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愛哭的孩子有奶吃, 本來是因為大女兒得到總統獎後,許多親朋好友詢問與探討教育問題而開的博客. 沒想到到今天為止, 大多數都是關於二女兒 的故事, 都是有關這個特別不天使, 有點小天才的二女兒, 幾乎全是鬧劇 惡作劇和折騰劇, 今天換一下主角. 這是有關小兒子的故事。

小兒子是出生在農曆二000年臘月,公曆元月初, 新世紀開頭. 兒子的到來, 給家庭帶來了更多的歡樂. 不過由於前面兩個姐姐都特別聰明, 不同時期都表現出了不同的優秀, 這使小兒子怎麼做都顯得很平淡, 兒子三四歲以前, 似乎很難找出特別的亮點。 不過三兒子和二女兒是絕然不同的兩個小孩, 創造的故事也是絕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大概是0三年感恩節前後,兒子不到三歲. 由於那幾天飲食不規律, 白天肚子痛不舒服,. 晚上還是安靜地睡了。 半晚上兩點左右, 太太朦朦中發現臥房的門半開, 兒子不在房內, 走廊上有個小黑影來回走動, 捂着肚子一會兒蹬下, 一會兒彎着腰往前走, 一會兒又蹬下,  太太趕緊起來出去抱起兒子, 原來兒子肚子痛不能睡, 又不想影響爸爸媽媽晚上睡覺休息, 自己一個人輕輕地爬起來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好久, 太太看着不滿三歲的兒子能忍痛體諒爸爸媽媽, 別提心裡有多高興多心疼。

同樣的事情, 要是發生在二女兒身上,那可絕對是另外一種場面,  我肚子痛不能睡, 你們誰也別想睡, 全部起來, 咱們大家一起痛。

另一個故事大概是0五年春。 兒子四歲零幾個月,  一天 兩家最好的朋友在公園玩.  Jonathan 是我兒子最好的朋友, 比我兒子小几個月,  兩個小孩各拿一根樹枝當作劍, 打來打去, 不小心,兒子將Jonathan 的手臂擦破了皮, 出了些血跡, Jonathan忍不住哭了起來。 阿姨趕來, 發現兩個都在哭, 但有趣的是兩個小孩是一邊哭一邊相互安慰, 兒子一邊哭一邊慚愧地說: “你打我嘛! 對不起, 你打我嘛!”,  “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打你”,   “那就我自己打我嘛, 你別哭嘛!” 後來 朋友告我太太說, 你這個兒子真是生來就是天使, 生來就特別特別善良。

同樣的情況,要是發生在二女兒身上, 了不起會吼一句讓你別哭了, 如果你繼續哭, 她就會強詞奪理, 杏眼圓爭, 一幅潘冬子火燒大宅門的憤怒來威脅恐嚇你, 你要再哭我就打電話讓警察來把你給抓走!  小朋友只好滿腹委屈忍氣吞聲。

兒子還有件事我記憶很深。 那是二00七年五月, 大女兒的高中畢業典禮. 好友的爸爸樂爺爺來觀看。 典禮在州府的露天廣場舉行,  中途小兒子帶樂爺爺去洗手間, 比較遠。 回來後樂爺爺專門來向我道喜, 不是恭喜我女兒要演講要獲獎, 而是特意恭喜我兒 子, 一邊向我恭喜, 一邊感嘆,六歲的小孩, 照顧老人簡直細心到了無徽不致的程度, 將爺爺帶到洗手間, 幫爺爺推開門, 牽着爺爺進去, 並提醒爺爺地下有水小心滑倒, 看着爺爺用完廁所洗完手之後, 又幫助拿來擦手紙,一 路上走幾步就會回頭停下來等一會, 怕爺爺丟失。 樂爺爺一邊介紹, 一邊向我恭喜, 一邊感嘆, 恭喜我幾個小孩個個都是如此優秀如此完美, 真是有福之人, 聽得我心裡美滋滋的。 

