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妹子 (第N 节)

到了0四年五月, 公司内部的整顿总算可以告一段落, 江雁觉得可以稍稍放松一下, 应该将重点转向客户和市场了。

增加实验室的客户有许多不同的途径,比如向有关企业公司发广告,或直接找到有关部门负责人遊说. 或者电话游说, 同时, 竟争政府的工程项目和服务项目也是很重要的途径, 联邦政府州政府市政府都有大大小小的项目, 公开招标投标。

江雁从网上得到了关于A市的工程招标信息, A市是中等城市, 离州府O市两百多英里。江雁详细地作了研究. 决定竞争其中的污水检测项目, 该项目不大, 江雁的环境公司能承担全部的工程,包括环境法律咨询,工程咨询, 实验检测和郭分废水处理。 因为刚入行道, 初次投标, 江雁对项目中的各项开支和风险作了很认真的分析,细致的准备,如果不能中标,也希望从中熟悉业务得到锻练,能从中去了解同行, 了解行规, 丰富自己的经验。   

一般情况下, 小项目的竞标方式都很简单, 竟标公司将标书在规定的时间内寄到, 主审部门评审后公布结果。 但A市这一次不一样, 多部门的多项工程联合招标, 各公司的代表要亲自赶赴现场, 在现场当场开标。

江雁安排了有多年客户服务经验的市场经理John 赴现场投标, 临行前江雁又再次核实了标书中的各项数据, 再一次降低了竞标价。

现场很热闹. 挤满了人, 竞争十分激烈, 不管多大的项目, 都有众多的公司竞标。 江雁关心的A市污水监测项目,项目不大, 经费只在三至四万美元左右,却有近三十个实验室参与竞争, 有本地的小型环境实验室, 也有来自其它地方的大型环境实验室, 如 Test of America 等大型实验室。

第一轮招标结束, 出现了一个戏剧性的结果, A市的污水监测项目,有两个试验室并列第一. 江雁的红河环境公司与同样来自于O市的市府试验室并列第一名, 五位数的竞标价,竞分毫不差, 不分胜负, 需要在下一场竟标中通过投硬币的方式来确定。

看到初步结果, John赶紧通知了正在等待的江雁。 听到消息, 江雁不免喜形于色，虽然还没能最终胜出, 初出茅芦,标价准确,  出手不俗，在竞争十分激烈的情况下，能打败众多强大的对手, 脱颖而出，可喜可贺, 自信满满。

可是放下电话,慢慢地, 江雁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她在仔细考虑, 自己出标的价格几乎是零利润，除了最基本的原材料和员工工资，高额的咨询费用管理费用都没有计算在成本之内,这意味着拿到项目之后,自已还要付出许多兔费的劳动, 这样的竟争价格,  除了有技术实力,正在求生存和发展的小公司之外, 大公司是不可能的。如果竟争如此激烈，那以后该如何生成呢？

她想着想着, 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眉头开展,接通了约翰电话, 作了简短的询问和吩咐。

现场的竞标在继续,中间休息后接着进行。  很快就到了A市污水监测项目, 主持人手拿一枚硬币,请旁边的人看了看硬币的正反面, 以示钱币为真. 接着笑着对大家说, 如果钱币人面朝上,红河公司中标, 人面朝下, O市实验室中标, 现场一阵热闹,  主持人正要手起币落, 宣布结果, 来自红河公司的代表John突然站起身, 对着主持人说道: “不公平, 这样的竞标不公平。”

活跃的会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抛硬币定胜负,有什么不公平呢?

John 停顿了一下, 继续向大家说, 政府拥有的实验室与私营的实验窒有根本的区别，政府实验室的员工工资，实验与办工场所的费用，设备与器材的开支等等，这些高额费用都是由纳税人的税钱来承担的，而私人公司的每一分开支都是由公司自己承担,政府实验窒应该是以服务为宗旨，而不是以盈利而目的,不应该参与这样商业性的项目竞争。这是完全不平等不公平的竞争。特别是O市的市府实验室不应该与来自O市的私人实验室竟争。

大家面面相观。过去许多年，竞标都是这样进行的，环境系统内，联邦政府的项目, 由EPA负责,每五年竞标一次，州市一级的项目，由地方政府控制, 每三年竞标一次. 对参与竞标的公司有硬件方面详细明确的要求，比如设备的性能指标，重要实验设备必须有备用方案, 设备的数量，员工的资质，每样试验有多少技术人员能胜任，质量管理规范等等。 从来设有人因为所有权的问题而对竟标试验室的合法性与公平性提出质疑。

会场上有人交头接耳, 这陌生的红河公司有什么来头? 老板是何许人也? 有人窃窃私语,这是一家新公司, 老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人, 三十多岁的川妹子。

招标现场出现了争执。红河公司是准备无条件的退出? 还是应无条件的胜出? 政府主管部门对不同的意见会采取什么态度? 有关部门是否会对相关的法规条文作相应的调整? 一位初出茅芦,不谙游戏规则的中国女子, 挑战行规,挑战市府实验室的权利和相关人员的利益, 会有什么后果呢?

下回继续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