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聽到電話那頭爸爸竭力地喊道:“我和你媽很好,你不要擔心……”,我知道爸爸還在工地,還沒有下班,還沒有救世軍卜維廉中學吃晚飯。五點鐘的時候,我在食堂吃了晚飯。我不需要自己燒飯,也不需要自己刷鍋洗碗,風吹不著我,雨淋不著我。可是爸爸,還在忙碌。每天他從天亮開始一直要工作到天黑,日曬雨淋。有時為趕工期,會架幾盞微弱的燈連夜開工,在轟轟的機器聲裏與石灰、水泥還有冰硬的磚塊打交道,完全淹沒在夜幕裏。 其實爸爸已經好幾年沒有外出做工了,那一次從跳板上不小心摔了下來,蹬了腳後跟,媽媽就不再讓爸爸外出了。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救世軍卜維廉中學爸爸又要做,媽媽無奈只好跟著到了工地來,做做小工,順便照顧爸爸,總歸不放心。或許因為我們都大了,常年在外,家裏太空了吧,亦或他們開始為弟弟的未來打算了,無論如何勸也不聽,“我們現在還可以做啊,身體好得很,你不要擔心,安心工作……”爸爸總是這樣說。真的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為他們承擔一點。 爸爸媽媽都是老實的農民,一輩子面朝黃卜維廉中學土背朝天。聽爺爺說他年輕時老想做生意所以常年在外跑,有精神病的奶奶不會照顧爸爸他們兄弟三個,爸爸只讀了三年級就跟著大伯學砌匠。至今爺爺仍在後悔年輕時沒有好好照顧爸爸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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