兒子還有個故事我印象也特別深. 這是0七年七月前後, 兒子六歲半的時侯。 回國定居, 在國內已有名望的好友劉先生劉太太常回訪美國,  這一次在我家住了近兩星期。 一天劉太太告訴我浴池裡積水, 下水道不通, 讓我修理一下,  我因為手上正忙着其它事, 隨口讓在一旁玩耍的兒子幫阿姨去看一看,  阿姨不大相信, 還以為我在搪塞。 當兒子拿着一把螺絲刀去修理浴池的時候, 阿姨好奇地跟在後面去看個究竟. 只見兒子熟練地卸掉浴池底部放水塞上的縲帽, 取出蓋子, 發現蓋子下面的放水孔四周都是漿糊糊的頭髮, 螺栓周圍也纏滿了頭髮,  兒子細心地清洗掉髒頭髮, 再將放水塞安裝還原, 浴池就正常工作了。 前後總共幾分鐘時間, 朋友夫婦看得是一楞一楞的, 讚美之詞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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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 而且每一個都很美好。  不過故事畢僅是故事, 是從生活中挑選出來的。  真實的生活往往會嚴酷殘忍得多。 一個簡短的故事, 要想結局完美, 中間也可能不知經受過多少次一夕白頭的擔憂和煎熬,  也可能包含着母親和孩子無數次的失敗努力和無盡的汗水。

在關於兒子的故事中, 我沒有談到兒子的語言能力。 其實我們好久後才發覺 兒子的語言能力不好, 後來發現不僅僅是不好, 而且是特別困難。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簡簡單單十個字, 兒子幾乎是一個音也發不正確,發不清楚, 從兩歲到六歲,訓練了何止千遍百遍, 直到六歲多, 這十個字多半音還是發不清楚。  二十六個字母, 也是多半音發不清楚, 幾乎所有需要用舌頭和牙齒相互配合才能發出的音, 兒子都有困難。 

看上去眉目清秀, 聰明機靈, 性格溫和,天使般的兒子語言能力發肓不好,   我們遇上了難題, 非常棘手而又必須面對, 必須認真處理的難題。(待續) 

不知不覺中兒子就快了三歲。 兩歲多的時候我們就發現兒子基本上不怎麼說話, 比一般的孩子晚, 但是動作靈巧, 與大人之間的交流也沒有什麼困難。 由於前面的小姐姐也是兩歲以後才講話, 也比較晚, 開始講話後, 語言能力特別好。 男孩子說話本來就要晚一點, 所以直到三歲多也沒有擔心兒子說話的問題, 儘管語言能力比同年的0、一小孩有明顯的差別。

到了四歲多, 與同年孩子的差別更明顯。很多音發不出來, 不能講完整的句子.  我們還是沒有着急, 心想 愛因斯坦不也是很晚才說話嗎? 到了五歲多,語言還是沒有什麼進步, 加上左撇子, 握筆不是很靈活,  寫個字, 西瓜般的字母與芝麻般的字母擠在一團, 排列也成問題, 有好心的老師和朋友們建議我們一定要重視。

我們知道,語言發育上緩慢,會使孩子在許多方面都受到影響, 自信心自尊心與人合作等都會受到打擊。通過觀察兒子說話時的表情, 口形, 牙齒舌頭嘴唇之間的相互協調, 發現改進兒子的語言能力很難, 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們確實必須很慎重地對待, 要正視現實, 從長計議, 要改變一些生活規律和遊戲規則,創造有利的外部環境來幫助兒子,同時又不能顧此失彼,小題大作,失去方寸,忽略孩子其它方面的發展。更重要的是必需要讓兒子明白, 讓兒子充滿自信地自已去實踐去認識去提高。 

生活中我們採取了一些措施。 對能說會道, 特別愛搶鏡頭的二女兒, 讓她留些機會給弟弟。 比如如果她能在一小時或半小時內不說話就會得到一定的獎勵。與之相反, 兒子如果能連續講上五分鐘十分鐘也會得到特別的獎勵。 飯桌上和外出旅遊的車上,按比例均勻分配講話時間, 每個人輪流講幾分鐘。當然很多時候會出狀況, 為搶奪話語權而發生戰爭。 有時候兒子慢吞吞說出上半節, 後半節被姐姐搶走了, 兒子遭到曲解, 主權受到侵犯之後忍無可忍, 就會衝上來一拳頭。輪到女兒講話, 為保護自己的話語權, 則是另一番風景, 左手捂住媽媽的嘴, 右手按住爸爸的嘴, 腳尖瞄準着姐姐, 眼晴虎視眈眈地威脅着弟弟, 時刻準備發動一場自衛反擊戰。

兒子自已也在努力。 三四歲的時侯, 他己經意識到自己語言差, 有時不準確的發音會引得大家大笑, 這時侯兒子會乘機製造笑話來為自己解嘲,  但是沒人的時侯, 會一個人在背後一字一句反覆練習上百遍。另一方面,由於語言不好,反而激發了兒子表現自己勇敢獨立的欲望, 想努力改變自己的形象。

