倒可能收不回。”屠颀这话说得过于咄咄逼人了,倒似乎存心让岳蔚为难似的。一旁静观其变的南二楼边琢磨屠颀为啥要为难岳蔚,边琢磨怎么给岳蔚解围,却听得岳蔚道:“小女子觉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臣子,为国分忧,报效朝廷,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随园老人纵然偶生迷惑,也不应该心生怨言,更不可有休官养亲之想。小女子斗胆,倒是觉得随园老人不似大人这般胸襟,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能为朝廷呕心沥血。” 岳蔚话音刚落,台下的南天门却叫道:“岳姑娘这是什么话?屠大人为朝廷,全然一片赤诚,何曾有过怨言迷惑?什么又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岳蔚没料到台下的南天门说出这种话,面色不由一变,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却听得主考南二楼斥道:“大胆!有你插嘴的份么?”南天门见主考南大人出言相责,只得悻悻住口。一旁的黄核桃等秀才见南天门故意没事找事,不由得鄙夷地冷哼一声。屠颀倒是大度一笑道:“台下那位秀才休得罗噪,曲解了岳姑娘的本意,扫了兴致。姑娘请看对面的岳麓山,一片郁郁葱葱竟是掩藏不住杜鹃红炽,姑娘能否赋诗一首助兴?”岳蔚一呆,道:“赋诗?小女子怎敢班门弄斧?不过既然大人有令,小女子只得打油充数了。”言毕拢了拢一头秀发,略一沉吟,吟哦道:“ 看我麓山下,清泉妙处流。晚亭枫叶里,舍利慧心头。 穿石随云隐,萍踪如梗浮。举杯邀屈贾,寻壑每经丘。” 屠颀赞道:“好!穿石坡、舍利塔、爱晚亭,串联得不露痕迹。‘萍踪如梗浮’一句,是姑娘有所伤感么?”岳蔚笑而不答,算是默认。屠颀手抚胡须,哈哈笑道:¨尾联得赞,举杯邀屈贾,寻壑每经丘,端的好豪气!本官久闻惟楚有材、于斯为盛,近日观诸位秀才的文章,却是大抵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笔调,似乎皆大志尽夺,心里不免失望;今陡见姑娘之才,心中实慰。难道姑娘果真应验了巾帼出英雄么?”岳蔚笑道:“大人谬赞了,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 屠颀似乎兴致很高,笑道:¨本官还有个拆字联,姑娘可有兴趣一对?上联却是念作:古月照胡营,圭玉赠佳人,止戈为武道。”岳蔚低笑道:¨小女子尽力而为就是,还是试着扣岳麓山,看如何。”旋即低头沉思,只是她生性羞涩,那模样儿颇显忸怩作态。不一会儿岳蔚笑道:¨大人看这个如何? 古月照胡营,圭玉赠佳人,止戈为武道, 山丘依岳麓,木兰傍李子,化草作花香。” 屠颀一呆,喃喃自语道:“止戈为武道,化草作花香,化草作花香......那绕指之柔,果真能克刚?本官倒是不信,倒是不信......”一旁岳蔚见屠颀发呆喃喃自语,已是被唬得将心提了起来。所幸屠颀很快恢复常态,正色道:“姑娘有这等才学这等悟性,若一心走仕途报效朝廷,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功名荣禄更是指日可待!”岳蔚陪着小心笑道:“谢大人吉言!报效朝廷自是理所当然,但小女子不才,那功名荣禄,小女子何曾将它们放在心上?” 岳蔚话音刚落,台下的南天门却又大叫起来:“在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我说岳姑娘,你标榜自己志行高洁,不将功名放在心上,并无不可。但荣禄荣大人是谁,你不放在心上,这话你也敢说?” 南天门话音刚落,岳蔚、南二楼等面色已是大变,岳蔚更是对着屠颀一跪,哭道:“大人明鉴!小女子哪敢对荣大人心存半分不敬!”屠颀却是不置可否,对南二楼道:“南大人觉得如何?” 众人明知南天门断章取义没事找事,意在陷害岳蔚,但是南天门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却也一时奈何他不得。这荣禄身份过于特殊,不只是位极人臣而已。他和老佛爷既是君臣关系,也是一对暧昧的情人,这在朝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岳蔚这么一说未必就招致大祸,但是她那头名解元,恐怕是打水漂了。岳蔚这一退出,最可能问鼎解元的,倒似乎是这现在高居第二的南天门。黄核桃对着南天门鄙夷地道:“南兄端的好手段,这解元倒似乎唾手可得了,在下佩服,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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