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里和街房前, 人们已经开始装饰万圣节。时间过得真快, 又一个万圣节马上就要到了。 我印象中最深的, 是好多年以前的那个万圣节。那还是刚到美国不久, 不大认同这里的习俗, 没把万圣节当回事。记得那年大女儿五六岁, 万圣节晚上女儿会伙着小朋友去要糖。孩子想要一件万圣节装扮的服装, 我们觉得一年只穿这么一次,没同意。记得那晚有零星的小雨加雪, 北风冷嗖嗖的。孩子在附近几家要了一点糖之后返了回来。她发现其他的小孩都有自己奇异的服装, 唯独自己没有, 拽着小嘴不高兴。
太太手巧,随手拿来一个白色的垃圾袋, 剪了三个小洞就变成了背心, 当作万圣节服装套在孩子身上, 我在一旁敲边鼓: “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 既有创意, 又能挡风遮雨。” 孩子也只好顺从。这是我见过的最简陋的万圣节服装。
记得大概在女儿八九岁的时侯, 万圣节买了件装扮成天使的服装, 大号的, 可以多穿几年。太太将衣服重新缝了缝, 孩子穿上去也很合身。洁白飘逸的裙子, 银辉闪闪的凤冠, 金光灿灿的神灯,看上去既美丽又神气, 女儿高兴得又蹦又跳。
孩子一年年长大,太太每年将衣服放一褊, 小天使年年都是那样美丽那样可爱。回想孩子一年年长大的模样, 不知不觉, 发现记忆里的孩子变了, 不再是那个小天使。 因为有了弟弟妹妹, 女儿不再是娇滴滴的独生女, 小天使变成了家里的小保姆, 记忆中更多的镜头是, 孩子常常背着弟弟, 牵着妹妹, 俨然成了弟弟妹妹的小妈妈。
再后来的几年里, 情况更糟, 本未倒置, 忙于锁事,参与孩子的活动太少,记忆里竞然很难找到孩子的影子, 几乎是一片空白。可就在这空白里, 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远远地飞走了。自已留下的只是空空的记忆, 空有惭愧和内疚。
看到万圣节又到了, 我记起女儿说过的, 上大学后也爱万圣节。 不管学习多忙,也不会忘了去要糖。 个子高不好意思, 变个法儿去, 伙着姨姨家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去, 看护弟弟妹妹们要糖, 自己从中分成, 他们讨十粒,自己分得一粒。要的是糖,享受的是一粒一粒慢慢数数的感觉, 变着法儿不长大的感觉。
想到女儿今年万圣节还要去要糖, 急急忙忙记下这篇文字。但愿给不想长大的孩子们带去父母的关怀和祝福; 给远离孩子的父母道一声尊重; 愿人人都能珍惜今天,把握好这转瞬即逝的时光。
重复一下题目, 万圣节, 请多散一粒糖。 |