大概是二00四年五月份前後, 和朋友們組織的一起爬山活動, 山不是很高,徒步走上去還是很費勁, 中間有好幾段很陡峭, 二女兒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 沿路風言冷語, 牢蜜瞞腹. 兒子倒是來勁了, 盯着山尖露出興奮和光彩,不征服山頂決不罷休, 一行人興致勃勃往前走.  途中有一節山道, 對於四歲多的小孩實在是太險峻太困難, 我在後面看着, 忍不住幫助推了一把, 沒想到小傢伙很氣憤很遺憾的看着我, “Cheating” , 從上面又梭回到原位, 然後重新再爬上去. 當 兒子獨立到達山頂的時候, 雙拳高舉, 情不自禁地吶喊歡呼, 充分地亨受着那種征服的喜悅, 堅韌,頑強和自信的素質在明顯提高。

在兒子四歲多的時侯。一個星期六早上，大概八九點鐘，平常這個時候己經上班了，星期六可以睡一會懶覺。朦朧中我發現身上臉上有股溫水，摸着聞一聞，一股尿臭，睜眼一看，兒子在床上對着我灑了泡尿。看着這個傢伙面帶得意的微笑，動作從容不迫，倒讓我覺得奇怪了。我問：“你在做夢嗎？” “不是。”“你傻了嗎？” “不是！” “你是故意的嗎？”不回答。“那你知道會挨打嗎？”“Yes !” 我告訴他如果能解釋清楚，可以從輕發落，沉默對抗半天后，最後終於說明白：“我沒有故事！”原來這小子是寧願冒着挨打的風險也要創造一個勇敢的故事。

二00五年八月初,署假結吏之前, 兩家朋友在水上樂園玩耍, 為了安全兒子還穿着小救生衣, 兒子的好朋友Jonathan沒有穿救生衣, 能自由地上跳台跳水進深水區游泳,當天回家後, 兒子一直在琢磨, 好朋友能做到, 自巳應該能做到. 應該放棄救生衣.  第二天社區游泳池開門後, 兒子迫不急待地跑過去, 在姐姐地看顧下, 沒穿救生衣救生套, 本來有了一定基礎,幾個小時練習後, 終於能昂首水面自由地游來游去, 真正學會了游泳。獨立判斷獨立思考的能力在明顯加強。

兒子六歲後,連續參加了多季少年藍球訓練, 儘管在球場上不是強悍的搶球手, 卻是不錯的投球手。 在這種集體概念很強的活動中, 兒子與人合作與交流的能力明顯提高, 除了語言,一個眼神,一個徽笑,一個肢體動作, 與隊友之間的配合默契, 使兒子學會了很容易交上朋友。更重要的是, 身體發育正常, 健康結實, 更加自信。

真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其它方面的綜合訓練與提高, 反過來也提高了語言能力, 兒子在五歲多能講述完整的句子,六歲後發音不再有向題, 能流利地講話, 終於以正常的語言能力上了小學。記得0七年八月兒子上學第一天回來, 我問了兒子許多問題, 大多數問題兒子回答不僅流利, 而且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見解。我問兒子長大後幹什麼, 是否願意當總統,兒子回答不願意, 因為他知道的總統都被刺殺了。 博文“兒子拒絕當總統”就是講的這個故事。 我問兒子是否願意跳級, 兒子思考了一下, 然後自信地說, 為什麼要在小學和中學跳級呢? 又不能省錢, 又沒有朋友。 要跳就等到上大學後再跳, 跳一年就可以省五萬美元。  嘿嘿,小子哎, 有主見!

同一年大女兒上了大學, 我們為幾個孩子好好地慶祝了一番。 回想三個孩子學齡前的教肓, 覺得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小學生, 其難度不亞於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大學生。心中非常感激太太多年來毫無怨言的付出。  親眼見證了太太對孩子們的教育和培養, 親歷了與孩子們共同成長, 不免有許多感慨。從孩子們身上我們也學到了許多。  聰明優秀的大女兒讓我們學會了無條件的去喜愛, 頑劣天才的二女兒讓我們學會了無窮盡的去忍耐, 金口難開的小兒子讓我們學會了帶着信心去等待。真正讓我們從心裡感受到了每一個孩子, 都是上帝賜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是最獨特最完美的生命, 需要我們付出無窮盡的愛心和耐心, 值得我們用生命去阿護去關爰去培養。這是我們理解的子女教育的原則之一, 使我們每一天都充滿喜樂愉快幸福豐盛, 每一天都變得很美好的教育原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